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Golden Key》向山

94、两边

　　离云霄一行人大约地下几十米之下，西索和阿尔法一前一后，保持着四五米的距离前进。

　　二人都是偏好安静、独来独往的性格，挂着几盏壁灯的贱陷塔内只有微弱脚步声偶尔发出回响。

　　阿尔法目光游离的望着前方拉长的影子。

　　他们拿到的是需要选手相互合作的通道，但在实力面前这条规则变成了无物，偶尔有必须两个人一起操作的情况，也无需交谈，仅凭默契就可以做得很好。

　　阿尔法对此十分满意，没有改变的想法，并衷心希望能继续保持下去，直到这场考试结束。

　　不过他的期望注定要落空了。

　　西索指指坐在楼梯底部，因着他们逐渐接近从黑暗中渐渐显露的人影。

　　“看来有人在等我们呦~你跑远一点哦，死了我不知道怎么和你‘妈妈’交代。”

　　他故意将妈妈两个字咬得格外清晰，让人一听就知道意有所指。

　　阿尔法勃然大怒，一双总是飘忽不知望向何处的眼睛骤然凌厉，苍白病态的皮肤染上一层愤怒耻辱的薄红。

　　他抿紧嘴唇没说话，极目眺望坐在楼梯下等待的粗犷男人，问道：“你认识那个人？”

　　“嗯？”西索疑问出声，旋即真话当做假话说，“不认识~”

　　“那个人认识你。”阿尔法冷漠回应，有句话藏着没说。

　　他从那个人身上感受到了敌意。

　　西索不以为意的撇嘴，继续走下台阶，停在那人面前。

　　那人年纪不大，至多三十出头，脸上分布着三道极深的可怖疤痕，一看西索便迫不及待说道：“我等你很久了，西索。”

　　回应他的只有西索疑惑而挑衅的歪头，“你是什么人？”

　　阿尔法不远不近跟在后面，听见二人对话，那人不出所料的大为光火。

　　他不禁多看了西索一眼，从目下无人的角度，他和老师不愧是“朋友”。

　　“你居然不记得我了，西索，我来参加猎人试验，就是为了打倒你这个恶魔。”那人从腰后抽出一把弯刀，朝西索勾勾手，示意他跟住自己。

　　西索打了个响指，终于通过武器记起来人是谁了，顺从地跟着他离去，看向四周。

　　阿尔法快跑几步，在楼梯上发出咚咚咚的脚步声，追上二人来到一片漆黑的空地。

　　“自从去年的猎人试验之后，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了你。我身上的伤，我今天非报仇雪恨不可。”

　　那人说着话从腰后抽出第二把弯刀，接着是第三把，第四把。

　　“接招吧，西索！”

　　阿尔法双手捂住耳朵，默默走远。

　　飞舞的四柄刀刃在狭小的空间里旋转飞出，被西索一一闪身躲开，接着飞回那人手中。

　　那人似乎很得意自己的招式，不断解说期冀的死法，宣泄心中的愤怒，阿尔法没兴趣再看，捂住耳朵走得更远了。

　　他唯一的期望就是那人死的时候别吵他的耳朵，血别溅他身上。

　　而西索最顾虑的事就是那人不来找他，转而攻击阿尔法，那他救还是不救呢？重伤还好，如果死了……西索脑海中浮现出云霄声嘶力竭，暴跳如雷的画面，顿时有点儿抵触。

　　略一分神，肩膀被划了一刀。

　　伴随对方一声饱含愤恨的怒吼，四柄弯刀犹如狂风暴雨，几乎毫无间断地袭向西索各个要害关节。

　　阿尔法不由挪去一丝视线，甚至听见小股飓风形成。

　　“哐当”两声金石相接，西索接下两柄弯刀，打飞两柄弯刀。

　　“什么嘛，比我想象中还简单。”西索看向不可置信的动作，如他先前一般旋转手中的刀刃，略失所望，“我认识一个人，可以闪避你飞刀的同时，往你身上戳上几十刀。”

　　“怎么可能……”那人本能就是不信，战战兢兢后退，“你…你们根本…根本是怪物。”

　　“真没礼貌，我只是个魔术师罢了。”西索掷出飞刀割下那人满是恐惧的脑袋，面色不虞。

　　要说怪物，只有云霄一个人而已。

　　阿尔法用力捂住双耳，临死的惨叫还是闯进了耳朵。

　　他皱了皱眉头，放下手臂直言道：“你不让他做好准备，他就不会发出声音。”

　　西索瞥了他一眼，并不赞同，“你和小云霄一样无趣呢。”顿了顿，西索接着问起，“给她出主意的人是你吧？”

　　阿尔法不安地拽着衣角，没有否认。

　　西索立即追问“理由是？”，大有他回答不好就送他去和那颗咕噜滚落的脑袋作伴的意思。

　　阿尔法像是没有感觉他的威胁，径直走向因拦路者死亡而打开的石门。

　　他垂着脑袋，努力斟酌了十几秒用词，选择用最简洁明了的话语说明，“因为她快要坏掉了。”

　　西索霎时沉默。

　　连他的迁就和让步也很难说没有这方面的原因，坚韧而易碎的两种特质，组合成独特的气质，而察觉到的人不止他一个。

　　潜力无限的玩具消逝在现在太可惜了，连他略微想到也不免遗憾满满。

　　阿尔法犹豫瞬间，颇为小声地补充，“他们成不了朋友，请你不要干涉。”

　　西索有些意外地挑眉，旋即语气荡漾地声明，“我很希望他们成为朋友或者恋人哦，两人的孩子一定很有趣，呵呵~”

　　——此时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他存着想要刺伤阿尔法的想法。

　　阿尔法点点头不再说话。

　　就当是这样好了，反正在他预想的几种发展里他们无论如何努力都做不了朋友，更成不了亲密关系。

　　而且他的房子里不需要进来太多人，那样就太拥挤了，会让它翻天覆地的。

　　“你喜欢老……”阿尔法张开嘴巴又闭上。

　　西索疑问般看向只比自己腰高的瘦弱男孩，一面猜测他想问什么，一面感慨云霄阿尔法两人性格大不同。

　　如果换成云霄一定会没有顾虑地说出想说的话，如果迟疑，一定是因为不是什么好话，动起手来可能打不过对方，除此外没有别的可能，异常坦率而真实。

　　西索心情莫名好转，耐心也变多了些许，“唔你想问什么可以告诉我哦，我保证不和你生气好了~”

　　“没什么。”阿尔法摇摇头，面色彷徨，垂首茫然。

　　“讨人厌的孩子~”西索嬉笑着丢下一句评语，越过他走向前面。

　　最终只花了将近十三个小时就到达了空无一人的贱阱塔底部，位列第一、第二。

　　阿尔法对成绩漠不关心，出来后就远离西索，挑了个最远的位置抱着膝盖靠墙坐下，默默修炼关于念的几种基础运用技巧。

　　…………

　　云霄在之后的闯关中，果然如她所言没有再故意破坏规则，给大家增加难度，反而竭尽全力，屡屡帮助众人，表现得既开朗又热情。

　　一时间竟让她在四人眼中的形象略微回升了些许，除了还是非常可疑以外。

　　让self有惊无险将雷欧力托着穿过箭雨栈道，云霄双手合十，期待万分地凑过去，眼巴巴抬头望着他，“尊敬的先生，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吗？”

　　雷欧力站稳身体，立即大声喝骂：“这句话你一路上已经问了不下二十遍了！”

　　云霄脸上没有一丝不愉快，笑嘻嘻回道：“人家想要和大家成为最好的朋友嘛，我也渴望友情的羁绊。”紧接着她又重复了一遍问题，“尊敬的先生，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吗？”

　　“烦不烦？！”雷欧力握紧了拳头，“是不是朋友你不知道吗？哪有人像你一样追着问啊，你不知道靠乞求交不到朋友吗？”

　　“我没主动和人交过朋友嘛，我唯一的好朋友也是我单方面认为的，也许他心里不这么想。”云霄不在意的低笑，“反正我真的非常想跟在大家身边，我会让你们看到我的诚意。”

　　她举起双臂比了个大大的爱心。

　　雷欧力深吸了口气，“西索那家伙竟然受得了你……”

　　他现在倒有点佩服他了。

　　云霄眯起眼睛，笑容越发灿烂，张口便是胡言乱语，“其实我呢，是个重度受虐癖，谁越狠狠的虐待我，我就对谁越欲罢不能。”

　　众人悚然一惊，紧接着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云霄继续编造道：“所以雷欧力先生残酷的对待我之后，我就控制不住的爱上他了，就像西索，我们的初次见面也称不上愉快呢。”

　　奇犽、小杰、酷拉皮卡、雷欧力恶寒地搓着胳膊，尤其是奇犽和雷欧力，仿佛要揭下一层皮，马上转身逃跑似的。

　　他们一个是因为对云霄的事有一定了解，一个是因为主角是自己。

　　“去看看医生，我可以介绍给你。”雷欧力诚恳说道，既抵触又同情，心情极度复杂。

　　“不用。”云霄一口回绝，“精神科、心理科的把戏我都体验过了，精彩戏目有限。”

　　“雷欧力先生，请跟在self身后。”云霄弯下腰，朝前做出请的手势，“我会证明，我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

　　雷欧力深深吸气吐气，脑袋突突跳动。

　　他甚至有点儿怀念之前那个贱兮兮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