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悯心》南毓

48、戒断

　　“阿佑，你不能这么对我……”
　　崔宇锡看着他，眼里的泪光清晰可见，却又如同镜中花水中月，那样虚假，即是欺骗。
　　“我爱你，我爱你啊！”
　　“无论我做了什么，我都是为了可以和你在一起！”
　　“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爱？”
　　金慈佑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就像是冬日里飘零的雪花，轻易消逝，却徒留痕迹。
　　“你真的知道什么是爱吗？”
　　“你对我的爱，只是你日积月累的执念罢了。”
　　“这种执念使你盲了双眼，浑然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我只是想救你，难道这也有错吗！”
　　“你错就错在不该救我。”
　　崔宇锡低下头自嘲地笑着。
　　“说到底，只是因为你不爱我罢了。”
　　“你可以对朴智旻动心，可以与金南俊逢场作戏，却不能与我相守一生。”
　　他狼狈地大笑着，像是终于认清了什么。
　　“这一切，只是因为你不爱我而已。”
　　“熙恩说的果然没错啊……”
　　“的确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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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智旻啊。”
　　“你爸他病也好了，你快回公司吧，不用再继续请假陪着我们了。”
　　“工作要紧，我和你爸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的。”
　　“妈，没事的，我后天再走，明天我再带你去医院体检一次，还有我爸，他的药也快吃完了。”
　　“智旻……”
　　朴母走过来坐在了他的身边。
　　“妈知道你上次都听见了。”
　　“说实话，妈对你喜欢男人这件事并不反感，妈也不是不喜欢慈佑那孩子，但是……”
　　“孩子，你要知道，你的职业是艺人，你所说的每一句话，你所做的任何事，都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
　　“如果你和慈佑在一起了，在这之后，若是被媒体狗仔拍到了你们在一起的照片，你有想过后果吗？”
　　“你有想过防弹的其他孩子们该怎么办吗？”
　　朴智旻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听着。
　　脸上的表情一如往常，只是没有一丝笑意。
　　“年少时的欢喜固然珍贵，但你们以后的日子还长，将来的事，你们又该如何打算呢。”
　　“就算你能瞒得再好，可终究无法瞒一辈子。”
　　“这种爱，到底是不被大多数人所认同的。”
　　“智旻，你不要恨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朴智旻弯了弯嘴角。
　　他笑着抱了一下朴母。
　　“我知道的。”
　　“我知道的，您都是为了我。”
　　眼泪无声落下，谁都不会知道他的心早已支离破碎。
　　“我会听你的话……”
　　“我不会再犯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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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南俊回来了。
　　他给金慈佑打去了十多通电话，可他一个也没接。
　　还好他之前有向金慈佑要来了他家的备用钥匙。
　　打开门后，客厅内一片昏暗。
　　借着窗外的月光，金南俊瞧见了那满地狼籍。
　　酒柜里空空荡荡，地板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空酒瓶。
　　金慈佑醉倒在窗边，像极了一个破碎的玩偶。
　　金南俊急切地跑过去将他抱在怀里。
　　“慈佑？你这是喝了多少…”
　　金慈佑醉得不轻，连家里进来了人都不知道。
　　他被金南俊的动作吵醒，恍惚间睁开了眼睛。
　　“南俊，你回来啦……”
　　“你怎么…才回来啊？”
　　不知怎的，金慈佑突然哭了起来。
　　他的眼泪开始不受控地从眼角滑落。
　　一滴一滴，像是心在滴血。
　　“你不是说过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吗？”
　　“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只有你了，南俊，我只有你了！”
　　金南俊手足无措，只知道一个劲地用嘴唇亲吻着他的额头，脸颊。
　　“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都不会。”
　　“我就在这里，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金慈佑迷迷糊糊地再次睡去。
　　可他的手仍紧紧攥着金南俊的袖子。
　　就像是一个精致的玩偶，一旦离开了它的主人，也会立即变得毫无光彩。
　　金南俊把他抱到了床上。
　　他轻轻用手抚摸着他的脸。
　　替他擦去眼角的泪痕，替他抚平皱起的眉头。
　　“慈佑……”
　　“你应该也是在乎我的吧？”
　　“你也学会了依赖我，对吗？”
　　哪怕对方无法给他任何答复，他也仍然满足地笑着。
　　“我会让你爱上我的。”
　　“就像你爱智旻那样爱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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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慈佑爱金南俊吗？
　　这个问题或许只存在于别人的口中。
　　在金慈佑选择握住金南俊手的那一刻起，他就选择了与这个人共进退。
　　是不舍，是依赖，是仅剩彼此。
　　“南俊！”
　　金慈佑猛地坐起身，发觉自己的手正被人紧紧握着。
　　他低头一看，金南俊就睡在他的身边。
　　他还没来得及倒时差，眉眼间的疲态清晰可见。
　　尽管他在最开始就已经说出了最绝情的话。
　　哪怕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给过他任何希望，金南俊也永远都不会离开金慈佑。
　　金慈佑重新躺回到了金南俊的身边。
　　他与他十指相扣。
　　“你怎么这么傻……”
　　“明知道我是个怎样的人，你还要不管不顾地凑过来…”
　　“南俊，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你这么好，你值得更好的，不该和我这个烂人有牵扯，你这样，让我怎么舍得离开你呢？”
　　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
　　从眉骨到下巴，痕迹逐渐蜿蜒，情意绵绵。
　　金慈佑的心只有一颗，给了一个人，便再也收不回了。
　　他小心翼翼地凑到他的耳边。
　　明知道对方此刻听不到，可他仍然忍不住想要将心里的秘密宣之于口。
　　那双眼正温柔注视着金南俊的脸。
　　一字一字地，将这句话说给他听。
　　“南俊。”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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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这个世界从未眷顾过金慈佑。
　　他的身体每况愈下，犹如一个将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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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戒了它。”
　　“我必须戒了它。”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你该想清楚。”
　　“我很清楚，我一定要戒。”
　　“不服药，你的身体会承受不住到时的戒断反应。”
　　“你可能会死。”
　　“死？”
　　“我会死吗？”
　　“我不怕死。”
　　他怕那个依赖药物的自己。
　　他怕那个情绪不受控制的自己。
　　他怕那个面目全非的自己。
　　可他唯独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