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埃及》冰雪柔情

10、死誓

　　冰冷的泪珠滑下了我的脸庞……

　　为什么你还要来？
　　我扬起脸看着他，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了，我们已经不再是……不是吗？

　　为什么我用那样残忍的话语伤害你，你依然没有放弃？为什么知道可能有事情生命的危险你还是来了，难道受的伤害还不够多吗？难道你不知道他们就是想用我做诱饵来杀死你吗？你真的不怕死吗？为了我连死都不怕吗？

　　泪水蓄满了我的眼眶，不断地流淌下来，我紧要着嘴唇那样默默地看着他。

　　不！不要过来，虽然我渴望看到你的身影，渴望知道你仍然没有放弃，仍然是爱着我的，但是我不想你死呀！我宁可自己死去，也不愿意看到你被他们杀死！

　　“苏西……”
　　艾尔弗一步步地向我走过来，仿佛那些叛军手上举起的一把把明晃晃的长剑他都完全看不到一样。

　　“不要过来！”
　　我满含泪水不断地摇着头：“不要过来，我叫你不要过来，你听到了吗？！”

　　艾尔弗的脸越来越近，虽然比从前更加的苍白憔悴，可是立在我面前的他仍然是那样俊美得让太阳都变得暗淡，他那麦色的脸庞带着阿蒙神一样的光芒，绿色的明亮的眼睛是那样满含神情。

　　“我……”我几乎说不出话来，我的嘴唇在颤抖，泪水在不停地滚落，我几乎呜咽得无法出声。

　　“不要过来……难道你不知道我多么恨你，多么讨厌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的眼前？滚！我让你快滚你听到了没有！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只有恨你！我……好讨厌你，滚！我让你滚！你听不到吗？！”我哽咽得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我知道了，我一切都知道了，苏西，我的苏西。”艾尔弗一步步地走过来：“我知道你‘讨厌’我，我知道你‘恨’我，你就是这样‘恨’我的，不是吗？”

　　“快走！”我挣扎着用力地摇晃着脑袋：“不！不要管我！你快走！我要你走！”

　　“为什么到现在我才知道？苏西，我好傻，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你的讨厌是这么一回事，你这么在乎我，不是吗？但为什么你要骗我？为什么……”

　　“好了，小情人互诉钟情的时间也该结束了，现在是报仇的时候！”佩特拉手中的剑将我们阻隔：“你的残忍的父王还有你——黑太子，你们无止境的贪欲和残忍的屠杀让我们多少族人惨死！”

　　他的剑砍在艾尔弗的肩膀上，白色的衣服裂开，血肉翻飞，猩红的血染红了他白色的上衣……

　　不！我痛苦得比那剑砍在我的身上还要伤心难过！

　　“王子殿下，你快走！不要管我！不要！不！”
　　我看见那些叛军的剑一道道劈下来砍在艾尔弗的身上，他满身都是血，被那些叛军踩在地上……

　　不！

　　“快走呀！为什么不走！”
　　我已经哭得喘不上气：“我要你走，不要管我，为什么不听！”

　　在那血光和火光之中一起都已经变得模糊……

　　“不要妄想再甩开我，我不会丢下你的，苏西……再不会……永远都不会！”
　　满身是血的艾尔弗他艰难地向我爬过来……

　　死誓

　　“我以死神奥西里斯之名起誓，我将永远不会被弃你，永远不会离开你，不论活着还是死去……”

　　在那血光和火光之中一切都变得已经模糊……
　　泪水模糊了我的脸。
　　在我的胸膛里，我的心刀割一样地痛，痛得无法呼吸，抽搐着……

　　我感觉到自己快要疯了，或者是已经疯了，我的心脏难过得不会跳动，我的脑子变得空白，一切都定格在这一瞬间。

　　我只记得那明晃晃的利剑不停地砍在他的身上，他仍然那样艰难地向我爬过来，那双漂亮的绿色眼睛可以开始变得迷离，他为什么要这么傻？！ 这样做不值得！！！

　　我被紧紧地束缚在那十字架上，但是我的手指，我的身体却在不停地颤抖。

　　爱怎么可以让一个人如此不顾念自己的生命，我该欣喜有这样的恋人还是悲哀，也许下一刻我们都要死掉了，但是这已经足够了，足够了。

　　“艾尔弗……”我咬着嘴唇呼唤着他的名字。
　　在那刺心的痛苦之中我的下唇都已经被自己咬烂，咸的血流进我的嘴里，但是这些比起满身是血的艾尔弗又算什么？！

　　那剑光在不停地晃动，红得血不断地溅出，他那如同神邸一样完美的身体变得体无完肤，血肉模糊……我痛苦地想要死去，为什么这些刀剑不是砍在我的身上？为什么我无法替他承受这些伤痛……我尊贵的王子殿下，看到你所受的这些伤痛比砍在我自己身上还要痛苦！

　　“苏……”
　　他终于还是爬到了我的脚边，用那双已经暗淡却仍然那样美丽的眼睛那样看着我，他的手上满都是血，艰难地伸出，挣扎着终于抓到了我的脚踝……

　　“艾尔弗，不！”

　　“我终于……和你……在一起了……没有人能……分开……我们……”他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无力地闭上了，他的唇角还带着那深情的笑容……

　　不！！！

　　不知道世间过了多久，我已经痛苦到崩溃麻木，包围支援的军队才将我从十字架上放下来，我的脚已经软了，我满脸是泪扑倒在艾尔弗的身旁。

　　佩特拉和他的叛军看到大批的援军，气急败坏地将火堆燃起，在那广场上满是火光烟雾和惊慌四逃的人群。

　　可是这些我都看不清了，我只是那样一直紧紧地将艾尔弗满身是血的身体抱在怀里，我的脸贴在他的脸上，猩红的血不断地从他的嘴角淌下……

　　他唇角依然带着那淡淡的虚弱的笑容，可是却已经气若游丝。
　　……

　　那些天对我来说是一场深黑的噩梦，我一直守在他的床前，看着挣扎在生与死边缘的他，我的心痛到撕碎，难过到抽搐，我的手抚摸着他那张憔悴的脸，流水不停地从我的眼眶里流出。

　　“只要你能够醒来看我一眼，什么我都不会再惧怕。”我执起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着：“不要离开我！不要……如果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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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复一日，他昏迷了很久，我看着那昏睡着的他，几乎已经绝望，我几乎已经打定主意为他殉情。

　　我拔出腰间那把镶嵌着宝石的匕首，放在自己的动脉上，看着那张俊美无比却苍白憔悴的脸，我的手再一次抚摸着他的脸颊……

　　“苏……”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唇角蠕动着。

　　“艾尔弗！”
　　我紧握着他的手：“你醒了吗？真的太好了！你没事，你终于活过来了！”

　　“不要再抛下……我……一个人。”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那样深深地看着我。

　　“不会！再也不会！”我喃喃地说：“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没有任何让我惧怕的事情，这世界上没有比失去他更可怕的事情。

　　“你发誓！”

　　“我以死神奥西里斯之名起誓，我将永远不会被弃你，永远不会离开你，不论活着还是死去……”

　　我紧紧地拥着他，泪水不断地从我的眼中滑落，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再惧怕，我只怕失去他……

　　在底比斯城里已经呆了许多天，我一直守在他的床前，任凭如何也不肯离开半步，在那火光之中的一幕牢牢印在我的心尖，只要想起来我就会鼻子发酸。

　　他的头好烫，还在发着高烧，他昏迷了一次又一次，一直在鬼门关前徘徊，我已下决心定要生死相随！

　　伟大的阿蒙神呀，请赐予我力量，让我守候他，不让他陷入深深的冰冷的死寂。

　　我在心中不断地为他祈祷着，日夜的煎熬，最终还是倒下了……

　　我梦见有人在抚摸我的头发，我的脸颊，我梦见有人在轻轻亲吻我的额头，我的唇瓣，有一个温暖的身体将我紧紧拥抱住，好温暖，不再惧怕那冰冷和黑暗，我看见那个影子从光里走来，深棕色的卷发，绿色的眼眸，他的唇边带着眼光一样温柔的笑，那轻抿的唇角轻轻上扬，那一刻我感觉到幸福就像雪片一样降临在我的身旁……艾尔弗，我的王子！我紧紧地搂着他，再也不愿意松开……

　　突然那光和熟悉到窝心的身影在一瞬间不见了，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他躺过的床上，艾尔弗，我的王子殿下他却不见了踪影！

　　艾尔弗！他到底去了哪里？！

　　我惊慌地从床上跳下去，连外套也没有来得及穿，赤着脚跑出屋外去寻他。
　　刚刚走出屋子，就与他撞了满怀。

　　“殿下……”我再也无法抑制地扑进他的怀里痛哭出声，刚刚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苏西……”他紧搂着我轻拍我的被：“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傻孩子，不要哭了！”

　　“你说过生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的。”
　　我的头仍然埋在他的怀里，闻着那熟悉的气息，太好了，我还没有失去他，未来怎么样都不重要，这就已经足够了，这一刻，起码这一刻有他和我在一起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