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雾mist

16、016.吵架

　　那天在场的人，可从来不只是四个人啊。
　　况且，宋词的那把匕首一直别在腰间，钟亦又不是没看到过。
　　作为阴阳半体，不仅一般人看不见她，而且监控自然也是拍不到宋词的，而且也不会留下任何脚印和指纹。
　　一切都是吻合的。
　　就算有指纹，警方也压根搜不到宋词这个人的存在。
　　只是……宋词的作案动机又是什么呢？钟亦和张森都只是几面之缘，更何况宋词？
　　等会儿，照理说宋词是无法触碰到人体的，那她又是如何对张森下手的呢？所以说，从一开始，宋词就不曾对自己袒露心扉？
　　又骗人！
　　这个臭丫头……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钟小姐？那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才帮助周沁的呢？请如实回答。”或许是看刚才钟亦有些不在状态，那警察又添了句“如实回答”。
　　“只是于心不忍而已。苏亭托我给周沁带了些东西，回去之时，碰到了张森，在医院五楼，婴儿监护室。”
　　“这一切仅仅是巧合吗？”
　　医院里是恰巧碰到，咖啡馆里也是恰巧碰见。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儿呢？
　　钟亦坦然地笑了笑，淡定自若看着警官说道：“或许不是，但据我自己目前所知，这一切只是巧合。我碰到过他两次，正经的见面只有一次，所以我凭什么对他动手？”
　　没有很详细的接触，也没有任何的私人恩怨，更谈何谋杀？
　　那两个警察又问了钟亦一些常规问题，随后就离开了——这时已然是黄昏，日影西斜，光线正逐渐暗淡下来。
　　看到那两个警察走了，宋词这才慢悠悠的从她的房间里飘出来，有些好奇地问道：“他们走啦？”
　　“嗯，走了。”有些事情也是时候说清楚了。
　　“宋词，你到底是不是还瞒着我一些什么？”钟亦的眉毛拧到了一起，眼睛微微眯起，虽然是笑着的，但莫名看着有点渗人。
　　笑面虎……
　　宋词心虚地咽了咽口水，就知道瞒不住了——糟糕。
　　“我……我，我没有。”
　　“张森是你杀的。”这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钟亦说的时候，还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四目相对，一时竟有些尴尬——宋词不知道如何去面对，面对事情的真相……她只是想留在姐姐身边，只是想让姐姐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虽然好像有些病态，但宋词确实是这么想的。
　　活了这么多年，本来应该看到了很多事情。
　　可那种一眼万年，却发生在自己身上了，看这架势，还要一发不可自拔。
　　早知道就不动张森了，等他过些年死了，再叫那些个阴间的人动手，就简单明了了。
　　“可你明明碰不到他的。那你是怎么做到的？”钟亦想来是被气到了，“所以，你从一开始就骗了我。”
　　宋词眼尾泛红，抿了抿嘴，更加心虚了，眼神有些闪躲，右手捏着自己的左边的袖子。
　　“我，我不是故意的……”自己想要解释，一时半会儿却想不出理由——真是糟糕透了。
　　“还有，遇到柳深的那天，那扇门应该就是阴阳之门吧。你可以自己打开它的。所以，你也骗了我，你明明可以不和我回来的。”钟亦心烦意乱地点了一根烟，继续说道，“是你一直在把我耍的团团转。不是一次两次了。”
　　“姐姐……我没有，我没想骗你的，我只是……”宋词说得有些结结巴巴，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一直在加速。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悄悄的。
　　突然传来了雨滴声——滴答，滴答……
　　暴雨倾盆，屋外的雨声刷刷作响。
　　“其实你在我家也已经待够了，领域已经形成，我TM又不是没了你就活不了，大不了再找一个。”钟亦说得很随性——确实也差不多了，这是事实。
　　大不了再找一个……
　　再找一个？
　　宋词的手渐渐握成一个拳头，指甲仿佛都要在手心掐出印子来。
　　“你这白衣服，我看着挺碍眼的，一直没说，就是怕你跑了，现在都无所谓了。”
　　望着她，宋词欲言又止，脸憋得像块红布似的，嘴张了一下，最终却没有说出话来。
　　心里像有钢针插着一样，难受的很，宋词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塞住了——没什么好说的，更没什么能说的。
　　透过墙壁，宋词慢慢地离开了——那一瞬间，早在眼睑内积蓄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哗哗流过了她那雪白的面颊。
　　刚走出去，一闭眼一睁眼，宋词简单地抹了抹眼泪，又恢复了平静的表情，不知为何，甚至脸上还带上了一些怒气。
　　她微微眯起眼，冷笑了几声，有种看着猎物的感觉。
　　那个混蛋，竟坏我好事！
　　望着宋词的离去，钟亦缓缓坐在了沙发上，又点了一根烟，心烦。说实话，好不容易有个相处得来的，却被自己赶走了，心里也不好受。
　　钟亦当然在远处看见了宋词抹眼泪的小动作，思绪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肯定哭了吧？这么娇气一姑娘，之前被说两句就要伤心好久，应该受不得这种委屈吧？
　　虽然此事宋词有错在先，但是钟亦还是有些心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这人待久了。
　　害……烦死了。
　　走了就走了，下一个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