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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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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惊墨总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事情。
但他坐在柔软的干草垛上,想了很久都没想起来。
若不是逍遥山庄的武会不日就要举行,而他离山庄还有几天脚程,他可能会在草垛上发个一整天的呆。
奇怪的是,昨晚还跟在自己身边的飞羽也不见了。
正事要紧,宋惊墨当然不会为了找区区一个飞羽而耽误自己的时间,匆匆起身整理了衣服便离开了这个临时歇脚的山洞。
昨夜似乎下过雨,洞口潮湿泥泞,很不好走。
黑靴踩过水洼,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水洼边有一团被泥水浸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手帕,脏到连颜色都无法分辨。
想着可能跟离开的飞羽有关,宋惊墨还是找了一根树枝把那团手帕挑起来,颇嫌弃地挑着走了一路,好不容易在山下找了条小溪流才将它冲洗干净。
没有他的吩咐作为随从的飞羽怎么敢私自离开,十有八九是背主了。
他总有办法能将其揪出来。
又赶了两天路,总算到了逍遥山庄邻近的镇子,许是武会将至,镇子的酒楼茶馆人满为患,随处是议论声。
宋惊墨拎着茶壶倒茶的时候,听见几个戴着斗笠的汉子交谈。
一人道:“万没想到,这比武招亲还是办了下来。”
另一人接话:“齐庄主到底疼女儿,先前被人搅了好事,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笑话,依我看,办比不办好。”
还有人笑:“听说齐庄主的千金貌若天仙,咱哥几个要不也上去试试,说不定能抱得美人归。”
话音刚落就被人啐了一口:“想得美,偌大武林青年才俊比比皆是,谁不想做逍遥山庄的女婿?轮得到你?”
宋惊墨默不作声背对着那群人,慢慢抿茶,心道怪不得这齐庄主这般大张旗鼓要举办武会,敢情还是为了相看女婿。
他倒是更关心那“被搅了的好事”是什么。
不过飞羽不在,他又不想露面,便懒得上前去套话探听消息了。
路边一阵喧哗,马蹄声渐近,一人身穿白衣头戴幕篱骑马而过,看轻纱下的身形隐约是个女子。
宋惊墨匆匆一瞥,便凝住了目光。
那人的幕篱垂下的轻纱上,绣着一只乌凤,因着她一身白乍眼看去便尤其显眼。
——与他之前在洞口捡到的帕子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宋惊墨从不因为犹豫错失良机,立马伸手将茶杯甩了出去,他的动作太快,因而几乎没人看到他的动作,却都被街上惊声嘶叫立起前蹄的马儿吸引了注意。
马上的人尖叫了一声,便有不知从哪来的黑影掠过,将她从马背上提起安全送回了地面,而胡乱嘶叫的紫燕骝在下一瞬被剑影血卸当场,轰然倒下。
宋惊墨暗叫可惜,那匹马一看就是良种,非千金不能换。
马的主人回过神来了,站在茶楼外面狠狠一甩马鞭,嗓音听着是个骄傲的少女,怒意盎然地大声骂道:“哪个王八蛋阴我?!”
宋惊墨狠狠地恍了一下神,耳边嗡嗡的,听不清周围人的声音,只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朝他袭来,来势汹汹,让他的脑袋都懵了。
好像有吉光片羽被人从脑子深处剜了出来,在他眼前飘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