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Golden Key》向山

83、self的背刺

　　汇集数百人的队伍齐刷刷迈动脚步，云霄也不例外。

　　混在队伍中央，云霄若有所思地望着最前方领头的考官脚步，十几秒钟后模仿起那名考官明显不符合人体常识的走路方式，幅度夸张的甩手甩脚。

　　异常的举动吸引来了一些窥探的目光，云霄没有在意，专心致志模仿萨次考官的动作。

　　起初她失败了两三次，险些摔倒，四五次后渐渐掌握到了技巧，之后动作越来越熟练。

　　于是队伍里便有了跑动姿势易于常人的人，只不过萨次走在平地，云霄却仿佛鞋底垫了一层弹簧，每走一步都要往上弹一弹，步履跨度更大，四肢摆动更像木偶。

　　因为嫌周围的人挡路，她还特意挤到前面去，站在考官同一平行线。

　　萨次偏头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两个小时加速竞走后，慢慢有人脱离了队伍，远远落在后面，似乎没了追上来的可能。

　　不出意外他们就是第一批淘汰者了。

　　云霄保持着稍微落后考官的频率，渐渐感到无聊。

　　四个小时后，落在原地的人达到了总人数的七分之一。

　　云霄停下摆动的右臂，高高举起，没耐心地问道：“萨次先生，请问能麻烦您跑快一点吗？马上到吃饭时间了，不要耽误人家用膳啦。”

　　尽管知道耐心和毅力也是考试的一环，云霄依然忍不住抱怨。

　　如果不是随时都可能抵达终点，她肯定席地坐下开吃，等其他人快抵达终点的时候再起来跑，现在的速度……说实话她无聊得想睡觉。

　　“得意忘形的家伙。”

　　“怪物女。”

　　背后的人群里传来议论责骂的声音。

　　云霄没有回头，眼巴巴望着萨次，希望他能加快一点儿速度。

　　可惜萨次犹如听不见，感受不到她的殷殷期盼似的，继续保持原来的节奏。

　　云霄叹了口气，停下脚步，逆着人流从背包后拿出self。

　　洁白如镜的小恶魔机器人浮悬在半空中。

　　“靠你了self，我累了。”云霄打了个哈欠，self细长的尾巴尖端立即弯成钩状。

　　云霄抓住它的一只脚当做支撑，轻轻一跃，翘起腿坐到弯钩上，松开手掌臂弯圈住垂落的尾巴，靠在上面等self带她飞完剩下的行程。

　　她的行为自然引起一些人的不满。

　　“喂，这不是作弊吗？真卑鄙。”

　　云霄闻声回头望去，一个其貌不扬的大叔正向前跑来，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正是最后进场的三人组之一，身旁跟着两名同伴。

　　看着旁边孩子的份上，云霄冷淡的解释道：“不算哦，理论上我就算把超跑开进来也不算作弊，规则只有跟着考官抵达终点这一点而已，没有限定方式。”

　　“说得没错。”

　　奇犽踩着滑板，嗖地一下超过他们，引得那位大叔更加不满。

　　“可恶……早知道我……嗯嗯嗯嗯。”他烦躁不甘地揉着头发，十分懊悔。

　　云霄嗤笑道：“所以你不是恨人作弊，而是你没能作弊，哼。”

　　云霄不屑地收回视线，不再关注几人。

　　三人组中那名年纪最小的孩子似乎对奇犽很感兴趣，正在主动和他搭话。

　　而奇犽难得见到同龄人，似乎对那名十分开朗的小孩也很感兴趣，两人交换了姓名，互报年龄后奇犽放弃了滑板，改为和他们一起跑。

　　云霄不远不近飞在前面听着他们谈话，感觉自己像个偷听狂。

　　不过那个看起来比西索老得多的男人居然说自己只有十几岁，真是不可置信……惊得她差点从self上摔下来。

　　要知道西索都二十七岁，马上奔三的人了。

　　肯定是在撒谎，怎么可能才十几岁，就算十九也不合理。

　　漫长的隧道慢慢变成楼梯往上蔓延，更多人落在半路上。

　　“发誓我一定要成为猎人！！！”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暴喝，伴随喝声的还有一阵狂风从她身旁刮过。

　　云霄猛地回过神来，浓浓的睡意被驱散了几分。

　　她睁开眼睛，看向那个突然跑到前面的人。

　　又是那个假冒年龄的大叔！

　　云霄计上心头，self加快速度飞到他旁边，保持匀速。

　　“不错嘛，大叔，我还以为你坚持不住了呢。怎么样，要不要我帮帮你？”云霄笑容灿烂地提出建议，“我可以把self让给你哦。”

　　“你有那么好心？”雷欧力十分不信任眼前这个古怪的女人，看着就不怀好意。

　　云霄道：“接触过我的人都知道我乐于助人，大家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雷欧力发出一声嗤笑，卖力的挥动双腿手臂，压榨自身潜能，“不用你，我要靠自己的力量。”

　　云霄不依不饶，绕了个圈停在他前面倒飞前进，“那我给你唱鼓励歌呢？”

　　“你这个奇怪的家伙……为什么这么轻松啊……”雷欧力累的话都说不匀了。

　　“因为我是奇怪的家伙。”云霄甜甜开口唱了起来，“噜啦噜啦咧，勇敢向前进，前进有奖品，我要跑第一……聪明勇敢有力气，我真羡慕我自己。”

　　“你别烦我……”雷欧力咬牙道。

　　就在雷欧力不堪其扰的时候，金发的少年追了上来，“雷欧力，你没事吧？”

　　“就像你看到的……一样，不拘泥服装之后，我就发现自己还能冲下去。”

　　赤.裸上身,仅剩一条领带的大叔说着绕过她跑到前面。

　　云霄连忙追上去，“等等我啊，大叔，不要丢下美少女。”

　　“哪有你这么烦人的美少女啊！”雷欧力侧头看向莫名其妙跟着自己的女人，忍无可忍质问，“你是什么人啊？！”

　　“我叫云霄·飞车，你叫我云霄就好，和你一样的考生，这点很容易看出来吧。”

　　“哈——？这真的是人的名字吗？”

　　“喂喂，你用不着人身攻击吧，让我听听你叫什么了不起的名字？”

　　不论叫什么，凭她的毒舌水平都可以找出嘲讽的角度。云霄就是有这个自信。

　　“雷欧力，我叫雷欧力·帕拉丁奈特！”

　　云霄霎时停止飞行，收敛笑容，准确来说，做出反应的是self。

　　雷欧力回头望去，得意洋洋的说道：“怎么样，是不是比你的名字强多了？”

　　云霄“嗯”了一声全当回应，面无表情地从弯钩上跳下来，将self抱进怀里，慢慢跟在队伍后面。

　　雷欧力见状疑惑地嘀咕了句奇怪的女人便回过头去。

　　云霄温柔的抱着怀中躁动的机器，轻柔安抚，小声对话。

　　“你想去和他认识吗，self？”

　　“self，不要轻信，只是个巧合，谁都可以姓这个，谁都可以自称，你需要鉴别谎言和真伪。”

　　“没有可是，self，不要相信任何人。”

　　“嗯，我明白的，我都明白的，我们是一样的。”

　　萌生出自我意识，变得躁动的机器灵魂重新安静下来，乖顺的被拥在怀里没有任何举动。

　　云霄吻了下它的额头，心思电转。

　　她当然没可能认识帕拉丁奈特这个姓氏的旧人，重要的是这个姓氏本身代表的含义——圣骑士。

　　她幼年时期最初渴望成为的模样，现在几乎遗忘的梦想……云霄遗憾叹息。

　　从self的反应看，显然改变的只有她自己，self一如往昔。

　　从功利的角度看，云霄很难评价这是好是坏，因为情感可以帮助self更快完善自我，成长更为迅速，但谁知道self会不会再次背叛“自己”呢。

　　如同她背叛当初的自己，从想成为一名保护他人的骑士变成一心飞升、完善自我的机械神甫。

　　self会不会情感过于充盈，偏离道路呢？

　　尽管心意相通，她和self毕竟是两个意识，想法偶尔会产生分歧。

　　“现在的我会帮助未来的我，过去的我会攻击现在的我，真是操蛋。”云霄仰天低咒，决定再观察一下那名引起self反应的大叔。

　　悄无声息潜到大约两个身位后的距离，隔着一道跑动的陌生背影挡住，云霄抱着self静静偷听起他和同伴的谈话。

　　“难道你真的认为金钱能买到这世上的一切吗？”金发少年听起来似乎有些生气。

　　“当然可以！”回复他的是肯定的回答，“别说物质了，连梦想和人心，甚至是人命都能买到！”

　　“收回你这句话！”

　　金发少年大声吼道，看气氛似乎快吵起来了。

　　“如果你指的是窟卢塔族，我绝饶不了你！”

　　窟卢塔族？云霄望向那名容貌姣好的少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窟卢塔族是被幻影旅团灭掉的少数民族吧？

　　和那个民族有关的人吗？

　　云霄不动声色的往西索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皱起眉头。

　　要不要告诉他呢？

　　比起正义什么的，还是朋友更重要吧？不过西索真的能干出那种事吗？如果能的话，是不是干掉他更好呢？留着这种人渣，不利于流星街形象建设。

　　话说回来他是流星街的人吗？

　　云霄犹豫不决，那边谈话还在继续。

　　“如果有钱的话，我朋友他就不会死了！”

　　“我朋友得的并不是绝对治不好的病，问题在于昂贵的手术费。”

　　“我想治好那些和我朋友一样生病的孩子，然后跟他们的父母说，你们不用给我钱了，没关系，我看病不要钱。”

　　朋友义气？云霄明悟般点头，将怀里的self抱紧了一点。

　　因为如果它能口吐人类的语言，现在大概已经吵嚷着要去给人家送钱了。

　　云霄回忆起来她小时候的确是散财童子似的人物，即使现在花的都是她自己的钱，源自于她的self依然改不掉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