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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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朝的心不住打鼓，他很害怕薄青元会对他做什么。对方一下子叫出了他的名字，就知道对方怕是冲着他来的。辞朝嘴巴里都不住发苦。
不过出乎辞朝意料的是，薄青元并没有叫人将他带走。
“好，我记下了。”薄青元语气淡然，目光落在了辞朝被镣铐磨出血的脚踝上。
辞朝皮肤白，被铁链磨红了一大片，脚踝处道道斑驳血痕，看起来惨不忍睹。薄青元一只手背在身后，他问辞朝，“马上就到公主生辰宴，你且都准备好了吗？”
辞朝连忙回答，“回禀贵君，辞朝准备好了。”
薄青元抬手招了招，一旁的大公公就跟明镜儿似的小跑过来，“贵君？”
“喊个御医过来给他瞧瞧，别落下疤痕。”
薄青元提了句。
大公公瞳孔一阵收缩，连忙低下头面上笑着听进去，“是，奴才这就去。”
薄青元跟辞朝说了这么两句，左右韶舞几人就迎了上来。
“下官见过贵君。”
薄青元应了声，“今儿正巧来这儿走走，带我去瞧瞧你们准备的节目。”
左右韶舞几人垂头应了声“是”，领着薄青元往里去了。
辞朝站在原地，等人走远了，目光这才偷偷落在对方远去的背影上，心跳渐渐缓和下来。
“你没事吧？”见大人们都走了，姑娘们这才敢凑上前来，扶住了辞朝的手臂，这一摸就发觉辞朝手臂上是润的。
姑娘不住叫出声来，“呀，你出了好多汗。”
辞朝这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手在发抖。这是被薄青元给吓到的。
“无事，我就是看到了贵君紧张。”他开口安抚姐姐们的担忧。
一群姑娘扶着他进了旁边休息的亭子，拿了他的茶杯给他倒了些水润润口。
“我也紧张的，以前都是远远看过去，都觉得敬畏，方才薄贵君就站在我们不远处，我这心脏更是怦怦直跳。生怕犯了错。”
“是呢，薄贵君父亲是大将军，将门出身的人气势不凡，我们这些人看见了都是怕的。”
姑娘们小声说道。
这其中也有薄青元的身份贵不可攀，对她们有着生杀大权原因。
辞朝喝了茶水，缓了缓，身上的力气恢复许多。他们聊天这么一会儿功夫，薄青元身边人去请的御医也到了。
同时跟着的还有一个眼熟的侍卫，是当初抓住辞朝不放，非要让人戴上脚上镣铐的两个侍卫中的一个。
侍卫一下子看到这么多姑娘，就只自己一个大老爷们站在这儿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等到姑娘们急忙散开，让他瞧见方才被莺莺燕燕包围起来的辞朝时，男人的脸上的羞涩这才褪去。
他想起自己过来的任务，定定神走上前去给辞朝开了镣铐的锁，放了辞朝自由。
御医打开了自己的随行医箱，从里面取出纱布和烈酒，他将烈酒倒在了辞朝受伤的脚踝处，冲洗掉脏污和血迹，辞朝疼得直抽气，眼泪花子都冒出来了。
清澈的烈酒混着血污和细小污垢淌下来，他的脚踝处和小腿上湿泞一片。
胆子小的姑娘根本看不得，连忙撇开眼去。
胆大的也是拧着眉皱着脸，丝丝抽气，好像疼的不是辞朝，而是她自己。
辞朝咬着牙忍着疼，直到御医见淌下来的烈酒不浑浊了，这才将他伤患处擦净，上了些药，再用纱布包裹住，这才起了身。
“这是你的药，还有些纱布，每日早晚各上药两次，连续三日，这三日伤患处不可进水。”
御医叮嘱道。
其实本不用这么多天，也就一天就可以，不过既然是贵君吩咐的，他便多说了两天。让人好好养养。
辞朝连忙起身，跟御医道谢：“辞朝谢过刘太医。”
刘太医微微点头，“要谢就谢贵君吧。如果不是贵君，你这脚上的伤戴镣铐时间久了也会发展成恶疾。”
辞朝心有余悸，“辞朝记下了。”
御医处理好辞朝的伤口没有走，他要等着跟薄青元当面回话。一旁的侍卫见他没走犹豫了下，也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了。
他的目光忍不住往辞朝那边瞧去，很是眼热辞朝那边的花团锦簇。
跟被团团围住照顾的辞朝相比，他这边就凄凉多了，一个姑娘都没看他。
这让侍卫忍不住发酸又嫉妒。
真不知道这么个小白脸什么都不会，怎么就这么多姑娘喜欢。
辞朝跟身边的姐姐们说了会儿话，便让姐姐们去练舞，“辞朝一个人可以的，姐姐们莫担心我了。要是因担忧我而让姐姐们分心，辞朝定会寝食难安。”
姑娘们拗不过他，只能回了高台上重新练舞。
她们转身走时目光才分了点在侍卫的身上，这让侍卫立刻挺直了自己的背脊，想要让姑娘们看到他可靠的一面来。
不过他很快就发觉，这些姑娘们看他的眼神带着嫌弃，还有警惕，他预想到的双目相对脸红心跳这些情况是一个都没有出现。
这可让侍卫感到郁闷。
辞朝没有等多久，薄青元跟教乐所的几个大人都又出来了。
辞朝听到动静，起了身走去，再次给薄青元行礼，“多谢薄贵君怜惜，薄贵君的大恩大德，辞朝铭记在心。”
辞朝说完话，双手就被人抓住扶起来，这只手温度烫人，他心口似乎也被烫得一颤。
还没等他再思索什么，薄青元的手收了回去。
“无事，区区一件小事。”薄青元垂眼，目光落在辞朝姣好的面上，“本君父亲还在调查刺客一事，本不该先放你自由，不过公主生辰将近，你又有事务在身，便不束缚于你，你且好生准备着，莫叫本君与公主失望。”
辞朝连忙低头应声，“辞朝定然竭尽全力，不负贵君期望。”
薄青元看着面前低垂着头不敢看他的辞朝，停了几息这才开口，“好，那本君便先走了。”
教乐所众人又连忙给薄青元行礼，恭送贵君离开，御医和侍卫在薄青元面前行了礼也跟走了。
左右韶舞也没想到薄青元竟然会就这样放了辞朝一马，她们还以为薄青元会嫉恨辞朝的姿色，不准辞朝献舞。
看来是她们想多了。
辞朝解了禁，脚踝上的伤处也不严重，没过两天就全好了。
江国皇室子嗣不丰。
到了江越礼这一代只有一个皇子还有一个同父异母公主。
江越礼对这个唯一的妹妹很是看重。
这次静远公主生辰宴，她跟薄青元一左一右一起坐在江越礼的身边。
静远公主过生日，面上却不见多少喜色。面色淡然地看各个大臣送上来的生辰礼。
江国圣上身边的孙公公有着一副嘹亮的大嗓门来唱礼单，足够叫整个殿内的大臣们都能听见。
就连偏殿内等候着乐府的人也都能听到一耳朵。
“千年人参，这东西可不好找。没想到吏部尚书直接抬了一盒。”
“也不知道海边的白珍珠到底长什么样子，是不是跟咱们上次宫宴上见过的夜明珠一样。”
乐府众人窃窃私语，来缓解自己紧张的情绪。
他们都打心眼里羡慕公主。
辞朝整理自己的衣服，帮着其他的姐姐们化妆。他有好手艺，化出来的妆容更加精致又端庄，教乐所这次同他一起献舞的姑娘们的妆容都是他弄的。
有事情做时间就过得快，辞朝刚调整完最后一个姐姐的容面，甩了甩有些酸软的手，就听得一个小太监的细长声音，“教乐所的姑娘们跟奴家来！”
一听到“教乐所”三个字，辞朝跟姑娘们立刻动身，按照早就排好的队伍跟在小太监的身后，安静地来到殿外等候。
薄青元也听到了这声，他抬起头，目光落在殿外。
江越礼注意到他的分神，朝着他看去，年轻君王的唇角带着一抹笑，瞧着亲近。
“是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吸引了薄贵君的注意？”
薄青元是江越礼的贵君，他在宫中的一举一动都避不开江越礼的视线。
前两日对方去教乐所这事他也知道，也由此想到了那个让自己送去乐府的美人。
江越礼听到底下太监说薄青元对对方礼遇有加，只是挑挑眉头，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薄青元是什么样的人，除了薄青元自己、薄青元的父亲之外，就只有他更清楚了。
他登基之后，朝臣多次上书要他广开后宫，但一次都没有能够成功。
有他不近美色的原因，更多的还是因为薄青元不肯。
薄大将军亲自站出来施压，就算是丞相也得三思而后行。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只得将对皇嗣的担忧压下去。
江越礼脑中想过许多，在旁人眼中也就过了一瞬，轻飘飘快得很。
薄青元回过头，将自己的注意力收回来，语气淡然，“没什么，只是看看天色。今日公主生辰，听闻圣上早已命工部的人赶制了新的花灯，臣还未曾瞧见过。”
“夜色下来了，臣等也就可以一睹为快。”
江越礼唇角的笑纹丝不变，“快了，也不急着一时半会儿。”
“那是自然，今日公主最为尊贵，事事当以公主为主。”
薄青元对江越礼唯一的妹妹爱屋及乌，对她态度格外亲近。
公主笑着举起面前的酒杯隔空跟薄青元相对，仰头喝下去，那张面孔嫣然娇艳：“贵君说的话可比我皇兄说的好听多了。”
方才薄将军府中送了黄金百两，并各种珍贵礼品若干，直接将其他朝臣送的礼品都压了下去。
江越礼哈哈笑了两声，瞧着一点脾气都没有。
君主一家人在上头说话，底下没有人站出来惹人不快，他们在下面也说他们自己的，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好像今天真的是每个人最为高兴的日子。
教乐所的人都进来，寻了自己的站位，她们的身份还没资格提前来殿中排练，殿中的位置比她们平日里站的地方要小得多，到了这儿，姑娘们不免挨挨挤挤。
好在除了辞朝和今年新提拔的姑娘外，其他都已经来过多回，大体都不乱的。
新上台的姑娘们心中打鼓，担忧等下动作幅度大了万一阻碍到其他人该如何是好。
辞朝站在后面的中间处，垂眼凝神，耳中很快响起乐声。他胸口心脏狂跳。
当第一个鼓点响起时，众位姑娘们散开弯腰腾空起舞，辞朝闭上眼身体已经下意识动起来。
他在最中央的位置，抬腿抬手，翩然动作，舞姿柔美，虽是男子，却与其他姑娘们配合相得益彰，性别的差异在其中丝毫不突兀。
他一袭月牙白的宽袖衣裳，抬臂间滑落至肩膀，露出光滑白皙的手臂来，那张脸沾了些许脂粉，我见犹怜感更盛。
白的皮肤，黑的发，乌的眉眼，独独一抹明艳的红色落在唇上，眼角眉梢带着一缕去不掉的媚意。
光是这一眼，就足以叫殿中他人一眼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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