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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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来得格外突然的雪，打乱了所有计划。
南方的冬天本就鲜少下雪，更不用说是这种阻塞交通的——非常不幸，Aquarius回来的那班车被取消了。Libra起初想开车去接他，不料路面结起了冰，为了安全考虑只好作罢。他打了几次Aquarius的电话，每次都是一个电子音回答着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饶是Libra也多了几份担忧。若不是还有工作在身，估计他现在就会出门找人了。
但身边显然有个更心急的：“我去找他！”
Gemini还没冲出去，就被Libra一把揪住：“先把外套穿上，然后，带上你的手机，别到时候两个都没了消息。把定位打开，一找到就和我联系，等我完成工作来找你们。这种雪天不要在外面久留，等我时记得在附近找点暖和的地方坐下来。”
“知道了！”Gemini匆忙地套上衣服，把手机往兜里一揣，立即奔出了门。
……
双腿逐渐酸涩，沉重的衣物和遮挡视线的雪花，更增加了寻找Aquarius的难度。Gemini跑跑停停，好不容易到达车站，却没有发现Aquarius的身影。之前勉强压下的疲惫卷土而来，现在的他似乎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真是太巧了。”有人拉了他一把，把Gemini拽了起来，“要帮忙吗？”
Gemini抬起头，拉他的人有一头深紫色的短发。甚至没看到那人的脸，他就下意识退后一步：“你怎么在这里？”
“这么说吧，你认为自己一个人能找到Aquarius的话，我会离开。”Scorpio若有所思，“我之前看到他了，虽然没搭上话，还是知道那位去了哪个方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想知道，就不要发出太大动静，猫马上就来了，可不能吓跑。”
“我凭什么相信你？”Gemini又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是你的自由，不过我可以保证，除了我以外，你不会再遇到任何一个知道Aquarius去向的人了。”话音刚落，就有一抹显眼的红色从远处走来，“嘘，小声。”
Gemini一脸不服气地闭上了嘴。那抹红越晃越近，在雪花的映衬下愈发像一团火，而Gemini就看着Scorpio抱住了那团火：“Sagi？”
Sagittarius听到熟悉的声音，瞬间不顾形象地大叫起来：“救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阴险小人会在这里啊！有没有人来救救我！救命啊！这小人终于要对我下毒手了！”
Scorpio丝毫不慌张：“抱歉，其实我也觉得有点丢人……其实这是我家里人，和他父母闹了点矛盾，闹着要离家出走，不肯跟我回去。打扰到各位了非常对不起！我马上就把他带回家！”
感情真挚，不好意思中流露出被糟心的大龄熊孩子折腾的憔悴，不明真相的人看了绝对会感概一句不容易啊。若不是自己也曾被Scorpio的演技骗过，Gemini绝对要捧场地叫上几声好。
那边Sagittarius还在垂死挣扎：“不要信这个骗子！他很阴险！不对也不要报警这更麻烦！救我啊——！”
让别人救自己，又不敢报警，祝你一路走好。Gemini深深地叹了口气。
Sagittarius这么一说，更证实了Scorpio所言的正确性。看着那两人出去，Gemini也立刻跟上，等他们到了没人的地方再出声：“现在能告诉我Aquarius去哪里了吗？”
Sagittarius立刻睁大了眼睛：“原来你在！那就来救我啊救命！Gemini你不是也很讨厌这个满脑子阴谋诡计的人吗？快来帮帮我啊！再不来我就唔——！”
Scorpio及时地捂上了他的嘴：“或许去之前去过的公园会发现什么。”
“你说哪个……等等！”不知不觉中，脑里便浮现出一幅被Scorpio欺骗的画面。虽然Gemini并不觉得那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但说起和Scorpio一起去过的公园，也只有那里了。
“我知道了，不用形容了，永远不要见了！”Gemini反应过来，想迅速跑过去，腿间的酸麻却拦住了他的脚步。
“今天姑且让步。”Scorpio与Sagittarius十指相扣，以避免他逃走，“可以背你走一段，只要你不介意被当成小孩。”
“不可……”Gemini刚想果断拒绝，想起Aquarius是个奇怪的家伙，指不定自己慢悠悠过去后，他已经换了地方，只好妥协，“记得走快点。”
Scorpio顶着一副仿佛看明白了一切的微笑：“我来压住Sagi，你上来吧。”
“为什么是我！”Sagittarius还想抗议，看清楚Gemini现在的模样后，却愣住了。帽子几乎整个湿透，身边还没有伞，几乎马上能想象到发生了什么。Sagittarius皱了皱眉：“你怎么不带伞？Libra没提醒你？”
“我故意的，带着把伞没法跑，怕Aquarius等久了。然后出门比较急，Libra提醒了挺多，一时半会没想起来伞的事。”Gemini懒得和他纠缠，索性把自己的想法全说了。
“靠，从Libra家到这里有七公里，这种雪天跑那么远，你真是……算了不说了，当我倒霉，好歹以前拿过五千米第一，不至于背不动你。阴险小人，不对Scorpio，帮忙打一下伞，我会走快一点，别和我讲跟不上。对了，Aquarius在哪？”Sagittarius蹲下身，让Gemini上来，“你这么弄，明天肯定发烧，我尽量走平一点的路，你稍微眯一会。”
“……谢谢。”Gemini的声音不可避免地有几分疲倦，“在之前那个公园……你那次好像没去，就是南石公园……”
“知道了知道了，Scorpio你可别说跟不上我！”Sagittarius大致确定了公园的方向，便起身赶去。
“当然不会。”Scorpio主动松开了Sagittarius的手，“到了以后，请不要轻易逃走，可以吗？”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算了仅此一次，看在你还有点大局观的份上！”Sagittarius已经开始赶路，“我保证不走，你的伞打好一点别偏了！”
“一定完成使命。”Scorpio笑了笑。
……
“那边的是Aquarius吧？”看到雪地里站着一个人时，Sagittarius倒吸了一口凉气，“放着打了空调的店不待，跑出来埋雪花，嘶，你们两个可真是有够怪的。”
“放我下来。”Gemini的声音很轻。
“而且他既然都走到这儿了，离家这么近，怎么还不回去？真是个怪人……”Sagittarius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听见那一句。Gemini只好用更大的音量重复一遍：“能放我下来了吗？”
“还是这么不讨喜……都是那两个惯的，虽然我也没什么管教你的权利。”嘟囔几句后，Sagittarius把伞递给他，“带着，别想和Aquarius一块行为艺术。”
Gemini没接那把伞，只管费劲地走向Aquarius的位置。Sagittarius还想说什么，立即被Scorpio制止：“你看Aquarius脚边。”
“你又想搞什么诡计……靠，他带伞了啊？这种天气，把伞丢在一边不撑，倒也像他做得出来的事。”Sagittarius抽搐着嘴角，越发觉得自己真是为数不多的正常人。
“嗯，只有他一个的话，是会选择这么做。但Gemini过去，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Scorpio笑得不怀好意，“所以我们相信他一回，先离开吧。”
“等等？为什么要离开？”Sagittarius仍然没理解。
“如果你希望看完他们的告白现场的话。”Scorpio并不多作解释。
“是这样啊，不对！”Sagittarius脑子完全乱了，“发生了什么就告白现场了？谁和谁？为什么告白？阴险Scorpio你别告诉我是……”
Scorpio罕见地闭上了嘴，任凭Sagittarius如何发问都不回答，等他的问题告一段落才把这人从现场拽开。
那边Gemini还算有点记性，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Libra发了条消息，才靠近了Aquarius。一旦到了那人身边，组织好的语言就会被轻易击碎，让他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思考一会，也只憋出一个“雪下得很大”。
Aquarius似乎才被拉回现实。在看到Gemini模样的那一刻，他立刻弯腰捡起伞，任伞面在空中绽开一朵蓝色的花。确认Gemini已经淋不到雪，Aquarius才开口：“手机没电了，对不起。”
能说的都被这两句噎了回去，Gemini只好干巴巴地接上“没关系”。谁都没再说一句话，只是看着无尽的雪在眼前乘风坠落。明明没有一点相似处，Gemini却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那个下午——Aquarius打开了紧闭的衣柜，在黑暗中牵住了他的手。
这样就够了。Aquarius是一个奇怪的人，但自己愿意接纳这些奇怪，愿意依赖他。能遇见Aquarius，是过去的自己从未奢求过的。和Aquarius站在一起，成为Aquarius心里特殊的存在，自己已经很幸福了。
但心底的声音贪婪地叫着，你没有满足，你还在渴望更多。Gemini始终不明白，自己还在希求什么，却抑制不住这种想法的产生。
“你知道吗，”Aquarius的声音很近，又像远了几分，“我为什么要来这里看雪。”
Gemini摇了摇头。
“很巧，我也不知道。”Aquarius对上了Gemini的眼，“我只是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
“你为什么不惜被淋湿，也要来找我呢？为什么你发现我不在车站时，没有觉得我是个麻烦，反而过来找我了呢？”Aquarius浅蓝色的眼睛像天空一般澄澈，似乎可以看穿一切谎言，“我找不到答案，所以我想，你也是想这么做，就这么做了。”
“你是很重要的人。”Genini的声音不大真切，“这是原因。”
“我今天来这里之前，想了很多话。事实上，我说的的确比平常多了很多。”Aquarius停顿了一瞬，“只是还有更多话，在我看到你的那一刻，都说不出来了。”
“我思考了很久，没有得到答案。我想，只有你才能回答了，这个问题。”他捧起Gemini的脸，微微闭上眼，“你满足于我们现在的关系吗？”
“……我不知道。”Gemini努力形容，“我觉得一切都很完美……虽然我不知道我究竟还想要什么，但确实是有的。”
“你在认真阐述自己的想法。但你面对别人，不会这么做。你选择隐藏内心，不让他们知道你的真实想法。”Aquarius揭下他的口罩，“我明白了。”
Gemini尚未反应过来情况，就被Aquarius塞过来的纸巾给吓到了：“这是？”
“刚才跑了那么久，辛苦了，擦一下脸。”Aquarius的目光很温柔，“然后，我要送上一份迟到的成年礼。”
迷茫地擦干净了脸，下一刻，便有柔软的触感掠过嘴边。像蜻蜓点水一般，很轻很轻，但无论是谁，都不会怀疑那是一场梦。Gemini已经彻底呆住了：“这！我……那个……不是……但……”
“喜欢这份礼物吗？”Aquarius只是继续看着他。
“也不能说不喜欢……只是，那个……不对！我……”Gemini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支吾半天，他索性自暴自弃：“能再来一下吗？”
这句话耗尽了Gemini全部的勇气，他甚至不敢回忆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但Aquarius很自然地答应了：“当然可以。”
“但在那之前，我想感谢你，陪我走出雪夜。”Aquarius补充道。
“雪夜？”Gemini看了看明亮的天空，有点不解。
Aquarius没有解释。他只是献上第二个吻，当作自己的谢礼。雪花再次起舞，围着伞中的二人，像无声的守护者。或许……也是来自夜晚的祝福。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7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