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织田作 ...
-
就在前几天少年太宰曾调酒给坂口安吾和中原中也的酒吧里，武侦宰、织田作、坂口安吾三人静静坐在吧台前。
织田作无精打采地点了一杯特制琴蕾。武侦宰看了看织田作，好奇心不合时宜地发作，点了同款琴蕾，轻轻抿了一口后，被酸得整张脸都皱起来。坂口安吾也看了看织田作，最后却只要了一杯无酒精饮料，他今天已经喝过酒了，想要保持清醒，最好还是别再摄入酒精。
果然，太宰君不喜欢琴蕾。……织田作先生也不喜欢，但他们都对琴蕾有奇怪的执念。坂口安吾瞥向皱着眉头喝下琴蕾的织田作，思索着。
坂口安吾目光落在织田作酒杯上，武侦宰自然注意到了，他又喝了一口酒，苦着脸抱怨道：“好酸，织田作喜欢酸酒吗？我还以为你会选威士忌。”
武侦宰对酸酒说不上喜欢，也不讨厌，偶尔也会喝一点，他这么说只是为了挑起话题，放缓织田作自见到少年太宰后紧绷着，少年太宰离开后更加紧绷的情绪。
……虽然织田作特别要求不加糖不加苦精的琴蕾真的特别酸。
“一般，我还是更喜欢威士忌。”织田作又抿一口酸得让人精神一振的酒，盯着自己的酒杯，感叹道：“这家酒吧的琴蕾，跨越了世界线也没有变。”
左右两人侧目。
一边说不喜欢，一边猛灌，还摆出一个‘我超了解这个’的态度……说实话吧，你是织田作还是太宰治？
武侦宰与坂口安吾隔着织田作默契地对视一眼，明白彼此心中有同一个想吐又没法吐出来的槽，然后尴尬地错开视线。
虽然不是Lupin，但这个情景着实让他们梦回四年前……让他们无意识地向过去的友人寻求预料中的反应，却又在对上视线的瞬间想起，他们不再是可以会心一笑，然后一唱一和地吐槽另一位好友的关系了。
坂口安吾背肌僵直，正坐起来。武侦宰握着酒杯，指尖捏紧又放松。
在这短暂的沉默之中，刻意移开视线的两人都没发现，看似目无表情的少年杀手快要害怕到原地爆炸。
——OOC对不起！不是你们想像中的织田作之助对不起！就算看出问题生气地掀马甲也给点反应吧求你们了！呜呜呜呜那个首领宰为什么能那么从容不迫地和武侦宰、坂口安吾甚至江户川乱步对答……这就是专业的COSER吗……大佬回来救救我求你了……
“……那天，太宰和我见了一面。”织田作自暴自弃地顺着原主记忆突然开口自爆：“当时因为芥川的缘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剑拔弩张，芥川，你们知道他有多倔，单枪匹马就杀了过去……为了确保他能活着回来，不被黑手党报复，我去了Lupin。”
织田作的声音很干，就像是用肌肉强行挤压喉咙而发出来。
左右两人霎时忘了各自原来的思绪，倒抽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看向他们中间的少年。
这位少年织田作说，他为了保护芥川而去Lupin……隐含的意思，是他认为太宰首领会杀死芥川，杀死他所收养的孩子。
他对太宰首领完全不信任。
但那位太宰首领……从这些天的表现看来，对坂口安吾非常重视，明知道是特务科派来监控他的，还异常配合，连半句抱怨也没有。刚才与织田作的片刻接触倒是很冷淡，但谁也看得出，那种冷淡是刻意表现出来，如果真的完全不在意，绝不会是这种态度。
武侦宰瞥了坂口安吾一眼，此刻才恍然意识到，即使在那时，他也从没想过坂口安吾会对他和织田作不利，没半点犹豫就去了Lupin赴一个叛徒的约，也因此在他故意威胁说要抓安吾时，织田作才会那么震惊，安吾才会直接绝望放弃挣扎……
他们三人之间一直存在着奇妙的信赖。
“织田作先生，”坂口安吾的质问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你和太宰君不是朋友吗？”
坂口安吾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但他觉得就算这位织田作先生和坂口安吾是敌人……也不会比织田作先生和太宰君是敌人来得要让他受伤。
坂口安吾曾经多次想像过，如果当年死去的是他，如果织田作先生还活着的话，结局一定会比现在更美好。
但这位平行世界的织田作先生似乎想要告诉他们：不是的。
织田作低头看着酒杯，把表情埋在阴影里，似是回答，也似是自言自语的说：“我很想相信他……我差点就相信他了，那天他表现得很不正常，即使是陌生人也能看出的不对劲，可我没有问……如果我问他，他会把所有事情告诉我，但我没有。”
“……那天晚上，芥川回来后说，就在我们见面的一个小时后，他在芥川和中岛面前，从黑手党的总部大楼天台，跳了下去。”织田作闭上眼，轻声道：“我想你们希望知道就是这些……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就一会，抱歉，我从没想过还有机会再见到他。”
坂口安吾大脑持续混乱，沉默，思考，吐气，放弃思考，一口干了自己手中的饮料，然后站起来。
武侦宰被坂口安吾椅子擦着地板后退的声音惊醒，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掏出一部手机放在桌上，道：“里面有我和侦探社所有人……包括和你一样来自平行时空的那些人的电话。”
武侦宰又犹豫了一下，道：“我想，他没怪你……他的自杀是早有安排的，就算你说了什么，他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织田作没有回答。
武侦宰和坂口安吾离开了酒吧。
*
武侦宰和坂口安吾沉默地走着，半路上两人无声无息地分开，一个回特务科，一个侦探社。
他们两个也很需要冷静。
只是在回到侦探社后，看到躺在老位置，咔嚓咔嚓地吃着乱步先生的零食，平行世界的自己时，武侦宰不禁有点微妙的情绪。
武侦宰走到沙发旁边，蹲下来，和少年太宰小声窃窃私语：“你是因为这件事而生气的吗？”
武侦宰有点疑惑，虽然整件事看起来很顺理成章，但他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肯定不会因为这种事而怪责织田作，即使少年太宰也没对织田作怎么样，只是刺了几句……但武侦宰还是认为，‘自己’根本不会有任何挂碍。
少年太宰十分诧异地侧目看了武侦宰一眼，道：“怎么可能？我才不会对织田作生气。”
“那你是为什么……？”武侦宰问。
“啊，你不觉得织田作那个反应超有趣的吗？”少年太宰爽朗地笑着回答：“就像你整安吾，也不全是因为往昔恩怨一样……其实大部分时候，你也只是觉得有趣而已。”
武侦宰一呆，竟有些张口结舌。
“我猜你在想‘织田作和安吾怎么会一样’。”
少年太宰依然笑着，却变得有些苦涩：“因为是‘自己’，我就坦白地说了——对你来说，织田是你得不到的朋友，但对我来说，安吾才是那个人。”
“织田作必然会耿耿于怀铭记我一辈子，但是安吾……他很快会忘记我。”少年太宰扯了扯嘴角，道：“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织田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