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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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救护车过来的时间里，司清柠全身发抖，手脚冰凉。
她坐在地上，任时遇不敢轻易动她，只得蹲在原地给她一个可以支撑的地方。
司清柠把头靠在他肩膀上：“我好冷……”
她穿着运动内衣，一截纤腰和白皙的腿全都露在外面。
任时遇在她行李箱中找到一件外套，帮她穿上后，那张煞白的小脸已经埋进他怀里了。
女人缩成小小的一团，眉头拧成结。
呼出来的热气打在他脖颈间，任时遇面色微沉。
救护车很快过来，到医院得出的结果是急性胃炎。
挂上点滴后，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任时遇刚从旁边拿过一把椅子，余光就扫到了临床的女人。
手里举着手机，明显是在拍她。
他率先向前一步挡住司清柠苍白的脸，同时抬起手做出制止的动作。
女人滞了一下，面色通红，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
刚收回手机，任时遇就站在她面前：“我需要检查一下。”
女人觉得自己的隐私被侵犯，眉头一皱：“你凭什么？”
任时遇自然不会回答她的凭什么，一把拿起手机。
“你——”女人坐起身来，想抢回手机被任时遇躲开。
她急了：“她又不是什么大明星，除了我之外有几个人认识她啊，再说了，明星不就是给人拍的吗！”
这些话任时遇一概不理，直接点开相册。
里面的确还有两张照片，一张是任时遇扶着司清柠走进病房，另一张和护士给她打针时。
司清柠的脸很清晰，包括他揽着她的腰，几乎借了大半个身子给她靠。
任时遇将这两张照片彻底删除后，将手机扔到床上。
不理会女人涨红的脸，回去将遮挡帘一把拉上。
宽敞的病房瞬间就变得窄小，空气中只剩下司清柠淡淡的呼吸声。
任时遇看着她，思绪恍然。
时间好像交错重叠，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的父亲。
他面容凹陷，一双眼睛里全都是对尘世的流连与不甘。
枯黄的手用力钻住任时遇的手臂，指甲生生陷进肉里，半句话也说不出就此归西。
“柠柠怎么样了？！”
病房门口突然传来子腾的声音。
任时遇幽冷的目光逐渐消退，再次起身时已然和从前无差别。
声音放轻：“刚打了针，睡了。”
子腾探过身子看了一眼，又问：“怎么会急性胃炎？”
任时遇张了张嘴，犹豫片刻：“饿的。”
此时，碰巧医生走过来：“你们谁能做主，在这里签字，等她睡醒就可以出院了。”
本来拿到任时遇面前的单子被子腾接过去，签上自己的名字后问医生：“回去是不是得让她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补补啊？”
“还吃？”医生眼睛瞪得溜圆：“少吃辣吧，再吃很快就又能见面了。”
子腾听得一脸懵，任时遇也迅速别开眼不与他对视。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柠柠又跑去吃火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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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清柠醒来是在凌晨，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不适了。
再次活力四射。
所以在车上面对子腾的唠叨也表现得很淡然，无论他说什么都配合点头：“好好好，我知道了！”
视线落在车窗外，天刚蒙蒙亮。
远处看不见尽头的地方能窥见试图冲破黑暗的一道太阳光。
十字路口处子腾朝另一个方向拐，司清柠问：“我们不回酒店吗？”
“钱涛临时通知我，你的戏改到早上四点了。”
因为秦安纯要空出时间和男朋友去看秀，她的男朋友夏金正好是这部戏的投资人之一。
所以导演二话不说将秦安纯的所有戏份提到前面，剧组尽量配合她的时间。
司清柠翻了个白眼，不悦道：“这是凌晨四点，天还没亮呢。”
“甭管是凌晨还是早上，柠柠你就委屈委屈啊，以后红了就好了。”
司清柠又问：“后台那么硬怎么没给她拿下女主呢？”
“她不是刚出道吗，直接安排女主容易反噬。”子腾告诉她：“夏金聪明着呢，让她先从女配做起慢慢来。”
说不失落是假的，她超级失落。
别人刚出道就有人为她规划路线，拍戏跟着四五个助理。
而她算上大学四年至今一共七年了，还在为一个没名字的炮灰努力。
看到她很久没说话，子腾又跟她说：“提前拍提前杀青多好啊，你跟她的对手戏拍完就没剩多少了，省得被剧组吊着到处跑。”
司清柠问：“然后还有通告吗？”
“暂时没有。”子腾这几天跑了好几个地方，不是被人截胡就是被拒绝。
原因是司清柠不够大牌，没什么知名度。
没有通告也没关系。
她安慰自己。
还可以去争取。
这部戏不就是她争取来的吗。
司清柠说：“那你帮我留意，最近有没有导演招试镜演员吧。”
到了片场，天色逐渐变亮，场地正在搭建，司清柠就等在车里。
四点十几分时，钱涛过来告诉他们秦安纯要晚点到，让他们再等等。
早上空气闷热，车里又没有空调。
子腾下车溜了一圈赶紧上来了，说外面半丝风都没有比车里更热。
司清柠手里拿着唯一一个小型风扇摆在自己脸前，丝丝缕缕的风拂过面颊，她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
突然想到什么又睁开眼。
小幅度将风扇朝右侧偏了偏。
在阿遇转过脸时，再次闭上眼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只剩下子腾一个人坐在前排，找了张A4纸对折给自己扇风，发着牢骚：“钱涛千叮咛万嘱咐告诉我别迟到，结果到这白等，热死人了……”
他接连不断的唠叨加上树上蝉鸣嘶哑，司清柠终于皱着眉头睁开眼：“别念了，和我对台词吧。”
台词本拿在手里，对了好几遍就已经滚瓜烂熟。
等了很久，终于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声。
不用抬头就知道是秦安纯来了。
果然，没过多久钱涛就小跑着朝这边过来。
司清柠刚捶了两下腰下车，却听他说：“司清柠，你的戏移到明天早上四点了，回去吧。”
盛夏，骄阳灼面，树枝将阳光割碎成斑驳的影。
落在她身上像是被无数尘埃包裹。
而不远处的秦安纯由助理打着伞，四五个人跟在她身边补妆的、举风扇的，手拿一杯冰美式的，应有尽有。
“为什么？”司清柠问。
“秦老师说今天身体不太舒服，不想拍对手戏了，明天再说。”
此话一出，哪怕是司清柠脾气再好也没法忍了。
“今天四点推到明天四点，你们就不能有个阳间时间吗？”
钱涛也很无奈：“秦老师不舒服，我有什么办法！”
子腾赶紧下来劝架：“没关系没关系，那我们明天再来。”
他向来以和为贵，明白在娱乐圈里的生存之道，将司清柠挡在身后，跟钱涛陪着笑脸：“您先去忙，我们正好也有事先走。”
临走前，钱涛还翻了个白眼：“不红倒是爱作，真是给脸了……”
明显就是让她听见的，这下司清柠实在忍不住，不顾子腾的阻拦疾步走到钱涛面前：“是给你脸了吧！”
“你们这么溜人玩有意思吗，不舒服的是我才对，我昨天半夜还在医院，拔了针就来片场等四个多小时你告诉我换到明天了？”
“不是都跟你说了秦老师不舒服！”钱涛的火气也直线上升，一甩胳膊：“不服你就去找导演，别跟我这磨磨唧——”
话还没说完，司清柠已经朝导演走去。
都一样。
都一样你怎么不让别人在等一早上，再让人家走啊！
这要是再能忍，她可就真被人骑到头顶上了。
眉头快要拧出一个疙瘩，司清柠攥着剧本疾步来到陈启休息的棚里。
大型空调扇就摆在他身后，进了棚就感受到一阵冷气。
“陈导，您什么意思啊？我今早天刚亮就到片场，到现在已经等好几个小时了，就算我是小演员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你不怕哪天我也傍上个比夏金更大的大佬，回来报复你吗！”
输出完毕，她才注意导演眼神飘忽，蓝牙耳机一闪一闪。
时间安静三秒后。
陈启：“对不起夏总，我这边出了点插曲，我们过几天见面聊。”
司清柠心脏猛地一顿。
这一波枪口撞得是真准。
陈启用力将耳机拿下来，指着她：“司清柠，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说的话全让夏金听见了！”
“……”
“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算哪颗葱，你不想拍有的是人要拍！”陈启立马就跟助理吩咐：“马上再给我找个人来。”
说完指尖用力点着司清柠：“你赶紧给我收拾东西滚蛋！”
拂过面颊的微风似乎都带着沙砾，刺痛她的皮肤。
反正也撕破脸了，司清柠索性什么都不在乎。
扬着下巴冲陈启的背影喊道：“我就等着看你从坡上滑下来那天！”
这回连子腾也拦不住了。
一切努力都在她提起夏金这个大佬的名字时，烟消云散。
司清柠气愤地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朝包里塞衣服，一边碎碎念：“有什么了不起，老娘明天就傍个大款，回来血洗你们破剧组！”
“你要真有傍大款的本事，还至于这么些年一点起色也没有？”子腾说她：“都快要收尾了为什么不能忍忍呢，你知道机会有多难得吗！”
从片场回到酒店，再从酒店到公寓楼下这一路上，子腾一言不发。
司清柠也知道他生气了，想说什么又觉得无力。
提着箱子脚刚落地，车就开走了。
回到家，行李箱还没来得及放好就接到子腾的微信。
【陈启已经把电话打到秦总那边去了，这段时间你休息休息，我也休息休息。】
这话很明显在告诉她。
她被雪藏了。
相比较她不被报复，被雪藏甚至是最好的结果。
凌乱的房间里，司清柠抱着膝盖坐在沙发角落里，面如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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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时遇回到家先洗了个澡，出来时收到了司清柠的信息。
【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工作，可以好好休息啦。[太阳]】
他放下手机想了想，没有回复。
几个小时后，偶然听见对面的开门声音时，任时遇放下哑铃，也推门而出。
司清柠的眼眶有些红，见了他还有些惊讶，略带鼻音问：“你要干什么去呀？”
“扔垃圾。”任时遇抖了抖手里的垃圾袋，问她：“你呢？”
“家里没东西吃了，下楼吃晚饭。”
“刚好我也没吃。”任时遇反手关上房门，偏了偏头：“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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