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手青》禾izuki

13、暗恋第十一天

　　其实白禾和外公外婆相处的日子不多，再加上外婆明显的区别对待，白禾其实虽然性子软和，却唯独在落家几乎是没有好脸色的。不过不管他脸色多烂，是比不过落恬落大小姐那张臭得简直都要讨打的脸色难看。落恬拉着自己的傻弟弟，维持着自己的基本修养，给屋里大大小小的人依次打过招呼，扯过白禾就往自己的房间走。
　　“白禾，不跟长辈们打招呼的吗？”落大爷落齐也是个怪不着调的性子，而且惯爱逗弄人，虽然对白禾没什么不好的观感，但是还是忍不住出口逗逗。“这满屋里，你认识几个啊？”
　　诚然，白禾脸盲，满屋里大大小小跨越三辈的各色亲戚，他其实并不认得齐。白禾有点不好意思，但是落家的人，他不熟，也不想接触。落家不如白家人丁稀薄来得清净，就连旁支，都又多又复杂。并且人人都是只关注自己的利益的居心叵测人面鬼胎的，白禾怕言多必失，一般都是躲在姐姐或者爸妈背后消灾。他不觊觎落家的一丝一毫，也不是落家明面上的任何一点权势的继承人，自己妈咪落岚是白手起家做的茶业，所以不和落家的人深交，根本没什么关系，但眼下落大爷叫住了自己，倒叫他进退两难了。
　　“大伯，白禾的性子您一向是知道的，有什么好问的。”落恬不卑不亢地直视落齐，她虽然年纪轻，但是手里是有实权的，再者，都是姓落的不是吗？家里横窝里斗，在老辈子的寿宴上做得太明显，谁面子上都挂不住不是？好歹都是贵族出身。“姑姑虽然眼下不在，但是您要清楚，白家只有白禾这一个独苗苗。”
　　逗哪一房的小孩都可以，唯独她的傻弟弟不可以，白禾都已经不姓落了，再者白家家大业大，纵使是人丁稀薄，但也正因为人丁稀薄，整个白家将来都是白禾的，外人一丝一毫都觊觎不到的。并且，落岚是出了名的护短，自己的独苗苗要是有旁人戏弄，哪怕是亲哥哥都不可以。落岚发起疯来，没人招架得住，傅雪纵使是再偏心儿子，实权在所有姓落的手里，根本没人敢拿自己的利益去开玩笑的。
　　“侄女这话说的，白禾也是外甥，我逗他也是因为是一家人啊。”落齐讪讪地坐直，觉得颇没意思了，白禾被护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自己又不是有恶意。
　　“您知道就好，白禾的状况诸位长辈也是知道的，我们就失陪一下。”落恬牵着白禾头也不回地往自己房间走。
　　“姐，我又不是傻子。”白禾无奈地叹一口气，每回都是这样，整个落家的氛围都是弥漫着看不见的硝烟的战场。其实白禾心里跟明镜似的，什么都懂，家里人过度保护自己了，在这样的阶级成长起来的唯一继承人，不管是落二房的落恬，还是作为白家独子的自己，谁又真的只是笼中漂亮脆弱的金丝雀呢？“何必多费口舌替我争这一口气，我原本也不想和落家有太多牵扯，再者，舅舅也没必要针对我，无利可图不是吗？”
　　“你明不明白，和我护不护你，有冲突吗？”落恬倒是乐了，“我落恬要是连自己最在乎的人都护不住，以后如何掌家？”她自然明白，白禾虽然性格是一顶一的好，但不代表着就是个不能掌权的小宠儿，只是白禾不争，自己争就行了，只要她愿意，落家二房的钱财权力，都可以过给白禾。
　　“知道的，姐，你对我太好了。”白禾发自内心地感叹，他姐是个何等高傲的人，哪怕是家里那些同父异母的弟妹们，都没有一个能够入她眼的，偏自己一个表弟被护得跟个小废物一样。
　　“这些好人卡有什么用？”落恬摸摸白禾的头，眼底有不明的光闪过，人啊，其实都是这样的，就算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想要自己珍视的人被弄脏，哪怕自己珍视的人一辈子都是个小废物，自己也甘之如饴。“傻宝好好念书就行了，我对落家的虚与委蛇已经厌倦得够够的了，只要实权在我手里，我便能安安心心地去教我的书不是？”
　　落恬简直是个极端的两面的缝合体，明明都快能做个黑吃黑的大姐大了，却一心想要做一名普通的人民教师，过着有寒暑假的悠闲日子。大概是为了继承她母亲沈绣的遗愿吧，沈绣是个很温和的人，唯独只有和落二爷相处的时候几乎是剑拔弩张，家族联姻，原本也没多少感情可言的，但是毕竟是真正爱过的，只是落二爷的那点微不可察的情分，早就消磨殆尽了。沈绣几乎是含恨而终的，她一生爱自由，可是自从认识了落二爷起，好像就不那么自由了，再也找不到通往自由的路口了。原来年少情深，也可以走到相看两厌，凉薄之人，如何偕老？
　　正是因为沈绣始终怀念做师范生的日子，所以年幼的落恬就几乎是冷漠地下定决心要完成母亲的遗愿，对自己那个浪子父亲，感到愤怒和悲哀，就是这样的男人，让一朵娇花最后凋零在了深院之中，连阳光都不曾拥抱过一下。
　　如同白禾要念临床医学一般的执念，落恬固执地只念全科，已经是扎根于整个心脏的心魔了。
　　想着落家人一个比一个虚伪的面孔，落恬只觉得痛苦，落家的人，原本是配不上她母亲的。
　　几乎是一瞬间，这些思绪好似从未出现过，落恬心里的百转千回都藏了个干干净净，“走吧傻宝，姑姑姑父到了，这场鸿门宴，不得不赴。”
　　如同落恬了解白禾一样的，白禾也了解落恬，他自然是知道自家姐姐深埋在心底的伤痛和疲倦，落家走到如今这般面和心不和的地步，甚至已经快要撕破脸皮的程度，算得上是谁的错呢？要说兄妹母子之间的情分，一点都没有了，那还不至于，虽然窝里斗得起劲儿，攘外却总是一致的，只是家里的蛋糕，仿佛永远都分不均匀一样，只要有利益，那便有争斗，落大房与落二房超过二十年的明争暗抢，仿佛是永无休止似的。落岚作为已经嫁出来的女儿，轻易不插手，都是傅雪自己种下的恶果，曾经一碗水，不仅是儿子与女儿之间没端平，儿子与儿子之间也没端平，傅雪老一辈传统糟粕的思想，终是害人害己，只是年岁已大，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儿子们还有孙子们争斗了。落朝虽然没做错过事，但是夫妻一体，到如今演变成这个样子，也便不插手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原本说，父母之爱子女，则为之计深远，落朝原本是个好父亲的，也是好爷爷好外公，只是已经发生的便如洪水决堤，挽不回来了。
　　事实证明鸿门宴就是鸿门宴，话不投机半句多，大房跟二房的人果然是在饭桌上说不了几句就隐隐有打了火药一样的趋势。白家四口秉持着食不言的优良传统，全程保持干饭姿势，理性吃瓜。趁着傅雪打哈哈做和事佬的时候，集体饭毕，给傅雪送了礼物就随意找了个由头出门去也。
　　“我觉得二哥是越来越糊涂了，不过也好，小徐是个会照顾人的，如今做了当家主母又有了嫡子，二哥感觉还是收心了不少。上一任主母留下来的嫡女倒也罢了，那几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也带过来，妈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嘛。”落岚吃饱了瓜，靠在白斌身上悠悠道。
　　“禾宝不要看，是狗粮。”落恬利落地遮住白禾的眼，白斌正铁汉柔情地抚平落岚鬓角不听话的碎发。
　　“小岚，你二哥风流的习性都已经收敛了，好歹年近五十了，又有了名正言顺的嫡子，是好事啊。”白斌知道自己这位舅哥的脾气，算是半是感慨吧。“小徐虽然年纪比落芸还小一岁，爬上位的手段也不是很光明，但好歹是个能把家里打整得井井有条的厉害人物，把二哥管得死死的了。”
　　“哼，我们恬恬幸好长在我们家，以我二哥家里的那些乌烟瘴气，我们恬恬早就随着母亲去了都有可能。”落岚慈爱地望着落恬，当亲生女儿疼着的，在白家长大可不比在落家长大强百倍。
　　“在落恬心里，落这个姓是跟着姑姑的，姑姑就好比是亲的妈妈。”落恬是难得孩子气，脸上浮现出了可以说是可爱的表情，白家四口的感情，真的很牢固。
　　“好了，我妈的生日也过了，你们两个小家伙在潮城玩几天吧，我新包了几座茶山，这个时节正有长得好的品种，有空去瞧瞧吧。”落岚也是难得清闲，趁着两个孩子放暑假，又请了公休，一家四口能够久违地度过不少温馨的日子了。
　　“不说恬恬了，小禾是个茶痴，肯定要去看你的好茶的。”白斌乐呵呵地，白禾喜静，这些漂亮的精致的活儿，都是沉得住气做得好的，白斌对于自己儿子的沉稳性子是很满意的。
　　“我是很喜欢茶啦。”白禾知道知子莫如父，白斌说的不错，制茶的所有工艺，他都想好好了解一番，兴许自己也做得出来，或者对于茶业有了新的认知，能为落岚分担一些，虽说全家都希望自己只是好好念书就行了，但是父母的心血，白禾还是很乐意一起去呵护的。“就这两天，会去看的。”
　　一行四人回到自己家的一处房产，算是远离了不想沾染的硝烟，各自洗漱了，一起谈过一会子天，便就各自做自己的事了。即使是休假之中，白斌和落岚也是很忙的，落恬也要注意远在黎国的落家的情况，白禾表面上最是悠闲，不用操心任何事务，但是其实早就有自学金融和政治，甚至是法学，他简直是让人嫉妒的文科天赋，不利用起来，实在是可惜不是吗？
　　所幸一家人都不是习惯熬到深夜的人，不多时便都睡下了，一夜无梦。

　　小学生文笔，请多谅解。大英决赛那是人做的题吗，笑死，根本做不完。原本心情不太好，不想更的，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