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Golden Key》向山

100、风暴

　　“呐，大姐姐，猎人测验不好是什么意思？”

　　这次问话的人是小杰，垫着脚尖高高举起一条手臂，模样十分可爱，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依然毫不担心、一派乐观的模样。

　　云霄挪开视线。

　　说实话，她觉得她对不感兴趣的人说的话已经够多了，提不起一丝解释的欲望。

　　不过对方是个不到十四岁，标准的儿童，于是耐着性子道：“就是字面意义。虽说大概率是测试没错，但你们不会真以为是测试，那群大老爷就在乎你们的死活吧？”

　　“能通过测试最好，通不过死了也无所谓，这就是猎人委员会对考生的态度，就算全死光了也最多感慨一句“这届考生真可惜，竟无一人通过”。”

　　“所以太可不必觉得是考试的一环就会降低危险系数、就会有精妙的安排，还是相信自己比较有利。”

　　最开始的时候连她自己也陷入了这个误区，还是听到这群人讨论，看到他们因为意识到可能是猎人测试，就因此焦虑大减，感到十分疑惑才发现违和的地方。

　　几乎所有考生都会天然的认为对方是想考验自己某方面的素质，只要自己具备相关素质就一定能安全。

　　这根本就是一种缪误，素质当然重要，但结果才是答卷。

　　“现在请按我说的做，去各种寻找线索和将船弄出来的方法。”云霄说完便转身离去。

　　尽管她不是专业船工，但她大概是这里最了解机械构造的人，检修船体的任务该由她亲自来完成。

　　“等一下。”那名戴帽子的黑人往下拉了一下帽檐，仰头对云霄道：“就算是你，面对我们所有人一起出手也会为难吧，奉劝你不要管我们的事，无论如何我都会想办法活下去。”

　　云霄半侧着身体，不带感情地注视了十余秒，缓缓道：“我非常讨厌在工作时挑战我权威的无知之徒，来试试看好了，你这颗老鼠屎。”

　　云霄缓缓走下台阶。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就是那位带来消息扰乱人心，妄图分化力量的货色。

　　只一招，没用上self，众人先听到声音，随后才看见那位黑人狠狠撞在甲板护栏上，口中喷出鲜血，帽子划过弧线飞了出去。

　　好快！

　　当众人心底一惊，同时升起这个念头时，那名黑人已经趴在地上，目光接近涣散了。

　　云霄没有追击，挪开踩在他背上的脚丢下一句“如果找到线索到舰桥集合”，转身走向军舰内部。

　　等她离开后，雷欧力凭着医者的本能上前确认了那名黑人的生死，结果只是暂时晕过去了。

　　他们舒了一口气各自分散。

　　除了那些急性子，他们本来也打算各自调查，等调查出结果证明不适合弄出那艘军舰，再用事实来说明不迟。

　　返回军舰内部，云霄没有第一时间下到甲板底下的引擎室，而是先去找了阿尔法。

　　他果然待在房间里，没有外出。

　　云霄开门见山道：“难得有摆弄大型机器的机会，你和我一起去修船，我缺一位助手。”

　　阿尔法没有多说，听到话立即收拾好那本《甜橙树》装进包里，跳下床穿上鞋子，关上房门和她一起离开。

　　路上，云霄忽然记起还没告诉他可能结果不好的事。

　　“对了，还有件事。我从来到这里总有不好的预感，如果遇到不可战胜的天灾，你大概要和我一起埋葬此处了。”

　　阿尔法微微皱眉，随后点了点头，表现得十分平静爽快，“好。”

　　他的反应反而让云霄生出一丝愧疚和歉意。

　　如果真的要挑选一个最有资格活下来的人，那么毫无疑问是孩童不是么？保护孩童是大人的天职，正是因为糟糕的大人太多才会有那么多那么多悲剧，一代又一代轮回。

　　云霄犹豫良久，仍然不知道怎么和他解释大人的、复杂的事，“我……很抱歉。”

　　阿尔法抬头问道：“self一起吗？”

　　云霄神情凝重地望着他摇头。

　　这正是她愧疚的原因。

　　阿尔法浅浅地笑了一下，“没关系，我原谅你。”

　　“只有这件事，我原谅你了。”

　　他感到很幸福，几不可察却真实无比的幸福，一点儿也不羡慕。

　　云霄收回视线，加快步伐，低着头咕哝，“我倒情愿被怨恨，谁要你原谅了？少在这里得意。”

　　被人怨恨比被人谅解轻松得多得多。

　　来到地下机房，里面散布着一股潮气，边缘处长出了些许青苔和霉斑。

　　云霄打开门口架子上放置的工具修理箱，一股异味和灰尘扑面而来。

　　将几把不同型号和开口的螺丝刀递给阿尔法，吩咐他拆卸外壳，云霄挨个检查起房间里其余还能用的零件和各类工业用剂。

　　阿尔法拧开外面的螺丝，拆下外面的挡板，里面许多零件都因为没人维护和长年累月的潮湿而锈迹斑斑。

　　云霄检查了一阵损坏程度，总体而言并不大，远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处理掉铁锈，再调整一下位置，更换部分零件，应该还能接着用一段时间。

　　问题是岛上不一定能凑齐所需配件，时间也未必够。

　　只能先试试看了。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云霄正式做起船工的工作，偶尔遇到有趣的地方，同时不忘给阿尔法讲解，当做教学。

　　平心而论，她亲自教导他的时候很少，大部分时候都是丢给揍敌客家请来的教师，或者让他自学，远远无法称之为合格的导师。

　　偏偏是她这样不负责的导师要在这样危机的关头上“最后一课”。

　　黄昏的时候，甲板上层传来不好的消息，self报告了来自上方的骚乱——这座岛屿即将被淹没。

　　小杰和奇犽发现了位于船舱顶部空屋的航海日志，上面记录了这艘军舰的来历和戒备尔岛的位置，即使只用小型船艇也只需要一天就能到达。

　　监视无限电台的爆库儿和彭斯终于接到了外界的讯号，而结论却是天气发生了异变。

　　后续的航海日志中提到此类天象异变在过往历史中不止发生过一次，每10年一次周期，每次周期会迎来两波程度递增的海上风暴，届时整座军舰岛都将被淹没，等待下一次复苏。

　　听着上面嘈杂的风声和凌乱的脚步声，即使阿尔法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也能感觉出大事了。

　　他放下手中的活等待云霄吩咐，云霄在脑中向self下达跟随西索，准备带他离开的命令后，便没再关注上方的事情，回望向阿尔法，不慌不忙，“继续干活。”

　　如果真的有一艘船能跨越风暴，那就只剩眼前这艘军舰了。

　　阿尔法没有表示异议，听到命令立刻回到未完成的工作中。

　　等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海面已经刮起了龙卷风。

　　汹涌的海浪冲上甲板，呼啸的风刀刮得人皮肤生疼，幸好大部分想要乘坐小船离开的人，迫于她的威胁留下，此时没有船只飘在海面，避免了被卷入漩涡粉碎的命运。

　　当云霄和阿尔法两人通宵达旦修好轮机房设备，确保主引擎能正常启用时，已经是第二个白天，第一波潮水已然褪去，海面恢复了风平浪静。

　　云霄将这个好消息带去，换回了第二轮风暴将在11个小时后袭来的消息。

　　云霄道：“足够了，如果你们昨天有按我说的想办法把这艘船弄出来，剩下的时间已经足够了。”

　　“喂……我说你……”雷欧力不禁质问，“你不会早就知道风暴会来吧？”

　　“我只是喜欢宏伟的棺材而已。”云霄淡淡瞥了他一眼，高傲地扬起下巴，“我可是高贵的天才工程师，才不会普普通通的死在一艘破艇上，我要最好的才配得上我的身份。”

　　“说话真讨厌，不要讲这种不吉利的话了！”雷欧力大声驳斥。

　　云霄别过脑袋，并不回应，过了会复问：“其他人呢？”

　　“各自去忙了，酷拉皮卡决定用船上的炮把山体炸开，我负责寻找弹.药，小杰和奇犽去清理螺旋桨了，酷拉皮卡和半藏在学习操作手册，其他人在修补船体，大家都在忙。”

　　“干得不错。”云霄表扬了一句，“我也来帮忙好了，修理和搞破坏我都蛮在行的。”

　　如果不是需要为self节省燃料，否则她还挺想试试它全力以赴造成的破坏能否媲美军舰炮.口。

　　见她马上要走，雷欧力急忙道歉，“啊，无论如何这次都多亏你了，如果不是你，现在肯定会很赶，说实话大家本来都没把握能在下一次到来前完成。”

　　云霄没有回头，随意挥了下手，“说什么呢，你们都是为我修棺材的奴工而已，拜啦。”

　　“你这个人就是嘴巴烂。”雷欧力嘀嘀咕咕，自觉摸清了她的性格。

　　送别云霄，雷欧力也穿上潜水服，下到水下工作。

　　临近傍晚，风暴渐起的时候，所有准备工作都整备完毕，山体崩落，船上爆发出一阵山啸似的欢呼喝彩，军舰缓缓驶离小岛，没有被逼近的涡流卷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