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大如天 德厚于地》莫如深

1、第 1 章

　　戏大如天 德厚于地
　　——悼念戏曲大师常香玉先生

　　一代豫剧大师常香玉先生去世了。
　　乍听到这个消息时几乎不能相信，不久前还在《艺术人生》中看到老人家慈祥的笑脸，听到老人家朴实的话语，这才几天的时间，怎么就去世了呢？在网上，看着一幅幅缅怀老人照片，一段段追思老人的文字，泪水烫得我眼睛好难受。
　　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常香玉的名字，可印象并不很深，只知道她是个唱戏的。之后小香玉主演的电视剧《常香玉》在电视里播出时又由于和武侠片相冲突，而孩子的性情又是倾向于武侠的奇幻世界的，所以也没有认真地看上几眼。但那首主题曲却是深深地印在脑海里了“你家在哪里？我家邙（？）山上，吃过百家饭，走过千村路……”从那时起，我知道了常香玉是一个像奶奶、姥姥一样走过田埂河堤的老太太，是慈祥的而且会唱戏的。后来我才知道“刘大哥说话理太偏……”是常香玉的的代表作。再后来我就知道了《拷红》、《朝阳沟》、《花木兰》，也知道了豫剧有常香玉就如京剧有梅兰芳、程砚秋一样。从那时起，常香玉从一个普通的慈祥的会唱戏的老太太变成了我心目中令人景仰的一代宗师“常香玉先生”。
　　其实我并没有听过太多常先生的戏，而且所听的也大都是录音资料。但每次看到常先生的消息都会有一种莫名的激动，仿佛那是一个身居远方却一直为我牵挂的老人，尽管此生此世我都没有可能见到她，但只要能听到她的消息，知道她还是健康的我就能感觉到莫大的幸福。——其实这只不过是一个普通戏迷对艺术家的一种情结，是无缘由的，更是无需缘由的。
　　虽然我崇拜常先生，可回想起来我只不过在荧屏上看过常先生两次。一次是几年前的一个晚会，常先生带着她的儿媳和孙女小香玉三代一起登台。常先生那次唱得并不多，更多的都是小香玉唱的。可从看到满头银丝的老人走上台的那一刻起，我的心就莫名地激动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庄严的感觉。这份激动这份庄严绝不仅仅是因为即将欣赏到难得的艺术而有，更是因为要与一颗尽装着艺术的崇高的朴实真诚的心灵相邂逅而有。一个年近八十的老艺术家上得台来，其实她是并不需要怎么开口便足以为观者带去多得无可想象的满足和愉悦的。尽管她的容颜已经老去，她的声音已经暗哑，可人们对她的迷恋依旧那么真诚，因为她的美早已于那已然涅盘的青春中获得了永生，再也不需要如花的容颜和清越的歌喉来诠释了。——她就是那“渐远于人，渐近于神”的。再一次就是在《艺术人生》中聆听老人家讲述自己的艺术和人生。那时我才真正领略到的“痴迷”的可贵与伟大。常先生一生为豫剧艺术，艺术是她的人生，她的人生就是一门艺术。老人的一生都走得那么稳当，每一步路，每一句唱都用上了十分的心思，百倍的真诚。她开创了常派艺术，使豫剧更添激越爽朗一脉。她为豫剧奋斗一生，却从未想过豫剧艺术能给她带来多少，她自己又为这门艺术失掉了多少。似乎她也从未想过自己的人生除了艺术还有什么别的。艺术是她的生命，艺术是她的全部——难道还有比这样的痴迷更伟大、更高贵的么？“戏比天大”每一个字都饱浸着老人的血汗和泪水，每一个字都是需要一部书去诠释的。

　　如今老人与世长辞了，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嘴里反复咀嚼着老人用毕生的心血铸出的那四个大字“戏比天大”。或许我们最应该做的就是用一生的时间去感悟这四个字。人生就是一场“真的戏”，是需要用全部的心思、所有的真诚去演绎的。面对它，“游戏”是不足取的，我们更应该有的心情是“敬畏”。——人生如戏，可万不可忘“戏比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