《如何做一名合格的男仆》纸扇长衫

4、做菜

　　看着快递员从车上卸下来的婴儿用品慢慢堆满了一个空屋子，高晨轩和魏来惊讶地瞪圆了眼。

　　“阎回哥，你们是把卖婴儿用品的专柜搬空了吗？这也太多了吧？”高晨轩看了看抱着奶瓶“吨吨吨”的威尔，一旁的阎回一脸风轻云淡，许彦青更是面无表情。这三个看起来都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没有一点惊讶的样子。果然有钱人家的少爷就是不一样。

　　段干梁微笑着，“婴儿得照顾得精细一些。”

　　一瓶奶很快见了底，威尔依旧砸着奶嘴，努力着想再喝到一些。

　　段干梁将奶瓶从他手中抠了出来，倒置奶瓶给威尔看，“没有了。”摸摸威尔的小肚子，说道，“等肚子消化了再喝好不好？”

　　威尔好像明白了一点，没有哭闹。段干梁帮他换了一次纸尿布，将他重新塞进许彦青怀中。

　　高晨轩和魏来还在屋子里研究那一堆婴儿用品，他们觉得阎回他们真是夸张，明明只有一个婴儿，竟然买回了这么多婴儿用品。

　　“你们两没什么事，去把婴儿床装起来。晚上可以供顿饭。”段干梁扬起声音，对着屋内的两人说道。

　　“那我们等会儿早点去食堂，今天有我喜欢的红烧肉。”高晨轩在屋内回话。

　　段干梁看了眼手腕上昂贵的手表，下午4点40，学校下午5点放学，感情这两货是逃课过来的。

　　“今晚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段干梁倚在门框上，双手环胸，很是自信的样子。“不过你们可得把婴儿床装好了。这可是威尔今晚睡觉的地。”

　　“这个你放心。”魏来一拍胸口，底气十足地保证。只是他有些怀疑，阎回身为富家子弟，据说一直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这样的一位少爷做出的菜，能吃吗？

　　厨房里传来“邦邦邦”地切菜声，许彦青抱着威尔好奇地站在厨房门口向里看。

　　一头红发的高大男孩围着黄色围裙，整个人像打翻了颜料盘，一身的鲜艳。他切菜的动作很是熟练，切出来的菜好像粗细一致似的。

　　段干梁听见动静回头，发现许彦青和威尔在门口，冲着他们笑了一下，手中的刀仍旧不停，“邦邦邦”地快速切菜。

　　“小心。”许彦青替段干梁捏了把汗，担心他不看着菜会切到手。

　　“什么？”段干梁停下手中的刀，疑惑地看向许彦青，“小心什么？”

　　“看着菜切，不要切到手。”许彦青叮嘱道。

　　段干梁笑笑，将准备好的苹果泥递给许彦青，“八个月的婴儿可以吃一些苹果泥。”

　　威尔手中抱着今天导购员送的小狮子玩偶，见段干梁递东西过来，一只手攥着小狮子的耳朵，另一只小手伸出去要接碗，好像他知道这是吃的似的。

　　捏捏威尔的手，段干梁笑道，“你可不能拿。威尔要大一点才可以自己吃东西。”

　　许彦青接过苹果泥，顺手拎了把椅子，把宝宝饭桌挪过来，坐在厨房门口，一边喂威尔，一边看段干梁做菜。

　　这是威尔第一次吃到除了奶粉以外的食物。他尝试的很小心。勺子喂到嘴边，威尔先是小小地抿了一口，砸吧砸吧嘴，觉得味道不错，这才张大嘴巴，将勺子上的苹果泥全部吃下。

　　许彦青看他吃的欢快，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不禁带上些笑意。

　　一勺接着一勺，威尔吃的很快，本就不多的苹果泥很快见了底。

　　见许彦青不给他喂吃的，威尔张大嘴巴，拖长了音叫道“啊”并用眼神催促他。

　　许彦青举起碗给他看，“没有了。”

　　威尔伸出手去抓碗，许彦青没让，拿起碗放在水池里。

　　段干梁也出声哄道，“明天再给威尔做一小碗。”

　　许彦青把小狮子递给威尔，威尔重新抱起小狮子一个人玩了起来，只是眼睛时不时地看向洗碗池。

　　开火烧锅，倒油。油热了后将搅拌好的鸡蛋液倒进锅里，发出“滋啦”一声。

　　威尔和许彦青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好奇地盯着段干梁做菜。

　　鸡蛋熟了盛出锅，将切好的番茄下入锅中，盖上锅盖。

　　没几分钟，锅里飘出香味。

　　许彦青仔细辨认味道，这和他常食用的营养液完全是不同的味道。为了方便，他经常食用营养液，只偶尔会和朋友去餐厅改善伙食。

　　高晨轩在厨房门口探出头，嗅着空气中的香味，赞叹道，“哇，阎回哥，你还有这手艺呢。”

　　段干梁举着锅铲抬抬头，一副全都是小意思的模样。

　　番茄煮烂，加上小半碗水，翻炒几遍，水很快“咕嘟咕嘟”地翻起泡。

　　把炒熟的鸡蛋倒进锅里，翻炒几下，盖上锅盖闷上半分钟，番茄炒蛋就出锅啦！

　　威尔闻着香味，馋的流口水，小狮子玩偶也不要了，全神贯注地盯着灶台看。

　　豆芽牛肉，凉拌海带，红烧大虾，再配上整整一电饭锅的米饭。

　　“好吃。”尝了第一口的高晨轩给出高度赞誉。

　　尝了番茄鸡蛋的许彦青愣住了，这水平完全可以媲美星际最大餐厅的主厨。他狐疑地看向桌子对面的男孩，听李管家说，他是十项全优通过面试的。这样的人怎么会来应聘男仆工作？

　　事实上是，段干梁从未去过餐厅。自从离开了家乡，他也一直在喝营养液。在此之前他最中意的工作就是去塔林星球农场做个农业技术员。

　　段干梁埋头干饭，一连干了两碗大米饭，舒服地叹了口气，好久好久没正儿八经地好好吃饭了。

　　宝宝餐桌里的威尔看着许彦青动嘴，不由自主地一起跟着动嘴巴。他馋呀，他想尝尝桌子上的那些都是什么味道。一会儿他自己无聊了，拽过玩具小狮子，啃起了小狮子的耳朵。

　　段干梁蒸了满满一电饭锅的饭，现在空空如也。尤其是许彦青，居然不声不响地干了四碗饭。没想到，雇主的饭量竟然这么大。桌上的菜被扫荡一空，连菜汁都让高晨轩和许彦青两人倒进碗里，泡泡米饭一起吃光了。

　　高晨轩放下碗，摸摸吃撑的肚皮，一脸餍足，“阎回哥，咱们打个商量，以后不去食堂了，就在你这吃了呗。”

　　魏来也是一脸期待地看向段干梁。

　　段干梁抬抬下巴，眼神在碟子和碗上转过一圈，又落在高晨源和魏来身上。

　　魏来一下子就明白了，连忙起身，收拾起碗筷，“以后我来刷碗。”

　　高晨轩不甘落后，跟着站了起来，帮着一起收拾，还不忘拍马屁，“阎回哥，你做菜都那么辛苦了。刷锅刷碗这些小事包在我们身上。”

　　许彦青稳稳地坐在椅子上，没有任何表示。魏来侧目看了他一眼，想着他是阎回哥的朋友便也没说什么。端着碗筷和高晨轩一起进了厨房。

　　今晚是班主任吴老头的自习课，高晨轩和魏来可不敢逃课。两人刷了碗，赶紧回去上课。

　　吴老头是个挺和蔼的小老头，半秃的头顶，白了一半的头发留的长长的被梳在光秃的头顶上，试图掩盖“秃”了的事实。一双囧囧有神的小眼睛对称分布在鹰钩鼻两侧。此人最具特色，最让学生闻风丧胆的特技就是一件事来回念叨，能念叨几千遍，真的能让人耳朵起茧子，头皮发麻，产生心里恐惧。即使他是个和蔼又慈祥的老师，却没有哪个调皮捣蛋的学生真的会挑战他。

　　吴老头背着手，挺着啤酒肚走进教室。学生们都在乖乖地写作业看书。他巡视一圈，颇为满意。走上讲台坐下，掏出上衣口袋中的老花镜戴上，拿出夹在胳膊下的杂志。

　　魏来看了一眼讲台上的吴老头，迅速转身，将纸条扔在高晨轩的桌上。

　　高晨轩展开纸条，上面写着“你问（1）班你的同学打听打听许彦青是什么来头。”

　　轻轻踢动魏来的凳子，趁着魏来回头，高晨轩摆出一个OK的手势。

　　上不上晚自习的，段干梁无所谓。许彦青更是无所谓。两人谁也没提要上晚自习的事，默契地将这件事一起忘掉了。

　　段干梁提议道，“我们带着威尔去散步吧。”

　　散步？许彦青一怔，吃完晚饭去散步？这对于沉迷于工作的元帅大人来说，是一件从未有过的消遣。看着眼前人兴奋的眼神，许彦青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段干梁立马拖出今天新买的婴儿手推车，将威尔放进去。威尔在宝宝餐桌里坐的有点久，抱着段干梁的手臂不撒手。

　　“威尔，你不试试今天新买的手推车吗？”段干梁笑眯眯地问小威尔。

　　威尔将脸埋在段干梁的手臂上，露出小屁股，一副拒绝的姿态。

　　“好吧。”认命地把威尔抱进怀里，段干梁拿起钥匙，招呼了许彦青一声，带着威尔率先出门。

　　春天的晚风不凉不热地吹在身上，真是身心舒畅。

　　威尔突然打了个小小的喷嚏，段干梁意识到威尔还是个小宝宝，立马对着将要关门的许彦青轻喊了一声，“威尔的外套。”

　　许彦青关门的动作一顿，看了一眼在昏暗灯光下的男人和男孩，温吞地换了鞋，进屋拿了威尔的小外套。

　　这是家的感觉？吃完饭一起散步？孩子衣服丢在屋里，要回去拿。好像哥哥和嫂子之间也是这样的。

　　许彦青脑子里一边乱七八糟地想着事，一边动作温柔地给威尔套上绿色小恐龙外套。在许彦青脸贴近的时候，威尔撅着热乎乎的小嘴亲了下许彦青的额头。

　　许彦青笑了，不是嘴角上扬，是真的很开心地笑了。他伸出食指挠挠威尔的小手心，被威尔一把攥住了。

　　“原来你也会笑啊。”段干梁调侃道，“我以为你是个面瘫。”

　　“面瘫？我不是面瘫。”许彦青语气认真的陈述句让段干梁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见眼前的男孩不说话，许彦青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有什么问题。他抿抿唇，向小花园走去。

　　经过小花园时，木香花的香味蹿进鼻中。顺着香味，段干梁带着威尔找到了攀爬在长廊边缘的木香花。

　　凑近花藤，一股浓烈的香味袭来。段干梁心想，五层房子的篱笆下就种木香花吧，不仅绿叶多好看而且味道也很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