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不做人啦》林缠棉

5、第 5 章

　　将她抱上去后，任时遇一个利落地跳跃，稳稳落在地面上。
　　检查了一遍她心爱的裙子，退回到刚才的位置。

　　这次，每人都会有一个镜头。

　　镜头扫过司清柠的脸，她一手拿着牙膏，一手拿着牙刷。
　　举在脸前笑得开怀，为这一秒钟的镜头露出洁白的八颗牙齿。

　　负责人通过摄影机看过以后点点头，没和她们说上几句话就跑去书雅那边递热茶，跟她说辛苦了。

　　广告拍完就没有司清柠什么事了。
　　以后要是需要补镜头或者别的琐事，子腾会告诉她的。

　　司清柠跟负责人打了声招呼，重新换回自己的衣服，带着任时遇离开。

　　他们找了个咖啡厅，等子腾过来接。

　　司清柠跟任时遇说：“你看，今天的工作很简单吧，如果不是我不小心从台上摔下来，你只需要站在原地就可以。”

　　阳光从落地窗打进来为她渡上浅金色滤镜，裙子在阳光下散发出耀眼的光，澈明的眼底似是有金箔游动。

　　“的确很简单。”任时遇附和。

　　“那，未来的几天，我们又可以休息——”
　　话还没说完，子腾的电话打过来。

　　刚接起来，那边的愉悦瞬间隔着电话传近她耳中。
　　“柠柠，陈启那部戏的女四号归你了！”

　　一时间，司清柠还没反应过来，木然眨了眨眼：“……你是说《岁月流逝》那部剧吗？”

　　“就是那个啊，你试镜女四号那个！”子腾声音里有难以言说的愉悦：“钱涛给我打的电话，你不是有他微信吗，你们俩再好好聊聊，拉拢拉拢感情！”

　　挂了电话，司清柠的心砰砰跳。
　　将手按在心脏部位，能感觉到血液直冲大脑。

　　回头看自己的职业生涯，她仅仅在广告中当过几次女主角，参演的每一部剧里，全都是无名无姓的炮灰。

　　如今来个有名有姓有台词的，一时间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她暗道自己没出息，一个女四号就激动成这样，以后演女一号可怎么办！

　　看着坐在对面的阿遇，她弯起唇露出洁白的牙齿：“阿遇！我们又有工作啦！”

　　刚才的电话，任时遇也听得七七八八。
　　用来搅咖啡的银勺被他轻轻搁在杯边，他弯着唇点头：“恭喜。”

　　一想到是他帮自己度过数次危机，司清柠的脸上就有抑制不住的笑容。

　　“阿遇，你真是我的福星！”
　　突然有感而发，言辞真切又说：“希望在剧组里，你也能带给我好运。”

　　拍戏不比广告自由，周期长还要配合工作人员。

　　她先告诉任时遇回去后要收拾行李，因为随时都可能回不来住在酒店。
　　如果住在酒店，房间会和她在同一层，因为之前看了很多关于私生的爆料，司清柠希望他每天都要检查一遍她的房间。

　　任时遇一一点头。

　　她说什么是什么，从不反驳。

　　司清柠心道自己花三千块雇的保镖真是太值啦！

　　分别之前，她还没忘记叮嘱他：“阿遇，片场蚊虫多，你要记得带花露水哦！”

　　子腾将送司清柠回家，到公寓楼下叫住正要下车的她。

　　司清柠从车把手上收回手，问：“怎么了？”

　　“你不打算跟我说说你这个保镖？”终于等到任时遇不在跟前，子腾皱着眉头斥她：“不知根不知底的人，你怎么敢用？”

　　“也不算不知根不知底吧。”司清柠说：“那天又碰见疯子了，要不是阿遇突然出现，我都不知道会遭遇什么呢。”

　　“他救了我好几次。”

　　司清柠时常能忆起阿遇每一次的英明神武，他出手敏捷、执行力果断，看上去是个练家子。

　　司清柠说：“我信得过他。”

　　安静了一会儿，子腾又嘱咐她：“你信得过就好，但千万要注意和他保持距离，在外面不要打闹，说话不要贴太近注意表情管理，不然以后你火了，这都是绯闻和黑料。”

　　子腾总是将以后火了这种话挂在嘴边，
　　以至于司清柠从刚出道时就坚信，这个以后不会远。

　　这些年她也兢兢业业，即便自己并不出名，依然努力维持偶像包袱。

　　“我知道了，放心吧。”

　　--

　　剧组速度很快，开机那天，司清柠也被邀请参加。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开机大吉的红包，看男女主捧着白雾袅袅的长香，恭敬对神明鞠躬。

　　最后大合影时，司清柠仅在后排露出一个小脑袋瓜。

　　她依然很满意，并且转发了《岁月流逝》的官方微博。
　　上午转发的，下午就见官博关注了她。

　　进组这天，太阳热烈，烤的蝉鸣嘶哑。

　　本来定下司清柠的时间是早上，她也很守时地过来了。
　　可足足在烈日下等了三个小时，还没有轮到自己的戏份。

　　子腾趁着有工作人员路过，问了句：“什么时候拍秦安纯的戏？”

　　秦安纯是剧里的女二号，今天和司清柠搭戏的就是她。

　　工作人员摇摇头说：“不知道，秦老师还没来呢。”

　　居然还没来。
　　明明昨天通知六点开拍的。

　　司清柠叫任时遇把椅子搬到树荫下，尽管如此依旧抵挡不住燥热的暑气。

　　她用剧本扇风，自言自语道：“明天我要带个遮阳伞呀。”

　　又等了好一会儿，秦安纯姗姗来迟，光是助理就带了四个，帮她打伞、拎包，声势浩大。
　　不到五分钟，钱涛就过来通知司清柠准备，马上开拍。

　　补好妆后，她才重新变成戏里那个骄纵的大小姐。

　　这场戏，她的公主病将全部显现出来，并且误打误撞毁了女二号的计划。

　　本来是很刺激的戏，但秦安纯却希望陈启能够改剧本。
　　开玩笑一样和导演嗔道：“这集太影响我的形象了。”

　　到底是有后台的，临上场前陈启还在安抚她：“一部剧里有好人也有坏人，播出后观众不喜欢那说明你演的好，放心，一个角色影响不了你的形象，到时候做个慈善就能改观了。”

　　秦安纯拍戏需要用提词器，以至于她说出来的话感情差了很多。
　　但因为后期会有配音，导演也就随她去了。

　　这场戏最后有个镜头是，司清柠傲慢地推了下秦安纯的肩膀，而后扬着下巴离开。

　　拍完这条后，导演用对讲机喊了句“卡”。
　　他走到秦安纯身边，告诉她：“这个时候要生气才对，不能低头，你昨天没复习剧本吗？”

　　当着所有工作人员的面被教训，秦安纯不好发作，只得软软道：“哎呀，这不是她推得有点用力嘛！”

　　“……”司清柠一愣，抬眼瞧她：“我用力了吗？”

　　“是啊。”秦安纯说：“你的人设是傲慢，又不是泼妇，害得我没有反应过来。”

　　“……”

　　陈启说：“那这样，你的动作改成拍她的肩膀，别推了。”
　　顿了一下，又转头告诉秦安纯：“这样也不疼，你就好好演吧。”

　　“行。”秦安纯笑道：“谢谢陈导！”

　　按照导演的要求演完后，这条算是过了。
　　司清柠照例和大家鞠躬说辛苦了，面朝秦安纯时，她则被助理打着遮阳伞接回去，看都没看她一眼。

　　回到休息区，司清柠垂头丧脑地跟子腾抱怨。
　　“我看回放明明是她没记住台词，还怪我推她。”

　　可男人哪里有女孩子那么细腻的心思，子腾只是安抚她：“忍忍吧，大牌明星脾气都大。”

　　还给她举例：“秦安纯那叫耍大牌吗？我还见过临开机前说要喝现磨咖啡，不给磨就不拍的演员呢。”

　　“谁呀谁呀？”司清柠急着吃瓜。

　　一转头却看见任时遇拿着电话，眉头紧锁，不知道在跟谁发消息。

　　她走过去，问他：“阿遇，你很忙吗？”

　　任时遇抬头的同时，下意识收起手机：“还好。”

　　这个举动让司清柠滞了滞，才开口：“等下还有一场我骑摩托的戏，拍完就可以收工了。”

　　任时遇点头：“不急。”

　　“这里太热，你可以去车里等我。”
　　这边是剧组租来的一个赛车场地，重山环绕，所有人的车都停在角落里，确保摄像头拍不到。

　　好的位置要留给导演，子腾只能将车停在杂草丛生的半山腰。

　　司清柠说：“那个位置挺好的，你坐在车里就能看见我们所有人呢。”

　　任时遇拿着手机站起身：“好，结束后给我打电话，我再把车开下来。”

　　黄昏时分，司清柠换上一身黑色皮衣。
　　披散着的头发高高束起，扎成一个马尾。

　　等候间隙，悄悄跟子腾说：“当初钱涛问我会不会骑摩托，我说我会，但我只是摆拍过，都没开出去几米就停下了。”

　　“没事，你只需要从这里开到那边再来个利落地转弯就完事了！”子腾抬起双手，学着握把的姿势，晃了晃：“转弯你会吧，自行车还没骑过吗，扶着把手转个头就过去了。”

　　听上去很容易，司清柠点点头：“好。”

　　夕阳余晖坠落在她头顶，和她并排行驶的摄像师记录着她的英姿。

　　这是一个连贯的镜头，一开始司清柠表现的很好，车技并没有退步。

　　接下来需要她压着把手转弯。
　　可街车过于沉重，一时间没能掌握好力道，用力过猛车轮沿着公路飞驰在地面，擦出一串火星。

　　急速行驶下摔倒是件非常危险的事，尽管她已经全副武装，但一不小心依旧会车毁人亡。

　　把手突然不听使唤，跟随她的摄像机已经退开到安全距离。

　　导演的话刚从对讲机里传出，就被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吹散。
　　什么也听不清。

　　轮胎摩擦着火星变大，司清柠再也抓不住把手，终于被街车甩开几米开外。

　　眼瞧着街车原地翻滚好几圈，最后竟直直向她冲过来。
　　司清柠瞳孔骤然紧缩，双手护住头整个蜷缩在地上——

　　“嘭——”

　　耳边传来一声巨响。

　　并没有想象中的痛感。
　　停滞的心脏重新恢复跳动。

　　司清柠抬头，竟是从后面白杨树林里横空窜出一台房车，以暴制暴抵住向她飞来的摩托，这才阻挡一场车祸的发生。

　　摩托已然被撞变形，房车前端也被撞碎。
　　隐约可见的火苗与灰雾在摩托上端燃起。

　　时间好像就此停滞。
　　空气中只剩下因惊吓而粗重的喘气声。

　　司清柠摘下头盔，感受尘土和硝烟钻进鼻腔。
　　她七手八脚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朝房车跑。

　　“阿遇，阿遇——！”

　　话音刚落，变了形的车门被一脚踢开。

　　男人完好无损从车上走下来。

　　被吓傻的工作人员终于反应过来，一窝蜂上前扶起司清柠，询问她要不要紧有没有伤到。

　　司清柠摆摆手，再次抬眼看向那个男人。

　　身高接近一米九，身形高大威猛。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短袖，肩膀及手臂线条肌肉线条明显，轮廓硬朗。
　　长腿迈开一步一步朝她的位置走过来，背后是车祸的硝烟和火焰。

　　“阿遇。”司清柠赶紧上前两步：“你没事吧，我——”

　　“连最基础的转弯都不会，你飚什么车？”没等她说完，任时遇直接打断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