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Golden Key》向山

98、意义抉择

　　两人几乎立刻惊醒，云霄掀开被子披在身上，光着脚跑出房间，同时不忘叫醒西索，“西索，快醒醒，外面有机翼的声音。”

　　她冲出房间望向天空，一架飞行船缓缓从地平面升起，走廊背后的房间传来阵阵脚步声，越来越多人揉着眼眶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小杰带着奇犽赤脚跑出几步，手指着飞行船窗边站着的两位老人，“奇犽，你看上面，旅馆老爷爷和老婆婆坐船走了。”

　　云霄看得火起，“西索，有人拿着你的钱跑路了。连西哥的钱都敢骗，老东西不想活了。”云霄追出甲板，振臂一挥，指向飞入夜空的飞行船，“self，干它娘的一炮！”

　　两道汇聚成一束的白光射向空中，仿佛一刃光剑冲天而起，剑刃刺破黑夜，消散如墨化开的夜雾。

　　射程上终究差了一丝。

　　云霄更为火大，仿佛看着自己的钱包被人顺走，小偷从眼前逃走却无力追赶，气得原地蹦跳，双拳紧握，面部微微扭曲。

　　“废物东西，让我来帮你！”

　　庞大恐怖的念压从云霄身上散开，形成一阵如有实质的飓风席卷四周，而后爆发的气汇聚成一条小碗粗细的河流涌入self，纯白的机器人威压肉眼可见的攀升。

　　西索微微惊讶地睁大眼睛，却没有出声阻止。

　　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普通考生只能感觉到风和危险，仿佛被下了噤声咒。

　　炽盛的光芒再次从self掌中汇聚，将它自身一同埋入光中。

　　眼看越演越烈，站在边缘围观的阿尔法忽然喊道：“self，来这里——”

　　纯白的机器人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叫自己名字，转过脑袋，阿尔法招招手示意它过来，self略一犹豫，飞走了。云霄气得跺脚，看看彻底升入高空的飞行船，知道追不上了，干脆一甩袖子不去管了，嘴里小声咒骂。

　　阿尔法把self叫过来，摸了摸它的脑袋，便让它自己回去。

　　这时大部分考生才知道这两人认识，那台会飞的机器人有自己的名字，而且杀伤不俗，智能颇高。

　　回到西索身边，云霄尤觉不忿。

　　那花得可是西索的钱，她都还没骗到，居然被两个老东西拿走了，早知道不住了，只要在外面待到半夜就能立省两千万。

　　“别气了，你刚刚表现不错~”

　　不说还好，一说云霄更来气。

　　“什么不错，我都没打到。self也是蠢货，居然阿尔一叫就走了，我这个主人当得一点威严都没有，它迟早被人拐跑。”

　　“呵呵~”西索换了个话题，“除了你之外，它还能吸收别人的气吗？”

　　“你想试试？”云霄一听就知道西索在打什么主意，好心劝道：“别想了，没可能，这代self和我的联系过于紧密，下代或许可以改进试试，不过培育周期比较长，你未必愿意孕育联系。”

　　说道这里，云霄忽然诞生了一个灵感，“你可以和它做朋友试试，理论上可以用感情来控制它，就和阿尔刚刚做的一样，不过控制力肯定没我这么强，能不能成功看它自己意愿。”

　　如果self喜欢西索的话，她就不用担心它偏移道路了，和西索待在一起不学坏就算它棒棒了。

　　再等西索一死，或者他们不再是朋友，self自然会回到正轨。

　　西索挑眉看向浮在半空中的小机器人，它似乎能感觉到他的意图，见望过来有些畏惧又有些好奇的飞远了一点儿。

　　“最大能容纳多少气呢？”

　　“取决于容器材质上限。”云霄微微一笑，万分憧憬，“这世上肯定有一些普通人接触不到的绝好材料，我一定会把它们拿到手，制作出最完美的身躯把我装进去。”

　　西索没有接她的话，或者说他从心底就不喜欢她想将自己变成机器的想法，因为那样的话，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小云霄了，变成无趣的女人，乐趣莫名少了许多。

　　回到房间，云霄没了睡觉的心情，气鼓鼓坐在床沿边，思考接下来的打算。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那么现在弃考直接走了也可以，带上食物和水，self会带着她飞越大海，只要路上遇到船只或岛屿就得救了。

　　但是self最多只能带一个人，自己、西索、阿尔法……还有其他人，剩下二十余人中仅有一个名额能离开。

　　阿尔法才十几岁，且是因她而来，按照道义无论如何都应该把人安全送回，可是要同时放弃自己和西索她又十分不情愿。

　　坐了一会儿，西索也回来了，看见她坐在床边并没有多问。

　　“好好休息吧~”

　　“是啊。”云霄点点头，冲了遍脚擦干缩回床上。

　　“等明天再说吧，现在天黑，大家又都非常沮丧，组织不好人员，先休息，肯定有正确过关方法。不过……”她自我安慰着，停了停，侧目看向西索，“你一点都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你不相信我能找到通关方向么？”

　　“没什么。”云霄隐蔽的露出嫌弃的表情，哪怕在这种大危机上，西索也向来自信的过了头，衬得她忧虑过深。

　　平躺在床上，盖上被子，望着昏暗无光的天花板，过了阵，云霄忽然轻声问道：“你说如果某天我真的实现永生的话，有希望活到科技或者魔法足以穿越空间、逆转时间的那天吗？”

　　“如果真的活到那天，我肯定是赛博义体人了，那时再见到我的爸爸妈妈，你说我是捧腹大笑，嘲笑愚弄他们，还是一人一脚，先把他们踹翻在地好呢？”

　　西索知道她又在想不着调的问题了，而每一个不着调的问题背后可能都隐藏着更深的问题，于是回道：“我不觉得有机会实现这样的事哦，即使可能，那时的你也不是现在的小云霄了~”

　　“是啊……”云霄有些黯然，“那时的我肯定不是现在的我了，也许我早就忘记了现在的一切了，生物脑是有极限的，根本经不起时间冲刷，我会把现在和过去经历的一切都忘光，我所珍视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过了好一阵子，云霄带着些许急切复问道：“那我追求永生又是为了什么呢？这究竟有什么意义。”

　　“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想过，没想清楚。”云霄道：“我只觉得只要活得够久，意义自己就会出现，就有大把时间探索生命，那么活得够久就是现阶段最重要的目标。”

　　“哼哼~我倒觉得活着的意义很简单哦，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了~”

　　云霄“嗯”了一声，认同的点头，“的确不论想得到什么，尽情使用自己的人生总是对的，毕竟生命从始至终得到的就只有生命本身而已，要怎么使用都是自己的自由。”

　　几乎只花了不到三十秒的时间，云霄便下定了决心。

　　“去挥霍你的人生吧。事态不可挽回的时候，self会带你离开。”

　　当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一直以来因为隐隐危机而躁动的心，久违的宁静下来，而云霄那颗素来怯弱不愿惹事的心竟感到了一丝勇气滋生。

　　然而西索并没有领她的情，冷漠严肃的眼眸仿佛凝结成冰，低沉的嗓音居然没有四处荡漾，“我没到欠你人情的地步。”

　　云霄莞尔道：“不是欠我人情，是还你恩情，其他人self会替我还的。”

　　“可是你没有欠我恩情哦~我一直想着什么时候和你交手，亲手杀了你呢~”西索尽情释放着心中的恶意和怨念，“只是小云霄始终沉迷在无聊的地方，让我非常苦恼~”

　　“无所谓啦。”云霄不在意地笑笑，继续道：“我实话和你说好了，我活到现在就是为了self。”

　　“当我那次偶然感应到那丝微弱的联系时，我就知道我诞生的意义、存活至今的意义、经历的所有事、学习的所有知识都是为了self，尽管离完成还差很远，但没关系，它会自我迭代，即使没有我，即使慢一点，但它会成功。”

　　“毕竟它是更完美的我嘛，没道理做不到。”

　　“至于阿尔那边我会自己去解释，不论他同意与否，都只能和我一起了，我不想再讨论是非对错。”

　　西索依然没感到丝毫高兴，不过他没想继续争论下去，正因为了解对方，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听得明白话语，才知道有些事语言是无用之物。

　　面对固执的人只要让最坏情况不发生就好了。

　　见西索不说话，云霄以为他同意了，心情颇好地计划起明天要怎么组织自救。

　　岛屿周围有大量沉没的船只，也许能找到有用的零件和一艘还能用的船，虽然开车技术不行，但她驾驶游艇的技术还可以——仅限于游艇。

　　不过道理都差不多，一通百通，即使操作方式不一样，十分钟学习时间也够掌握了。

　　安排好最重要的事，云霄心态瞬间乐观起来，甚至生出了要和大自然搏斗一番的惊悚想法。

　　一觉睡到天明，云霄慢悠悠起了床，楼船外许多考生都出来了，或无所事事呆站在甲板上，或垂头丧气坐在台阶上，几乎所有人精神面貌都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