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种地奇才》屑一谢

8、云行川涌

　　雨后清晨，空气里还带着湿润气息，但总算不湿腻腻黏糊糊的了。井一一早上吃了羊肉烙饼，后稷给她冲泡了刚分离出来的隐晶藤粉，口感滑嫩嫩，加了点糖甜滋滋的。
　　今天是会有加餐的一天，后稷把烙饼加热放进食盒里。两个人乘坐太阳能车向云行川去。

　　这一次走的是近路，因为今天是为了放置水力发电机组还有捕鱼。他们那天没走太远，现在还是打算到更西北去收集一些信息。驱车沿着云行川逆流而上，在十分靠近领地边缘的地方停下。

　　来的路上他们遇到了一些小型生物，比如趴伏到河流沿岸岩石上的巨龟、比如在草丛间跳动的长尾兔，又或者偶尔从头上掠过的脂鸥。数目不多、且十分分散，很少有像草尖羊那样成群结队远远望去如同一天云飘过的。

　　井一一不可明说的想法熄火了。
　　有羊，怎么就没有牛呢，奇怪了。
　　后稷调出了定位：“他们已经度过了云行川，正在向横卧岭方向走了，如果你想吃羊的话，我们可以去追赶。”

　　井一一连连摆手：“算了吧算了，上一只还没吃完呢，再来一只要吃到什么时候。”
　　后稷对于她的经历深感抱歉：“下次不一次烤整只羊了。没有估计好你的食量，抱歉。”
　　“这毕竟烤全羊烤全羊，缺一半更奇怪了。以后我们可以试试别的做法，比如煮羊卤羊清蒸...”

　　在一处地形落差较大，河谷较深处安装好水力发电机组。两人决定沿云行川进行捕捞工作，并且在河流由东向南转变方向时横穿陆地向横卧岭方向去，那边还有另外两条河。
　　说话间后稷将太阳能车转换成船，从一处平坦的河滩上进入云行川。井一一给这块地方建立了一个地标：一号港口。

　　捕鱼用的是全自动捕鱼网，挂在船尾按下按钮它就会自动发射，然后在船行十分钟后自动收回。渔网是用柔韧的新型金属制成的，结实有力。井一一负责在驾驶位开船：保持当前速度并适当根据地形调整方向盘就好。后稷负责在有渔获的时候把自动装进储藏室的鱼登记造册。

　　在Z3星球上，渔业保护法依旧生效，对于体长不超过十厘米、鱼龄小于三个月的鱼苗要进行放生处理。对于体长超过1.5米、鱼龄超过15年的大鱼要登记为保护对象。其余捕捞的鱼也要通过扫描和自动存档，确保每一条鱼都来源可追溯。——据说是为了防止不慎捕获到某些星球上的原住民。

　　比如说你在智元星的附属星球放了一张网，结果捞起来的一堆鱼里面有一个是海里木星的贵族。当渔网把这一堆鱼放进船舱，进行扫描登记的时候，系统会自动扫描识别：诶，你看这鱼，他有身份证。
　　合法公民，快放了。

　　像后稷，身为移动式高智能便携AI，假如也躺在那堆鱼里，一扫描：非法硅基仿生人穿戴者。
　　违法，当场抓获。

　　黑户后稷对自己的生活没什么太多忧虑，毕竟他的源文件还始终存放在井一一的手环里。
　　怎么，没见过AI操作机器人吗？
　　那是你孤陋寡闻。

　　最开始的几网可以称得上收获寥寥，除了水草、烂木头还捞到了一只老龟。
　　果然这里连鱼都没有吗？
　　井一一放弃了对美味鱼汤的幻想，也不再按照之前船只设定的速度开船。她调到第三档船速并且打开了全自动方向控制。

　　原本在水中缓行的船骤然加速，在平阔的河面上像一只白浪组成的利箭破空而至。井一一站起来回头看他们所过之处激起的浪花，后稷怕她掉下去，给自己伸出吸盘固定在船上和井一一的腰上。

　　进入缓流河段的河面原本平滑如镜甚至少有涟漪，经过井一一这么一闹，白浪层层，激流湍涌，从河心到两岸逐层渐次掀起波澜。
　　放出的渔网自动收回，后稷设定的小程序自动开始工作：“白花鲢，体长20.79CM，重8.67KG，鱼龄一年零三个月。”

　　“我们抓到鱼了！”井一一兴奋大叫。
　　后稷飞速获取了这种鱼的资料：“白花鲢，味鲜美可食用，肉质嫩滑。根据命名人拉卜卜塔里的介绍，生吃熟制都好吃。这是一种生存于淡水河流域，水深80米以下的深河鱼类。”

　　井一一骄傲挺胸：“还好我加速了，不然根本捞不到。”
　　小程序的统计还在持续不断的进行着，井一一操纵着船在河心飞驰而过，似乎同浩浩云行川一同，一路向东奔流。

　　云行川是井一一领地内唯一一条从草原发源，自西向东流经丘陵又自北向南流经平原，最终汇入海洋的大河。
　　领地的另外两条河都由横卧岭发源，分别由山地向东南和西南流淌，在中央平原汇聚一起，最终在入海口和云行川汇合。

　　左边的向东南流，井一一给它命名为：孔雀羽，右边的向西南流，叫做坎乘流。
　　又是蹩嘴的命名方式。
　　后稷偷偷给“上古文学资料包”那一栏标了加粗。

　　孔雀羽和坎乘流的上游陡峭，下游平缓但是离绛月湾距离也挺远，两人决定先在孔雀羽的上游休整，让井一一吃顿加餐。然后再沿孔雀羽南行，到离家最近的点就折返。毕竟带着满满一仓鱼呢！

　　午餐是之前带出来的烙饼。幸运的是后稷考虑到了可能会有现场开伙的情况出现，他不仅带了锅和碗，还带了盐。简单的用河边石头搭建了一个灶台，在灶下用便携式酒精炉加热石板。鲜嫩的白花鲢两侧腹部没有鱼刺，刚放在洗净的石板上就滋滋作响。

　　鱼骨敲碎浸入锅中，等鱼腹刚熟就放到酒精炉上。
　　拿下来的鱼腹肉撒上少许盐，趁热放入口中。表层焦酥，内里弹滑，两片鱼腹是白花鲢身上最精华的地方。

　　大火煮沸鱼汤，骨节和鱼头、身处的碎肉和鱼油都融进汤里，不是文火慢熬的奶白色，盛进碗里还能看到碎肉沉浮。喝的是这一口又热又鲜。
　　让鱼汤在一旁渐渐冷却，后稷在石板上一边加热烙饼，一边继续烤鱼腹肉。

　　井一一捧着碗缓缓喝汤，在鱼汤热气渺渺里，能闻见烤鱼肉的焦香气息，还有渐渐复苏的烙饼香气。最香的还是羊肉味，但是闻着闻着，井一一朝锅上看了过去：“这鱼汤就着羊肉，闻起来怎么像梅菜味。”

　　后稷拾了个烙饼递给她：“尝尝看？”
　　烙饼一拿到手，颜色就从饼皮里透了出来，井一一满脸惊讶把饼放到鼻尖闻了闻，咬了一口。梅菜特有的香气混合肥肉的滑腻感涌上舌尖，轻轻咀嚼两下就满口生香。

　　“是我的梅菜扣肉罐头！”井一一惊喜道：“后稷，你怎么知道我想吃梅菜的？前天睡觉梦见在吃梅菜扣肉，醒来的时候感觉那味道还在嘴里不散。”
　　后稷温和的看她：“是你自己跟我说的。”

　　“是吗？不记得了。”井一一没在意，她每天跟后稷说的话有几百句，说不定就是顺口一提就被记住了呢？她吃的津津有味：“你太贴心了呜呜呜，如果是我自己，现在就只能吃家务机器人做的糊糊冲糊糊艰难度日了！有个伙伴真好！”

　　后稷把羊肉烙饼也递给她：“碧玉碗再往南是领地里最接近雪里蕻生长环境的区域，等我们把那里开发起来，刚好可以种点雪里蕻，做成梅菜。”
　　井一一怀着庄重的心情在种植作物列表里写上了雪里蕻。“我们的种子库里应该买了吧。当时想着因地制宜，可是几乎买全了常用蔬菜菜种。”

　　后稷给了她肯定的答复。
　　光有梅菜也不行呢，到哪去整点肥嘟嘟的豚肉呢？

　　吃完午饭，沿孔雀羽南下回到家中，回去的路上她还想着要偶遇一下羊群，没想到定位显示他们没有往横卧岭方向去，反而像是知道那里有一排山岭一样，在即将到达横卧岭区域时就掉头折返，向更北去了。

　　无奈错过肥羊，还好鲜美的满仓活鱼也让今天不虚此行。
　　回到家井一一先去查看菜地、葡萄的情况，然后和后稷一起处理带回来的鱼。操纵工程机器人从河边挖来湿润的河泥填充池塘，然后在进水口和出水口分别安装好防逃装置。

　　后稷将精心挑选过的种鱼公母各五条放进池塘里，再多的话会破坏水质，也会影响鱼的正常生长。剩下的鱼被分为三个部分：个头较小的批量处理做成成品罐头冷冻，可以保留较久并且便于携带。个头较大的取出鱼腹肉烘烤制成肉干，鱼骨和碎肉则熬成鱼膏存储，延长存储时间。这两部分是为了外出和长期存储做准备的，剩下一部分直接进入冷冻处理环节，作为日常食用。

　　哪怕有两个家务机器人帮忙，处理完捕获的大量鱼类也已经是夜半时分。这里的处理是指单纯的去掉内脏、分门别类放好。剩下的部分就让家务机器人熬夜进行吧！井一一困得要命，晚饭都不想吃了，后稷用鱼汤给她下了一碗小鱼面，鱼汤鲜美、面片滑嫩，佐上胡椒粉和辣椒油，井一一吃的额头上沁出汗来，躺在床上做了一个在鱼汤中遨游的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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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两条河的命名分别出自《孔雀东南飞》和唐·沈佺期《从驩州廨宅移住山间水亭赠苏使君》“遇坎即承流，西南到火洲。”一句。
后稷：随身大厨十项全能
一一：好吃好吃好吃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