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手青》禾izuki

2、暗恋第二天

　　周遇已经快步下楼了，有一点落荒而逃的味道，白禾还不忘把茶叶拿上，也忙不迭地下楼去也。
　　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中餐，都是传统的样式，跨年吃的丰盛一些倒也是很正常。白禾快速地扫了一眼菜式，眼底划过一丝为难，但还是乖乖地坐在了周遇右边，无意识地攥紧了茶叶盒。周遇似乎意识到了白禾在烦恼着什么，粗略往桌上一扫，依稀想起好像白禾身体不太好，初中的时候只有中考前最后一个月参加了体训，其余时间都没有上过体育课，桌上红红火火的一大片，是山城的菜系，蓝梅是山城人，食麻辣，周遇和周父周逸都是京都土生土长的，典型的北方胃，也不怕重口，但是身体不太好的白禾，可能不是很能吃辣。
　　说起来，蓝梅和落岚这两姊妹能玩的这么好的原因，也是因为高中时期在一家冒菜馆一拍即合，都是很能吃辣的人。落岚虽然是潮城人，但却意外的烧的一手好山城菜，也特别能吃辣，所以蓝梅倒是没想到白斌和落岚两口子山城胃的会生一个潮城胃的小白禾，非常兴奋地做了一大桌子山城菜，只桌角有一道虾仁禽蛋羹颜色最淡，恰巧离白禾最远。
　　“妈，一桌子菜全是红油红辣的，晚上吃了对肠胃好吗？”周遇一边嘟囔着一边很自然地长臂一挥，把虾仁禽蛋羹端到自己面前，“我从学校回来可不是想吃坏肚子影响模考的。”
　　“平日里没见你这么讲究，再说了，你也没吃过食堂饭啊，老娘的心血你还挑三拣四。”蓝梅重重地给了周遇一个爆栗，“看人家禾宝就什么意见都没有，就你话多。”蓝梅便顺手放下了一道炒青菜在周遇面前，“那你别吃肉了，吃菜吧。”
　　“你还担心自己的模考吗，都年级第一了。”周逸倒是笑起来了，自家儿子，分明从来不操心成绩。“要不你担心一下小禾的模考吧，他成绩不如你，梅梅，你不是自诩清大数学院第一美女教授吗，人家白斌把孩子送都送到我们家了，你俩操练一下小禾如何？”
　　白禾感觉脸皮都碎成一块一块的嘎嘣响，他数学偏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周遇虽然和他初中交际不多，但是一定记得数学老师曾经点名批评过某一次月考，全班没上140的就五个，而其中年级排名最靠前的，就是白禾，当时几乎一层楼都知道六班有个偏科的男生被数学老师点名批评了。其实如果只是数学偏科哪里有这么容易出名，只是正好，白禾的范文全年级传阅，语文考了138分，比数学还高。上了高中之后，白禾的数学更是可怜，日常在一百一二徘徊，简直是棠中精英班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语文永远比数学还高的奇葩男生。其实早在高一的时候，落岚就有想过让白禾来蓝梅家补课，但是白禾天生抗拒数学的摧残，便数学一直都这个样子了。
　　“周叔叔，听说你喜欢喝茶，我妈咪家乡的凤凰单枞，我给您带了一盒。”白禾连忙掐断话头，生怕话题又引到自己的学习上。
　　“啊，这可是好茶啊，难得喝上一回正宗的，落岚买的，绝对是好的。”周逸笑眯眯的止了话头，倒是没再提白禾的数学。
　　周遇倒是回忆了一波初中的时候，最不爱上台讨论数学的就是白禾，偌大一个精英班，最怕数学的只有白禾一个，几乎从未上过台讲过数学题。“妈，文科数学应该挺简单的吧？”心下想着，便问出了口。
　　蓝梅白了一眼周遇，“禾宝念的不是文科。你们不是初中同学吗，这你都不知道？”
　　周遇愣了一下，不是文科？他依稀记得，初中的时候，不管是语文英语还是地理历史，老师都会表扬白禾，文科分数总是高高挂起一绝前尘的，可不就是白禾。
　　“吃菜！想什么呢，再不吃都凉了。”蓝梅出声道了一句，已经是开始大快朵颐，爱吃也爱做，她是从来不嫌弃自己做的咋样的。顺手用公筷给白禾夹了水煮肉片，看着白禾吃下，更是心满意足，认真干饭。
　　周家家庭氛围很是不错，偶尔拌拌嘴的用餐体验，白禾倒是难得感受到，虽然整体用餐期间比较安静，但是却并不尴尬，蓝梅和周逸都是乐呵呵的性格，看得出来周遇遗传了他俩的好脾气，并且也比较活泼。而白家，其实常年是聚少离多，父亲白斌是山城人，在京都兜兜转转几年，还是调到山城去工作了，母亲落岚是个难得豪爽大气的潮城女子，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潮城的茶叶，全世界到处喝茶的人都是很喜欢的。就算是聚在一起吃饭的日子，也经常是食不言，白斌多年从政，白家的氛围就显得严肃许多。
　　白禾悄悄地吃过几勺蛋羹，感觉到胃里隐隐灼烧，由于高考越来越近，家里已是很久没有做过重口的菜，照顾到白禾的口味，但现在不好扫了蓝梅的兴，这一筷子肉片下去，实在有点抵不住，白禾不动声色地夹了青菜咀嚼，小脸无法控制地一皱，青菜原来也是辣的！这下白禾更是悄无声息地快速吃完碗中的米饭，喝了手边的热牛奶，便坐在桌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周家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互动。
　　周遇毕竟是学生，吃饭速度还是很快的，放下饭碗侧眼看了白禾一下，才发现白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吃完饭，一只手无意识地按着胃部，本来就白的脸似乎更惨了两分。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开口说话的蓝梅打断了。
　　“都吃得差不多了吧，等会儿有元旦晚会，你们看不看，我和老周肯定要看的。”注意到白禾有点惨白的小脸，“禾宝咋啦？不舒服吗？我才给岚岚报过你的平安，你就不舒服了，我这打脸来的太快啊。”
　　“没事儿，蓝阿姨，我有带药。”白禾勉勉强强扯开一个淡淡的笑，虽然是满脸病容，也没影响到他的赏心悦目。“我就不看元旦晚会啦，不爱看电视。”
　　“难受就说，”蓝梅拍了拍站直的白禾的背，便快速地端过一杯热水给白禾。“都说了蓝阿姨家就是你家，不要拘束，以后有的是一起住的时间呢。”蓝梅知道自己闺蜜落岚家里什么情况，本来她就喜欢乖巧漂亮的小朋友，自己又是大学教授，带小朋友都习惯了，就看如今这情形，以后白禾还有的是来的时间。
　　“知道了，蓝阿姨。”白禾喝了几口热水，端着杯子，“那我上去吃药啦？只是胃有一点点不舒服啦。”
　　“去吧，二楼书房有钢琴，知道你喜欢弹，你周叔叔也学过几年，便放了一台在家里。”蓝梅怪心疼的看着白禾上楼，她可见不得漂亮娃娃不舒服。“周遇，去和禾宝待一会儿吧，你是主人家，主动点，好歹是同级生，玩得来的。”瞥了周遇一眼，示意道。
　　“知道，妈。”周遇边走边说，“你儿子我聪明着呢，不傻。你和爸过二人世界吧，我会注意白禾的情况的。”
　　楼上，白禾已经吃完药，幸好病久成医，不管多匆忙都知道备常用药，才没让周家人担心。拿起没做完的数学卷子，白禾颓废地看着几乎全白的大题，干脆放下卷子去书房看钢琴。他天生喜静，很喜欢做安静的事情打发时间，不管是书法还是钢琴，都能让他消磨很久的时间。
　　钢琴音色不错，看得出来蓝梅说周逸学过几年，恐怕是在自谦，琴边的琴谱难度都不低。白禾也不去翻谱子，想着跨年是好日子，随手就开始弹春节序曲。周遇就站在门口看着，白禾的手很漂亮，白皙纤长，指如削葱，在钢琴上自由跳跃，不仅是动作优美，乐曲也悦耳动听。
　　“弹花之舞如何？”周遇冷不丁来了一句，让一向是单人弹琴的白禾抖了一下，从琴音中抽出自己，有点迷茫为什么要打断他。“啊，好。”白禾正要开始，周遇却也一屁股坐下来，双手搭在钢琴上。“我不怎么会弹钢琴，但是花之舞还不错，试试看联弹？”
　　白禾自然没意见，开始弹伴奏，让周遇做主旋律。两双手都很好看，联弹的乐曲也好听，倒是白禾第一次和周遇挨得这么近一起做事情，即使初中做了三年的前后桌，白禾连传作业都没怎么和周遇肢体接触过。
　　一曲罢了，白禾也便没了兴致，四手联弹，他只和自己的老师一起弹过，如今又是在别人家里和不熟的人头一回合奏，一时之间倒是也不想再弹了。
　　“我回去写卷子了，明儿个就上学了，数学还没写完。”白禾站起身后便往客房走，周遇收好板凳也跟着出了门，“好啊，我写完了，帮你看看？”
　　高三都是联考卷子，棠中和清附中是兄弟学校，很多活动都是一起举行，卷子也是做的一样的。对于常年清附中年级前几的周遇来说，高中的数学卷子，实在是信手拈来。
　　“也不是不行。”白禾反正都讨厌写数学卷子，掏出几张写完的，和自己没写完的最后一张，一色排开给周遇看。
　　周遇看的速度很快，不过十分钟全都看了一遍，却是惊奇地发现，白禾的选择填空，几乎清一色的全对，只是每张卷子的大题都做的零零散散，一共五个大题，就有三个大题只写第一道小问，选修题也是做到的马马虎虎的。怪不得基本考不过120分，这大题都基本是白的啊。
　　拿起白禾一直没有做完的白了大片大题的卷子，这张卷子的确比高考卷子难一些，以白禾的偏科程度，做不来倒也正常。“我把你做不来的和做错的都讲一遍吧。”
　　“好。”初中三年都没问过旁边的这位学神题的白禾，做梦也没想到，几年后的今天，居然是学神主动讲题。临近高考了，分数毕竟重要，所以他倒也不客气，一口气答应下来便认真地听起来。
　　看着一边听一边写的白禾，周遇倒是心里暗暗地道了一句，这么乖巧自觉，当初就应该选全文啊，选什么全理。正腹诽着，周遇发现了不对劲，周遇的字，字如其人，是很锋利的很好看的张扬的字体，而白禾，性格一直很安静的他，居然一手字的风骨比周遇还流畅，虽然不失秀美，却绝不是一般高中生的规矩字体，并且，周遇觉得可能自己疯了，乍一眼下来，他俩的字，居然有些相似。
　　这其实不是什么巧合，是白禾无意识中练成的字体。当初初中的时候，他的语文总是拿高分，年级里的语文老师总叫他帮忙批改卷子，整理卷子，周遇那一手和同龄学生都不符合的锋利字体，好看得仿佛是某些语文老师的字，让白禾记忆深刻，三年下来，不自觉地，他的字和周遇的字就有了些相似，并且连有的笔画特殊的书写方式都是一样的。白禾虽然和周遇交集不多，私下里，白禾却没少看周遇的卷子。
　　“怎么了吗？”陡然停下了讲解的声音，白禾疑惑地看向周遇。
　　“没事儿，就剩一道题了对吧，讲完就休息一会儿早点睡吧。”周遇的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平淡，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
　　融洽地相处了一两个小时，是两人都没想到的，此前，他俩说话都没说过几句。
　　“好像做梦啊。”白禾不自觉地看着周遇硬朗帅气的侧脸，脱口而出。
　　“什么？”周遇没听清白禾在说什么。
　　“没什么，谢谢你啊周遇，你讲的真好，我还以为学霸都是极简思维的。”白禾温温柔柔地笑了笑，“你也早点休息吧。”
　　“行，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随便问。”周遇起身出门回自己房间。“不用起很早，我们家不是那种起得早的家庭，我妈不上课的时候都很能睡。”
　　简单的道过晚安之后，白禾洗漱完便窝上了床，看到了周遇微信申请添加自己为好友，麻利地通过，便发了个晚安的表情包。

　　小学生文笔，如果有人看的话，希望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