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妈妈牌爱心泡菜（母亲节特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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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的包砸在了地上。
“阿玉？”
阿玉猛回头，看到一个坐在卡车里头戴头巾的人，正朝她挥手。
他是谁？
他打开车门，下车，穿着一件背带工装裤跑到阿玉面前，阿玉这才瞬间反应过来，他是自己的发小唐棠。黝黑深麦色的肌肤，印象里他还是的奶娃子，浑身白得宛如凝脂，从小大家就笑他比女人还白，没想到今天再见居然这么黑了。
“天哪，你黑了不少啊！”
唐棠把包捡起来，“天天下地，能不黑吗。你怎么回来了，也没说一声。”
“突然想家就回来了。”
唐棠和阿玉一起往阿玉家的方向走。
“算算你也有两年多没回来了，自从阿姨走了之后。”阿玉没有回答，唐棠又继续问：“阿姨还没有消息吗？”
两年不见，唐棠虽然皮肤颜色变了，但性格还是那么葛。
“她本来就喜欢云游在外，回不回来都无所谓。”
“那你呢？怎么突然回来了？”
“很多原因吧。”
阿玉停下脚步，上下打量了一番唐棠，以往见他都是一身干净干练的正装打扮，很少见他有这么接地气的装束，身上还有些许泥巴。
“说说你吧，改变这么大，第一眼见你的时候我都没认出来。”
“我现在留在小安了，算是个新兴农民吧。”
“啊？可是你之前不是在私企工作吗？”
两人走到家门口。
唐棠说：“两年前就辞职了，现在跟着我大舅一起搞小安生态农场。”
阿玉有些吃惊，唐棠是他们几个发小里学习成绩最好的，考上名牌大学，在外高端的私企工作，刚毕业的年薪就比阿玉现在干了五年的工资还高。唐棠也是亲戚之间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每次聚会都会夸他。可是这样在大家眼里已经即将成功的唐棠，却回到了小安，在这里做起了农民，着实令阿玉有些不敢相信。
“我们种的全是有机食品，找个时间你可以来看看，我带你参观参观。”
“你现在说的都是真的？”
唐棠看阿玉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笑着说：“当然了，我觉得做农民，做小安的农民没什么不好的。靠天吃饭，自由自在。”
“可是你以前......”
“以前都已经过去了，谁还念着过去，正好，我刚拉了一车菜，给你拿点儿尝尝，都是我们自己种的有机菜。”
“好啊，我一路过来，感觉小安变化很大，我都快认不出了。”
“你走太久了，现在每一天的小安都在变化着。”说完，唐棠把包放在门口，又跑回皮卡旁。
阿玉看着唐棠的背影，又看了看久违的家。从右手边第二的花盆底下拿出一把钥匙，插进锁里，转开，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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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的家，阴沉沉的，毫无人气，家具上铺着积满灰尘的白布，阿玉走进屋，打开窗帘，昏弱的自然光从外面折射进来。阿玉手里拿着唐棠给的菜，打开水龙头，淌一会儿水就清了，把菜放进去浸泡。
阿玉转身，虽然屋子里满当当的都是家具，但在阿玉眼里却是空无一物。她走上前，掀开一块白布。
细细的尘埃在温暖的光线中漂浮，一位中年女士展开白色的床单，另一头则由一位小女孩抓着床单的两角，对折，然后走到女士面前，把叠好的床单递给她。女士摸摸小女孩的头，“谢谢阿玉。”
小女孩又跑回去，从篮子里拿出衣服折叠。原来这个小女孩就是小时候的阿玉，那站在逆光下的这位女士便是阿玉的母亲了。
阿玉妈妈收好衣服，准备抱回房间，“晚上想吃什么？”
“红烧肉！”这个答案小阿玉根本不需要思考。
阿玉妈妈在厨房处理猪肉，小阿玉躺在沙发上看小人书，书举的位置都快贴在脸上了。
“你这么看书会把眼睛看坏的。”
小阿玉把书放下，母亲明明在厨房忙活，根本没有看她，怎么知道自己在看书，还把书贴在脸上看。
小阿玉问：“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书？”
“因为我后脑勺长眼睛了啊。”母亲依旧没有回头，站在窗户前继续切肉，对于年纪尚小的小阿玉来说，母亲好像真的长眼睛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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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看着厨房的方向，温暖的光线变成了冷色，站在窗前的那个人，也渐渐叠化消失了，冰冷发黑的房间里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阿玉把手中的白布折叠收起，去开灯，按了一下，没有亮，可能是电箱没开的缘故。
外面的天已经全暗了，夜里的虫子们也都纷纷开始上班，在山谷里合唱出悦耳的旋律。阿玉走到外面，拿着手电筒照明，找到被杂草堵住的电箱。把周围的杂草、杂物清掉，打开电箱门，推上阀门，屋里的灯瞬间闪了几下，亮了起来。
家门口不远处的路灯闪了几下，又灭了，不过从家里再往远处望过去，小安的其他地方也已经纷纷亮起灯来。稻田旁的小安站、路过的小桥、大榕树下的村部都亮起了橙色的暖灯，还有人在叫熊孩子回家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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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打开冰箱，如预期般空空如也。毕竟这么久没有回来了，如果冰箱里还有东西的话恐怕都要长霉斑了。阿玉摸了摸肚子，看了看水池里的菜，灶台旁瓶瓶罐罐积了灰的调味料，再看向窗外，院子里的那几盆泡菜坛倒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阿玉打开盖子，呛鼻的味道迎面而来，阿玉捏着鼻子轻咳。味道还是这么冲，母亲每次腌泡菜的时候都会放很多辣椒。阿玉拿着长筷子，夹了几根醋泡的小白菜放在盘子里。又打开另一个泡菜坛的盖子。
太阳公公高高挂，温暖的阳光穿梭于阿玉家的小院子里。
阿玉妈妈正在往坛子里码菜，在上面撒上盐巴。
高三学生阿玉背着书包从外面进到院子，看到母亲正蹲在角落，又在腌只有她能吃的咸菜。
阿玉皱着眉头冲她说：“不要弄了，那么麻烦，味道又重，我又不吃。”
“你不吃不代表我不吃，到时候你上大学也可以带着，分享给同学们啊。”
“现在大家谁吃乡下的泡菜，城里什么不能买到。”
阿玉妈妈从另外的坛子里拿出几块泡好的泡菜。“买的怎么能跟自己家里做的相提并论。”阿玉妈妈举着手中的泡菜摆在阿玉面前，阿玉躲开，她却很是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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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玉把刚刚从坛子里拿出来的泡菜放在案板上，切成小块，留一部分放在盘子上。然后又接了一锅水，放在灶台上，开火，等待水沸腾的期间先处理唐棠拿来的蔬菜。有土豆、西红柿、青菜、蒿子杆，根茎类的像土豆就需要先去皮，滚刀切块，水一沸便可以先下水。这些蔬菜长在地里，遇见光的机率比较低，且质地都比较硬，需要更长的时间来煮熟，而茎叶类的则已经被太阳的光炙烤过了，简单过一下水就可以吃。
阿玉看了一眼调味料，都已经过期，只有盐没事。但只有这些可能还不够，阿玉翻了翻柜子，发现一包方便面，过期是肯定过期了，但里面的粉状调味料倒是可以勉强一用。阿玉打开方便面的包装，取出粉状调味包，双手合十，但愿不要出事，不要拉肚子，我只是单纯想调个味道。阿玉撕开包装，一股脑儿地全部倒进锅里。
盖上盖子，关上火。虽然并没有下油开大火，但一点点水蒸气都令这个家好像恢复了一丝生机，灯光也渐渐明亮起来。
阿玉端起锅放在桌子上。一道超级简单手残党都能做的泡菜蔬菜大乱炖就完成了，不过，这对于阿玉来说可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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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柿子树下，一个黑影手持铁铲，重重地砸在地上，好像在拼命地挖什么。突然她铲倒了一个坚硬的东西，铲子丢到一边，跪在地上，改用手疯狂挖掘。这一幕就好像是生化危机里的女王大人一般，巨大的影子在地面延长，一切正在被无限的恐惧笼罩。
从土里挖出一个玻璃罐子，里面装的都是长着利齿吐着舌头的蛇和黑黢黢的蝎子。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阿玉妈妈从屋里抱着刚刚泡好的药酒走出来，阿玉在一旁扶着铲子，不敢直视药酒罐子。
“这是什么？”
“蛇、蝎子，还有蜈蚣，滋阴补阳，对身体很好，要不要尝一口？”说着阿玉妈妈就要把盖子打开。
阿玉赶紧捂住鼻子，“不要不要不要！”强力拒绝。
“臭孩子，这可是好东西。”
“离我远一点离我远一点离我远一点！”
阿玉妈妈把药酒放入阿玉刚刚挖好的坑里，“好了，把它埋上吧。”
“为什么要把它们埋在土里啊？是因为太吓人了吗？”
“说什么呢，你妈我杀鸡都不带眨眼的，这些毒物怎会有怕的。埋在土里是为了请土地公品尝一下，如果不好喝的话他会让周围的土壤一起帮忙把酒酿好。”
“土壤也会酿酒？”
“对啊。”阿玉半信半疑地听母亲说。
不过对于这坛药酒，阿玉还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要不是为了拿旁边她自己酿的梅子酒，才不会挖这个洞呢。阿玉一脸嫌弃地把药酒拿得远远的，从坑里抱出一坛梅子酒。再把药酒放回原位，盖上土，闭眼拜一拜，千万不要来找自己，杀你们的不是阿玉，是她妈妈，她俩长得一点都不像。
不过虽然阿玉心中一直不希望自己和母亲有任何外貌上的联系，但血缘还是让她们越来越相像。
阿玉把土填平，一扫刚才紧张的心情，开开心心地抱着梅子酒进屋。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妈妈牌爱心泡菜（母亲节特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