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 景》执笔童话

66、番外4柳真的回忆

　　自己第一次见到沈婉的时候是在琉倾山庄门口，师尊一大早就叫自己起来跟着他一起在山庄外等着，柳璟因为年纪太小了就不用出来陪着一起等候。我觉得等的有些无聊就不顾形象躺在台阶上翘着二郎腿，师尊望了一下不愿再看自己一眼。师尊心想等下让客人看到你这幅样子看你怎么挽回形象，反正自己肯定是看热闹的。
　　日上三竿的时候一辆马车缓缓向琉倾山庄驶来，马车停在山庄门口，从马车上下来一位比师尊年纪要小长相英气逼人的中年男子，只见师尊上前与中年男子热情交谈，看来是师尊的故人。两个人聊着聊着眼中泛起泪光，也不知道是说中了什么往事感慨起来。
　　这时，马车上又下了一个小姑娘，她头上扎着两个小麻花辫发髻，用发带绑了起来，这个人显得活泼有灵气，她长相精致皮肤白，穿着一身淡红色的衣裙，裙摆上绣着梅花。她是自己见过最好看的小姑娘，自己赶紧从台阶上站起来，又拍了拍手整理一下衣服后才向面前这个女孩行礼，师尊看到后心里直道这个徒弟眼光不错，一下子就看中这个好友的女儿，她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姑娘，可惜身体还是弱了一些，需要好好调理身体才行。
　　师尊开玩笑道：为师就是这样教你的吗？看到长辈都不行礼？还是你眼中只有漂亮的小姑娘了？
　　我听后手忙脚乱的给师尊身边的人行了一个大礼。
　　中年男子：不必行这些虚礼，婉儿赶紧过来拜见琉倾山庄庄主。
　　沈婉走过来盈盈施了一礼，声音也非常动听道：小女沈婉拜见琉倾山庄庄主，此次前来多有叨扰了。
　　师尊连忙把沈婉扶起：婉儿赶紧起来吧，你爹爹已经跟我讲明情况，你身子不好来这里是调养身体的，万万不能第一天就在琉倾山庄出事，要不然我对不起你的爹爹。
　　沈老爷：没事，柳兄受得起她的大礼，怎么说柳兄也是她的长辈，而且她今后就要麻烦柳兄多多照顾，我家那里真的不适合婉儿调养身体，加上有太多人想要取我性命，我也没有办法保护好婉儿，只能拜托柳兄了。
　　师尊：你我之间不必客气，我会替你好好照顾婉儿的，你回去之后也要多多保重才是。
　　之后沈老爷又与沈婉聊了半天，在这期间我从马车上将沈婉的行李都拿下来放到山庄里面，等行李搬完他们也说完想说的话。最后沈老爷没有用膳就直接离开琉倾山庄，沈婉一直目送沈老爷离开直到看不见又等了好一会才收回视线，随后向师尊道歉说让他久等了。
　　师尊：我能明白你的心情，毕竟这是你第一次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身边还没有熟悉的人害怕也是难免的，你可以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一样不必拘束，要是受到欺负尽管告诉我，我帮你出气教训这些不懂事的人。
　　沈婉笑道：好的，谢谢庄主伯伯的好意，刚才父亲也告诉我，你是可以信任的人，所以我不会害怕的。
　　师尊大笑道：你不害怕就好，你有什么需要吃的玩的尽管交给柳真去做，他就是用来给你使唤的。
　　沈婉：庄主伯伯，我猜你们一定在外面等了我们很久，现在肯定饿坏了，我们赶紧去用膳吧。
　　用过膳后，沈婉跟着柳真来到一处水榭，可以看到水面上冒着雾气，水里面还种着睡莲，一朵朵睡莲开放的十分美丽，让沈婉惊喜不已毕竟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景象。
　　我抓住机会解释道：这里的水是温泉水，睡莲是师尊特意找来种的，原先种下的花都没有开，可能是还没有到开花季节，只有这些睡莲开了希望你能喜欢，还有这个水榭还没有名字，你以后住在这里不如你亲自取一下名字吧。
　　沈婉望着面前这个水榭，笑了一下道：濯清涟而不妖，不如就叫清涟水榭吧。你觉得如何？
　　我连忙道：你喜欢就行，我觉得这个名字挺好听的。
　　沈婉看着面前这个少年，人长得不错为什么看上去有点傻里傻气的，听爹爹说他还是庄主的得意弟子，难道只是一个武功高强实质上人有点傻的人吗？
　　我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在沈婉心目中留下的是这样的一个印象，如果知道恨不得当场羞愧走开。
　　我热情道：你今天赶路肯定辛苦，早点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要是有什么吩咐我做的尽管说出来。
　　沈婉：多谢柳师兄的好意，沈婉在这里多谢了。
　　我心情非常不错的回了青轩苑，而柳璟也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着，这个时候的柳璟年纪还小整个人特别可爱，脸上也肉肉的让人看了每次都想上手捏一下，而我也确实这样做了，柳璟瞬间气得不行，这个师兄每次都是这样真的是讨厌死了，而自己每次绝食也是瘦不下来脸上的肉也是很无奈。
　　柳璟：师兄你捏够了没有，再不放手我就要生气打人了。
　　我玩笑道：并没有，不过我今天心情不错就放过你好了，我回去睡觉了。
　　柳璟揉了揉被柳真捏过的脸，心想心情不错？难道是因为今天来琉倾山庄的那个沈婉，看来师兄以后有害怕的人出现了。
　　第二天师尊当着琉倾山庄所有人的面郑重介绍了沈婉，柳璟也看到了这个长得漂亮的姐姐，难怪师兄会动心了，毕竟在琉倾山庄可没有这么好看的人，现在出现这样一个好看的人，师兄会动心也不奇怪。
　　沈婉因为身体不好每天都要吃药，我因此每天都会亲手煎药创造与她相处的机会，才发现她原来精通机关之术，她做了许多小玩意出来，我看了也非常喜欢这些小玩意，她说我若喜欢就送给我带回去，我拒绝了要是带回去就没有借口跑来多见她一面了。我也会邀请她去看我练功不要老是闷在房间不出去走走，多出去走走对身体也有好处，她刚开始还会拒绝，后面邀请多了也就去看我练功了。
　　不过她每次去都会亲手做一些糕点带过去给我与师弟吃，我每次都吃的干干净净，她看见了也笑得很开心，后面才知道那是她第一次下厨做的糕点，没想到手艺这么好的。
　　我对沈婉道：你叫师弟阿璟，叫我柳师兄多生分，我唤你婉儿，你唤我阿真如何？
　　沈婉思考一下后便同意了，我瞬间开心起来，我承认是听到她唤师弟为阿璟时，心里不舒服觉得有点委屈。不过现在好了，她开始唤自己阿真了。
　　沈婉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看书和做机关小玩意，或者是和师尊下棋，而师尊也非常喜欢和沈婉下棋，棋局经常是平局或者是险胜。按师尊的说法就是好久没有下过这么痛快的棋局了，原因是我与师弟棋艺太差了，师尊不想与我们下棋因为没有成就感。我才不承认呢，我还是觉得自己棋艺不错的，至少比柳璟的棋艺要好。
　　不过我也有新的理由去找婉儿了，打着请教棋艺的借口又跑去找她了，她好像也知道自己每次来的目的，也不拆穿自己，每次都是配合自己的表演。
　　这些年婉儿的爹娘就逢年过节的时候来看望她，每一次都是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她好像也习惯了从来没有埋怨过自己的爹娘，每次见他们都是笑容满面的样子，不断向他们展示自己在这里过得很好让他们不用担心。直到他们离开后才会露出落寞的表情，因此我只能加倍对她好，把所有好玩好吃的都送到她面前讨她欢心，让她忘掉一切烦恼。
　　琉倾山庄也在她的机关术保护下变得更加安全，连师尊都忍不住夸她，如果她是一个男的肯定收她为徒，虽然嘴上说着不收徒，还是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了她，除了武功因为身体太弱没有办法学，不过她哪怕没有武功自己也会好好保护她的。
　　而师尊也在自己成年的时候把庄主的位置传给了自己，顺便也向沈婉提亲，我当时心情是非常忐忑不安的，非常害怕会被她拒绝，毕竟也看不出来她有没有喜欢自己，心情不安一天后，看到师尊表情平静走进来就知道这门亲事可能被拒绝了，师尊也没有说只是吩咐自己好好准备继任庄主的事情。
　　继任庄主这一天非常的热闹，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众人纷纷向自己道贺，我只能强撑着笑意一一谢过。直到继任大礼结束后，沈婉走到面前说道：我要一片梅林做聘礼，你可愿给我？
　　我愣了一下连忙道：愿意，别说一片梅林就是一山我都愿意。说着就傻笑起来。
　　随后师尊写信给沈婉爹娘告知了这门亲事，他们也同意了并且赶来参加这场婚礼，同时那一个月也是沈婉爹娘待的最久的一次。
　　婚后夫妻生活恩爱，同时自己也收了两个徒弟，一个有很强的正义感一个是聪明又调皮的徒弟，大徒弟还好，小徒弟经常是把自己气的不行，不过沈婉倒是对这两个徒弟非常好视如己出，他们也很喜欢这个漂亮又温柔的师娘。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们没能有一个孩子，柳真是出于爱护自己的妻子才没让她有孕。这样生活下去也是挺好的只要沈婉陪在自己身边，有没有孩子都可以。直到有一天沈婉突然告诉自己她怀孕了，我想到不是终于有了骨肉而是担心她的身子，她告诉自己不会有事情的，可是她的身体状况告诉我并不是那么一回事，我开始寸步不离陪伴在她身边，看着她因为怀孕吃不下东西又要强逼着自己吃下去，原先好不容易养的一点肉因为有孕瘦了不少。
　　战战兢兢好不容易到了八个月，沈婉除了瘦了一点没有其他不好的现象，自己这才放下心来。刚好琉倾山庄收到一桩任务指名要自己前去，没办法推脱自己又放心不下沈婉。
　　沈婉：阿真，你放心去吧，再说了山庄这么多人在不会有事的，你早点去就能早点回来了。而且人家都指名要你过去，你不去也不合适。
　　抱着沈婉道：婉儿，我这是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你有事尽管吩咐那两个小子，我现在去竹苑把阿璟喊过来陪着你，等我回来再让他回去。说着就去喊柳璟过来，沈婉也来不及阻止只能让他去了。
　　我出门前还在不停的叮嘱他们三个人，三个人也一一应是让他可以放心离开，最后我只能看着沈婉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沈婉也目送柳真离开后在夜明和柳璟搀扶下慢慢回了自己的院子，说实在的突然看不到柳真在房间里真的有点不习惯，把他们几个人喊走后，沈婉坐在榻上继续看书打发时间。
　　转眼到了生产这一天，虽然说之前柳真已经找好了稳婆和服侍生产的人，但是没有看到柳真及时回来沈婉还是有些失望的。不过现在生产的剧痛也容不得她再多想什么，经过一天的努力还是没有生下来，沈婉也渐渐没了力气。稳婆慌了赶紧喊来柳璟，柳璟进去也不知沈婉与他说了什么，柳璟出来一副哭过的样子，稳婆再进去就是勉强帮沈婉生下孩子，可惜因为在肚子里面待了太久孩子已经没了呼吸。沈婉也因为失血过多离开了人世，众人悲痛不已不知道柳真回来该要如何向他解释。
　　等我回来的时候，只看到琉倾山庄挂满了白绫，不敢相信跑回青松阁和清涟水榭都没有看见沈婉的身影，人直接跪在地上痛哭不已，柳璟走过来说：婉姐姐和你儿子的坟就在后山，你要不要去看一下？还有师兄请你节哀顺变，是我没有照顾好婉姐姐。
　　我瞬间像是找到发泄口一样发疯打着柳璟一边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没有照顾好婉儿。柳璟也不敢还手默默承受着，最后打累了失魂落魄走向后山看望自己妻儿的新坟。
　　从后山回来后我开始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不出去，也不吃不喝一心只想求生，而婉儿的爹娘知道她离世后，过来祭奠后只留下一封信，信上说虽然不怪他，但是还是没有办法再见他，从此断绝关系不想再见。而自己的师尊自从把庄主之位传给自己后就再也没有下落，现在的自己已经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柳璟看不下去只能对他说：婉姐姐她说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会想要生一个孩子下来陪着你，但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体还是太弱了，没有能顺利生下孩子，她说希望你能活下去不要自寻短见，她不想这么快就看见你，要不然她会生气永世都不想见你的。柳璟说完就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回想他说的话，看着满屋子都是她的东西心里更加难过了。
　　一个月后，我手持纸扇一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众人被吓得不轻，尤其是夜亮整个人被吓得浑身不自在，我也把自己的佩剑收了起来，从今往后做一个文人墨客不愿手持刀剑生活。
　　你不在的日子里，我终于活成了另一个你，不知道这样的我你会不会更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