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系之周（随笔）》周晚欲

32、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电视剧《北京爱情故事》里，我特别喜欢沈冰回老家后的那几集。老太太丧夫，后来又因不堪忍痛而疯了，但当老太太在疯子面前吟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时候，那一双眼睛里满是故事。
　　老太太对着疯子笑得云淡风轻，说，你是疯子，我也是疯子。
　　那一刻有对命运的埋怨，也有对生活的释然。
　　最后送女儿回车站，老太太一脸温柔的看着车子彻底的离开，追了几步，追不上。
　　那时候，她已经很老了，一辈子在守在这个小地方，年轻时没想出去看看，如今也经不起颠簸。

　　玛格丽特·杜拉斯的《情人》，最经典的台词说，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意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很奇怪，明明没有联系，但是这一句话，我觉得很配沈冰的妈妈。
　　我想沈冰父亲在天有知的话，也会很爱，她备受摧残的面容。

　　而写到这，我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另外一张脸。
　　在那座豪华的邮轮上，歌舞升平的宴会，恢弘壮阔的海岸线和晚霞，还有杰克和露丝。

　　很多年以后，已经满脸皱纹，甚至老到比很多人还要沧桑的露丝，再看到尘封海底近百年的画作时，眼底写满深情。
　　并不是所有的悲剧都可泣的，可是“You jump ,I jump”却是。

　　最近我又看了一遍《北爱》和《泰坦尼克号》的片段，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故事，一段平淡，一段壮美，一段因为地域和制作的局限或许很快就会被人遗忘，一段却因为那段让全世界都为之悲恸的历史中而永远被传颂被铭记。
　　就算冰山的碎屑涌入海底，一座辉煌跌入了历史的漩涡里，和顺的山峦和湖海都不会有半点涟漪。
　　但是很奇怪，我总把她们两个联系在一起。

　　你看，风月情事哪里比得过遗憾故事。

　　——周晚欲
　　2017-08-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