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种地奇才》屑一谢

19、雨夜救援

　　井一一被从梦乡里唤醒。后稷通过手环生物电刺激她的大脑皮层，直接进行苏醒刺激。醒来时她还有点懵。
　　后稷已经穿上了防水镀膜：“尊敬的领主您好，现在是智元659年9月11日早晨1：42分，室外六级降雨天气，为中度危险天气。在领地东偏北12°方向、距领地300公里外检测到人类生命体征危险信号。对方手环为高度损伤模式，根据生命电波判断为陌生人。请问是否进行人道主义救援？”

　　井一一瞬间神志清明，心脏狂跳。
　　根据《智元星公民道德守则——人道主义行为篇》，身为智元星公民，井一一有义务在同为智元星公民的生命体（不论硅基、碳基）遇到生命危险时为对方提供帮助。帮助内容包括在保证自己生命安全不受到危害的前提下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救援及救助。

　　在地广人稀人烟荒芜的Z3，领地外出现人类生命体征危险信号，从小的道德教育让井一一没办法袖手旁观。
　　她几乎从床上跳起来，飞快穿上衣服：“立刻出发开展救援，开飞梭去、最快速度。”

　　后稷提醒道：“此时室外天气为中度危险天气，根据《居民自卫条例》您可以选择放弃救援。另外此地距离目标地点不足20万公里，最快速度使用飞梭可能导致30万元以上罚款。”
　　井一一已经推开了门：“走吧，罚款就交，救人要紧。”

　　突然她看到了后稷：“让你穿着硅基仿生人身体会不会有麻烦？”
　　后稷穿着身体启动了太阳车：“对方清醒并意识到我非法穿戴身体的概率达百分之十二，是值得冒险的数字。救人要紧，但我更需要保证您的安全。”

　　那还多说什么呢。井一一坐上太阳车，他们开车到附近空旷平坦的地上拿出了飞梭，以最高速向目的坐标点赶去。
　　途中对方的生命体征信号有所移动，最糟糕的情况可能出现了：对方是清醒的。

　　井一一紧张到拳头打颤，后稷再次向她确认：“对方清醒的情况下，我被发现的概率高达百分之八十，你确定继续开展救援吗？”
　　井一一咬牙：“救。大不了我进监牢。如果被发现，举报出去，我坐牢，你留在这里，他们没权利进我的领地抓你。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规定Z3上穿仿真硅基人身体违法，对吗，至少在Z3，私人领地内的一切不受他们管辖。”

　　雨水不断在身旁飞速划过，飞梭停在一片树林上空，这里不适合在地面停靠。后稷抱着井一一的腰，从飞梭弦梯上爬下去。
　　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料到需要到雨中的情况，井一一的雨鞋、防水服都放在小院里。豆大的雨水此时打在身上，几乎是瞬间她就湿透了。

　　后稷抱着她在林间飞速穿梭，他们在一处背风的岩洞夹缝里找到那个生命垂危的男人。
　　“李君？”井一一惊讶。
　　没有更多思考为什么李君的生物信号波在手环里是陌生人状态，后稷第一时间为他进行了全身扫描。庆幸他们一直有携带紧急医疗包的习惯吧！井一一打开医疗包为他快速注入了抗生素、葡萄糖，并进行了身体表面的大创口止血。

　　李君此时已经半昏迷状态，他似乎感觉到有人在动他，迷迷糊糊的想要睁开眼睛。井一一脱下上衣扣在他头上，不让他看到外面。只剩下一件背心在身上，她抱臂减缓体能流失的速度：“你快把他搬回飞梭，我在这里等你，回来接我。”

　　后稷并没有一件可以给她披上的衣服，他的衣服是由体表物质自动拟态形成的。在这种时候他只能沉默的抱起李君，甚至因为她不想让他被发现，一句话也不曾说。

　　把李君送上飞梭后他飞快返回，井一一果然按照她所说的站在原地。大雨从林间缝隙中流落，方便运动的鞋子太透气已经浸满了雨水。她踢下了鞋子，踩在鞋帮上，赤脚在雨水里濡湿了，踩在鞋帮上的部分泛起了浅浅的红。

　　长发因雨水凝结在身上，从一缕缕发梢流淌过全身。原本深蓝的裤子已经湿透为黑色，紧贴在腿上。
　　后稷伸手搂住了她的腰。没有了衣物的腰部更显细瘦，他按照刚才的尺寸合拢臂弯竟然差点把人抱掉下去。好在反应及时，他大力一收，把人扛在了肩上。井一一的头发一下垂下来，像在头上装了条瀑布。

　　可能是雨水太多，太滑了吧。井一一自觉搂住他脖颈：“快走吧，我要冻死了。”
　　后稷干脆利落在丛林间飞跃，在井一一被迫吐出来之前他们终于到了飞梭。

　　厨房在外面，木屋里没有恒温系统，后稷取下了铁锅摆在屋子正中，用储存的少许余柴生了火。
　　带李君回小院是最好的，但是井一一因为陌生生物电波的缘故留有一丝警惕，她不想过早暴露自己的底牌。

　　先把浑身湿透的李君擦干，平放在床上，井一一坐在火堆旁烘干自己的衣服。木屋的食物储备并不算多，后稷给李君煮了一碗土豆、鹿肉干、鱼肉碎、玉米粒混合在一起的粥喂他吃下了。

　　后稷要求井一一尽快离开木屋回到小院。井一一对此十分不解：“为什么？”。甚至这是后稷第一次对她提出要求——以前都算是建议。
　　后稷给她看李君的十指和手腕：“看他手上的茧和腕部突出处的磨损，这是常年佩戴机甲用作战手套的痕迹。但是他对外的身份与军方毫无联系。”

　　他不但要求她立刻离开，还建议她立刻上报第五十二军在领地发现身份可疑人士的事。
　　井一一对此很是纠结。一同前往Z3时，李君介绍自己家“世代行商”而他在家族斗争中落败，被派遣到Z3开荒并打开市场。没想到消失六个月后，有了军人身份。

　　自然应该尽快上报可疑人员。但井一一有两点顾虑：1、如果上报，后稷穿戴仿真硅基身体的事情势必拦不住，他可是穿着身体到达领地以外的地方了。2、还不知道李君身上发生了什么，她很难说服自己做一个可能让朋友遭受牢狱之灾的推手。

　　他们约定在天亮前看看情况，如果李君能逻辑自洽，她就暂时相信他。
　　未免暴露，后稷站在处于李君视觉死角的卫生间里，井一一继续坐在火塘前。
　　时间伴随着木柴在火中燃烧的噼啪声，天已经蒙蒙亮的时候，雨停了。

　　手环轻轻震动，后稷发来信息：“检测到生命体征波动，他醒了。”
　　井一一朝床上看去：李君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心里一凉：他绝对有问题。

　　井一一能猜到李君在做什么，他可能正拼命的伸长耳朵，准备听听看这是个什么地方。没有了雨声侵扰，室内安静的能听到呼吸声，井一一故意发出了一些响动，也是给李君一个安全的信号：“这雨下了一晚上，可算停了，天都亮了。”

　　她起身装作向外走，其实却是在偷偷观察，床上的人果然微微动了动。井一一半只脚迈出门，又立刻回来，自言自语：“我怎么忘了，锅还在屋里呢。”
　　李君这时已经睁开眼，他咳嗽了两声，引起了她的注意。

　　井一一走过去：“你是不是醒了。”
　　他顺势艰难的直起身子：“这是在哪，井小姐，是你救了我？”
　　“身体感觉怎么样。”井一一装作关心的样子，其实走到离床有一段距离的位置就停下来了：“我们在我的住所，昨晚我手环检测到你的生命信号，就发挥人道主义救援精神去救你啦！”

　　这段话，井一一隐晦的提醒他：在我的领地，手环能够检测，而且是我救了你的。她没提陌生生物电波的事，希望能维持表面的和平，再尽快把这个麻烦的家伙打发走。
　　李君果然面露感激：“太谢谢你了，救我一命。”他试探到：“怪不得昨天感觉有人把我抱起来了，你的同伴还在吗？是卡卡罗吗，也要谢谢他。”

　　他真的记得！井一一内心发慌：“他去外面看看环境，最近要雨季了嘛。我们昨天只简单给你做了紧急急救，你身体还很弱，先休息一下，一会我们吃点饭。”
　　李君又躺下了：“确实感觉身体不太舒服。你是不知道我到这以后有多惨。”

　　他准备给自己的经历编造一个合理的解释了。井一一洗耳恭听：“怎么了，很久没有你的消息，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狼狈吧。”李君苦笑：“跟你们分别不久，我把卡卡罗放到附近的一处海滩上就往我的领地飞去。”

　　在飞跃高山的途中他遇到了大风，因为在手动攀升期间，突然来的大风让他偏航，向北方多飞了很远。本来这没什么，只要再折回东边，总能到他领地，但是李君继续向东北开了一段之后发现朝东边去的路被截断了。

　　不是物理层面上的截断，“是无边无际的鸟，他们扑腾着翅膀，一个挨一个、一个挨一个的汇集在一起，地上跑着成群的大型动物，天上是接天蔽日的鸟群，他们都向疯了一样朝北赶去，我被裹挟着，鸟包围住了飞梭的机翼，发动机停止了，但是我没掉下去，它们的力量甚至抬起了飞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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