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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密探乌府 ...

  •   从密室出口出去,有一道狭长的天梯。悸云心中测算,应有三四层高的距离。

      楼梯又陡又长,如悸云这般的习武之人都要花费些力气,更别说是中了化骨散的人。

      随着光线逐渐明亮,封临和悸云来到了一个仅能容下一人出入的方形洞口处。洞口上扣着一个四方的木栅栏,栅栏上的锁链已经被封临进来时解开。

      封临动作麻利地爬了上去,随后伸出手把悸云也拉上来。

      双眼已经适应了密室里昏暗的光纤,此时突然被强烈光纤笼罩的悸云忍不住眯起了眼。

      她忍不住出右手遮挡光线,而左手仍被封临牵着。

      封临却好像看呆了片刻,嘴角浮动着微笑,眼中似有柔情。

      此时已是正午,正是太阳最为毒辣的时候。待悸云好容易适应过来,却发现封临正在看着她,那样的眼神她在很小的时候也见过。

      封临第一次救她的时候。

      而那时候,她唤他,神仙哥哥。

      记忆突然被拉回到悸云幼时落水那天,水是冰的,心是凉的。但看到封临,仍觉得时间仍停留在春天。

      如果人可以不用长大,该有多好。

      或许她可以在他身边多停留几天。

      “在发什么呆?”封临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面不改色的冷峻模样。

      悸云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一瞬间的脸红:“没……什么。”

      “快走吧。”封临催促道。

      “是。”

      悸云发现此处是一个荒废的小院落。院子里杂乱地堆放着一些尚未处理的杂物。

      弃置的衣物、脏污的床单被褥、破损的家具……

      但细细观摩样式,似乎都是女人喜用的颜色和款式。

      看起来,像是某家大院女主人的后院。

      “要快些,延江马上就会过来。”封临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悸云闷声跟上。

      待她们出了院落,穿过几个佣人房及一个后厨,便到了一个四通八达的犹回廊。

      悸云来过这里,这是专属于延江居住的院子,想不到,她竟在自宅的深处,挖了一条如此深的地下密室。

      “这乌家恐怕是贪图了不少银钱,府邸修的如此金碧辉煌。”封临感慨道。

      尽管出身于皇家贵族,见过不少雕栏玉砌,但仍被乌府内部的乾坤所震撼。

      毕竟,乌江只是丰朝的一个小镇,却靠着偷渡铜矿积累了巨额财富,这怎能不叫人心惊。

      尤其是皇族中人,若非亲眼所见,恐怕仍是坐井观天,妄自尊大吧。

      “想不到乌年看似纨绔,却有只手遮天的本事。从江南城偷渡私矿运出,一路上需要经历重重关卡,还要暗中行事,处处都需打点。单靠他一人之力,恐怕难以成事。”

      “你猜的不错。此事,恐怕将引起朝廷极大的大动荡。”封临皱眉。“但即便是壮士断腕,也应绝薪止火,方能整顿朝纲。”

      悸云相信封临是个有野心的人。

      野心二字,在悸云心里,从来不是贬义词。

      她亦有她的野心。

      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变得足够优秀,成为能与封临并肩作战的人。

      如今,府外的线索尽数已断。封临和悸云决定,暂时还是留在乌府寻找时机。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既然延江已经将晏希一行人关进了密室里,那么如今乌府中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悸云几人的闺房。

      悸云将封临带到了自己在乌府中下榻的房间,并未直接离开乌府。

      回到房间的那一刻,悸云顿时有些落寞。

      想起这些时日在房中度过的欢声笑语的岁月,不禁有些唏嘘。

      曾几何时,她曾觉得延江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却未想到,如今几人却要成为势不两立的对立面。

      也许人在江湖,从来没有永远的朋友。

      尽管延江从未亏待过悸云一行人,可眼下她却不得不静下心来思考对付乌延两家的办法。

      “我在乌年的身上撒了银屑粉,只要跟踪他的行迹,必能找到矿场的位置。既要将乌江私矿产业链铲除,就必须先找到矿场的位置。”悸云分析道。

      封临点点头:“我曾向乌家的下人打探过,乌年有一个怪癖。尽管他是个极为好色之徒,但却从不留美色过夜。每到丑时,并会将屋内寻欢作乐的女眷尽数赶出。尽管是他最为受宠的延雨,也从来无法在他榻下过夜。”

      “先生是怀疑这与铜矿案有关?”

      “乌年虽并非什么心思极为细腻之人,但铜矿一案牵扯巨大,他背后必定有高人指点,否则早已东窗事发。但他确是此案极为关键之人,要破此案,必须从乌年入手。也许今夜,是个绝好时机。”

      “那先生认为,是否需要防范延江?”

      “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延江似乎并未与乌年同流合污。”

      “愿闻其详。”

      “若是以乌年的性格,知道你们已经在调查乌江铜矿案,必定是杀之而后快。毕竟,死人是没有机会开口说话的。而延江不仅没有杀人灭口,甚至无意取你四人性命。可见延江与乌年并非同一阵营。我看她此举,更像是在保护尔等。”

      “先生说的极是。如此一来,恐怕还是要尽快找到矿场所在地方为上策。”

      如此两人便一拍即合,决意在今夜丑时再潜入乌年房中。其余时间便在房内按兵不动,静待时机。

      如悸云所料,因延江心中自以为已将悸云四人尽数关在密室,所以对悸云等人的闺房守卫极为松散,直到入夜,也没有活人前来叨扰。

      入夜的乌家,不复白日的喧闹。

      万籁俱静。

      只偶见几个打更的巡夜人在府上转悠。

      悸云和封临寻了个无人的时机,迅速的飞上了乌年的房梁做好隐蔽。

      “滚,都给我滚!”

      今夜的乌年似乎没了玩乐的兴致,怒气冲冲地将屋内的美女尽数敢了出去。

      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尽数哭哭啼啼地做鸟兽散。

      “这么大的事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紧接着传来一阵瓦片被摔碎的声音。

      封临在屋顶的瓦片上揭开了一小块,正看见乌年正衣冠不整地与一位下人议事。

      “废物,一群废物!”乌年冷不防地朝下人踢了一脚。

      下人重重地被踹到在地,人仰马翻,却又立马翻起身来,跪在乌年身边寻求原谅。

      “公子饶命,公子饶命!”下人双手做求饶状,全然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一心只想求乌年留他一条性命。

      “死了多少人?”乌年急的咬牙切齿,面露凶光。

      那下人为乌年的面向所怖,半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说不说!信不信老子踹死你。”语毕,乌年又重重揣上一脚。

      此时下人再也无法直起身来,默默地爬到了乌年的脚边,哆哆嗦嗦地开口:“死伤……近半。”

      “什么?怎么会呢?你不是跟我说爆炸的仅仅是一处小矿洞吗?怎么会栽进去这么多人。”乌年紧握着双拳。

      “今日是延雨小姐生辰,厨房便多做了些酒菜,也一道下发给了矿场。矿场里的兄弟们一高兴,便自发举办了一个小的歌舞会。想着那处小矿洞已几近开采完毕,便尽数挤了进去。谁曾想,这就凑巧发生了爆炸。”

      乌年听完顿时怒不可遏。

      “我让你管理矿场,让你管理矿场……”

      随着话音,一下、两下、三下……重重地揣向趴在地下的下人,像是要把人往死里踹似的。

      只见那下人渐渐没了气息,面目已经全非。

      乌年的金靴上,也渐渐沾染了血迹。

      悸云见不得如此残暴的画面,试图前去阻止,却被封临按住。可她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定定地看着封临。

      封临却只是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理智告诉悸云,她现在就算是上去阻止了乌年的暴行,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若是乌年咬死不说出矿场的位置,那她也只是空口无凭,无法给乌年定罪。

      并且如此一来,乌年行事还会更加谨慎。乌年,以及乌家背后那滔天的势力,迟早会对悸云下手。

      甚至悸云此举,会将所有人都置于险境之中。

      “不可。”封临斩钉截铁道,手上的力度也越发用力。

      悸云无法挣脱。

      所幸乌年不是什么自律之人,体力不算强大,没一会儿便因为气力耗尽而停止了暴行。

      而他脚下的下人,鲜血已经吐了一地。

      那诡异的血色在地板上晕染了一个刺目的图形。

      这些所谓的权贵,竟是视人命如草芥。

      “呸,真是个不经踢的玩意儿。”乌年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朝下人吐了一口唾沫。

      “晦气!”

      随后,乌年便开始整理自己身上的衣裳,并将沾了血迹的服饰换掉。

      末了,还一副气愤填膺的模样道:“延雨那败家娘儿们,老子迟早弄死她。”

      由于封临仅仅掀开了一小块瓦片,存在视觉上的盲区。不消一会儿,乌年便走出了悸云和封临的视线范围之内,并且屋内久久没了动静。

      只剩下那个皮开肉绽的下人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像一条奄奄一息的蠕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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