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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皮囊(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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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姿眼睫在眼底落下一小片阴影,在她看过来的前一秒,易声谙及时收回目光。
她眉眼倦懒,似乎有些无聊,随口问他:“你叫什么?”
男狐狸「精」舔了下唇瓣,唇形性感凉薄,声音特像把挠人的钩子,一下下引着人一直想一直盯着他瞧。
“易声谙。”
黎姿手肘支着木桌,指间漫不经心卷了一缕发,这名有点耳熟。
视线停留在他身上。
易声谙腿长,身材比例也特别好,肩宽腰窄,头小,夜风吹过他的黑T,容貌极盛,跟傅睑相比,不相上下。
他单手握着着行李箱的把杆,背挺得很直,有点像哪家顶级豪门走出来的贵公子。
他补充,“容易的易,声音的声,风景旧曾谙的谙。”
易声谙。
黎姿猫眼半眯,她说呢,怪不得听起来这么耳熟,原来是全国首富家的那位公子哥。
她起身,带着冰凉的烟草味朝他袭去,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他一遍,啧啧称奇。
易声谙面不改色,语气很温和,“怎么了?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黎姿知道,这人不过是个披着温和皮囊的冷漠怪物。
她笑笑,“没什么,就是有点不可思议。”又看了他几眼,“跟我想的不太一样,怪「操」蛋的。”
“不可思议——”易声谙喃喃重复,栗色头发在昏暗的光下隐隐泛出柔和的光晕,皮肤瓷白,他也跟着笑,很好脾气的样子,可是如果真的好脾气,就不会被送来参加变形了。
“怎么,跟你想的有太大出入么,还是你觉得我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黎姿耸肩,“随你怎么想。”话锋一转,“不过你要是这么以为也没错。”
易声谙似乎来了兴致,“你觉得我应该是什么样子?冷漠?无情?还是虚伪?”
黎辞笑他,倒还有几分自知之明,吐气如兰,“没,我可没这么说,这可是你自己一厢情愿以为的,毕竟你再冷漠,无情,虚伪都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不是吗?”
他直勾勾看着她,眼珠像琉璃一般通透,好看归好看,却薄凉且诡谲。
虫鸣的夜晚,大小姐啧了声,手指去碰他的唇,她不光碰了,还使劲揉了几下,她惯做踩在人底线上肆意妄为的事情,即使这个人有重度洁癖,可那又怎样呢?
“可惜了,要是你没病,说不定我们还能玩玩儿。”
这语气,轻佻极了。
易声谙嘴角精准到仿佛被人刻意计量好的弧度垮了下去,终年不变的脸色头一次惊起别的波澜,生理性反胃,心里却酥酥麻麻的,这种感觉太过陌生,愉.悦痛苦交织,甚至怪异得让人有点上头,从没有人敢这么对他,更重要的是,也从没有过这么奇怪的感觉。
在他抬手的那刻,黎姿刚好收回手,双手环胸,从他这个角度看去,被低V修身短T包裹着的弧度看得一清二楚。
深V雪山。
黎姿面上是无惧地漫不经心。
易声谙的灵魂早已腐朽,他突然有种冲动。也这么遵循想法去做了。
他贴近她,拘押她双手,压至头顶,依然是笑着的,却藏了刀,漫不经心的人换成了他。
学着她的动作,单手去贴她的脸,温热细腻。明明本意是羞辱的。他动作一顿。手指骨节分明,手背皮肤白皙,青色的脉络一直延伸到小臂。
这姿.势过于暧昧了。
黎黎没想到归没想到,可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的,她故意去贴他胸膛,整个人完全椅靠在了他身上,着力点是他。
她身子动了动。
故意纵着眉问他,“感觉怎么样?”
易声谙面色一变,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睛没再看她,行李箱被遗弃在原地,他近乎是落荒而逃的出了门,去导演组临时下脚的地方要「充」气泵。
黎姿坐回木椅上,从烟盒里摸出根烟,猩红明灭,她送出白霁,模糊面部真实情绪,隐约能窥到懒懒上扬着的红唇。
傅睑刚好走进里屋,眼皮一撩,“我刚刚看见个人从这里跑出去,谁啊?”
黎姿指间夹着香烟,红唇微张,回笼过了个桥。
“新来的,叫易声谙。”
傅睑黑发湿漉漉地顶在脑袋上,灯光昏暗,黑发浮着朦胧水雾,还在滴水。白T上搭着毛巾,赤裸在外的脖颈冷白,隐约可见的锁骨。水珠从凌乱的发梢滑落,淌过深邃的眉骨,划过高挺的鼻梁,蔓过唇角,顺着消瘦的下巴滚过性感的喉结,滔天的欲.色。
他半眯眼,“是那个易声谙?”
黎姿弹弹烟灰,“嗯,不然还有哪个?”
易声谙,全国首富易旧唯一的儿子,母亲是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红三代,根正苗红的那种。但是易声谙在圈里出名的不是他的家世,而是他这个人。他有病,是真有病。五岁那年在游乐场被绑架,没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救回来后性情大变,有严重的洁癖,不许人近身超过两米,亲生父母都不行。
他总是给人脾气教养都很好的错觉。这个人最出名的在于别人得罪了他,他都是笑着把人送走的,手段特毒。
圈里很少有人敢惹他。
傅睑跟黎姿一样,都听过这个人的名号,却从没见过,还有部分原因是他太神秘了,几乎没在什么重大场合漏过脸。
黑发男生蹩着眉,“他怎么来了?”
黎姿猫眼透亮,“不知道,可能送他来改改性格?管他呢。”
傅睑点头,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们打过照面了?”
黎姿应声,“嗯哼。”
“感觉怎么样?”他尽量表现的云淡风轻。
忘了在哪听的了,说他长得特绝,能直接solo出道的那种,小姑娘见了他都走不动道,以前听了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就他妈离谱。
傅睑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好像她要是有一点异常,他都能扑上去把人收拾一顿。
大小姐抽口烟,故意逗他,“感觉啊,还不错,确实蛮绝,啧啧啧,长得真的没话说。”
牲口费力压抑着的情绪瞬间被点燃。
傅睑气,他都快气死了,这个人还在这花枝乱颤的笑,笑笑笑,偏偏还笑得这么好看。
他长腿一步并两步,拽住了少女的手腕,把她的烟抽走,猛得吸一口。潮「湿」的、热烈的呼吸在她耳边起伏着,他单手擒着她腰肢,怀中温度滚烫,俯身渡过去,偶尔有烟雾从两人嘴边漏出来,他气坏了,眼眶都是红的,神情欲.得一塌糊涂。
夏夜,远处草丛传来浅浅的蛙鸣声,他闭着眼,没看到黎姿脸上带着多惬意的笑,她就知道他一点就着。
五分钟,湿.热缠.绵。
傅睑喘着气,眼角有点氤氲的红,眼神却柔和了很多,嘴上依旧不饶人,“我不喜欢听你那样夸他,不光是他。”
他承认他三观不正,即使无名无分陪在她身边,他也愿意。
只要。
——她不再像对他这样对别人。
要不然,他真的会疯掉。
黎姿似笑非笑,“好啊,看心情。”
他神情刚有变化的时候。
黎姿噗嗤一声,眼尾微微上扬,猫眼里都是狡黠,唇红齿白,偶尔瞥过来几眼,看得人能酥掉半边身子。
傅睑再傻,这会儿也都明白了,白T上搭着的毛巾早就滑落,他扶着额头,已经没有气恼这种情绪了,得,被当猴耍了。
黎姿吐气如兰,“哎呀,好啦,我就开个玩笑,而且易声谙长得确实不错。”
牲口抽一口香烟,想冲她脸上吐烟圈又舍不得,怕这怕那,只能闷头一口口抽。
没剩多少的女士香烟夹在他修长的指间,看起来怪可怜的。
黎姿先戳戳他脸颊,又摸摸他嘴角,她轻轻扯着,想让它变成璀然上扬的弧度,最后摸到他鬓角。
贴着他耳朵,呼吸暧昧行走。
她亲在黑发男生鬓角上。
“mua~”
嗓音飘飘荡荡,轻柔得不成样子。
傅睑唇角上扬,努力下压,实在憋不下去,他单手扶着额头闷声笑,喉结性感。
“得得得,我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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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庄与世隔绝,因为今晚的要做的,黎姿睡得很早。
夜里十二点,傅睑轻轻推开黎姿屋的木门。
她闭着眼睛,睡颜单纯而稚气,看起来比平日的样子柔和很多,没了棱角。隐约有月光透过窗棂倾洒进来,沉沉夜色下,她漂亮得熠熠生辉。
傅睑动作怔了怔,久久失神,克制得轻轻拍她脸颊,“黎姿,黎姿,醒醒。”
她睡得浅,赖在他身上懒懒伸了个懒腰,“OK,等我会儿。”
黎姿套了件棒球服,夜里有些凉。
她心念一动,突然转头看他,“欸,傅睑,私奔吗,一起去月球。”
黑发男生心跳在加快,爱神丘比特定向狙击,他根本没辙。
他吊儿郎当地笑着,握着她的手收紧,语气愉悦到有些恶狠狠,“好,马上私奔,你去哪老子都跟你。”
经过堂屋的时候,两人动作放轻,绕过另一张有人的气囊床。傅睑依旧穿着宽松白T,拉着她的手。
等听不到两人动静后,易声谙睁开眼,狭长的眼睛里意味不明。他起身,站在门槛处,长腿交叠,倚在木门上看着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
“啪嗒。”
打火机的火光仿佛是漆黑夜色里唯一的鲜妍,莫名诡谲几分。
他站在月光下,指间竟也夹着根烟,尼古丁的味道逐渐浓烈,烟过肺冲劲很大,他早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