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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纱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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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香,沐浴,更衣。
每一个步骤都精心地准备好之后,刚好到晚饭的时间。
魏小二公公弯腰帮齐卫系好他身上的最后一块玉佩,站起身暗中捶了下酸痛的腰,“好了皇上,咱们可以出发了。”
齐卫低头又仔细检查了一番,再三确认道,“青云是不是说晓兰今日穿的是碧色的衣衫?”
魏小二公公耐心地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些哄劝,“是的,娘娘是碧色的衣衫,和您身上的颜色是绝配。皇上,该出发了,再等就晚了。您要是迟到了,娘娘一准该生您的气了。”
齐卫闻言,立刻整理了下袖角,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抬脚向外走。
再出殿门时,又变成了那么无比威严霸气又英俊洒脱的明瑞帝。
两人动作很快,到达永安宫的时候,天色刚擦黑。
青云一早等在殿门口,看到他们,立刻换上笑颜,“参见皇上。皇上来的刚好,娘娘刚做好最后一道菜,正在内殿休息呢。皇上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请娘娘。”
齐卫正经地颔首,“去吧。”
目光触及到旁边桌上满满的精致的饭菜,齐卫笑了下:“皇后辛苦了,让她不用着急,朕在这等着。”
说完等青云转身向里走后,齐卫得意地朝魏小二公公挑眉,炫耀地说,“看罢,都是朕爱吃的。”
魏小二公公咧了咧嘴,抬头就看到谢晓兰穿着一身红色的常服,从内殿的屏风后走了出来。
魏小二:“...”
他可怜的皇上啊,精心挑选换上了和她颜色相配的碧色衣服,却没想到在最后一刻,娘娘竟然换上了红色的衣衫!
红配绿,呃。
魏小二公公默默地低下了头。
此时周围都是人,齐卫也不好对魏小二动手,只得暗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面色如常地坐在了谢晓兰的旁边。
只是他刚坐下,谢晓兰就整理了一下衣服,笑着对齐卫说,“皇上觉得臣妾这衣服眼熟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齐卫仔细地看了看她的衣服,说实话,不眼熟!
他的嘴角扬了下,疑惑地说,“看着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谢晓兰脸上的笑容更盛,“皇上真是好眼力,这衣服的款式是借鉴臣妾当年的婚服呢。就连颜色也一样,都是红的呢。司衣局把这件衣服送过来的时候,臣妾还以为就是婚服呢。”
其实和她婚服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过他们婚礼多过去三年了,谢晓兰觉得按照齐卫那样的性格,估计也记不住他们婚服是何模样。
她坚信自己提起这个,那就相当于把‘咱们成亲三年还没圆房’这件事,赤|裸裸地摆到了桌面上。
可是齐卫却没有想到这方面。
听她这么说,他仔细地看了一下她的衣服,上上下下,没有一处像她的婚服。当年那衣服还是他托宫里的绣娘设计绣的呢,怎么会不记得。
只是婚礼之后,两人的婚服就被送到了司衣局保管,如果没有特传,她是不会再看到婚服的。现在她说相像,难道是彻底忘了婚服的样式。
齐卫心里有些失落。
不过想想一会儿要发生的事情,他的心情又极速转阴为晴,不再计较。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好像在哪见过呢。”
肚子好饿,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她的厨艺好像又进步了,离这么老远,他都能闻到每道菜各不相同的香味。等会他可要多吃一些,吃饱喝足有力气,夜里才好使劲。
三年啊,三年,今晚他终于可以如愿了。
齐卫的心里噼里啪啦的闪着小火花,面上依旧正经地道,“皇后辛苦了,先用膳吧。”
谢晓兰贤惠地笑笑,用筷子夹了个小鸡腿放到了齐卫的面前,脸上的笑容更加体贴,“皇上处理政事辛苦了,这是臣妾孝敬皇上的。”
也不知她是真不知还是没发现,那鸡腿是整个的,并没有提前分开,直接张口咬的话,是有些不雅。
齐卫暗中瞧了眼魏小二公公。
魏小二公公立刻神会,挥手让旁边伺候的宫女们下去,并悄悄地为他们关上了门。
做得好!
真不愧是朕的跟屁虫!
小二子哎,等明日朕要重重的赏你!
齐卫暗笑,直接用筷子夹起鸡腿咬了一口,囫囵吞下后便不住的夸赞,“皇后的厨艺又进步了。”
谢晓兰被他噎了一下,只觉得没趣。
她有些意兴阑珊地放下筷子,手中无聊地转动汤勺,口中敷衍道,“皇上喜欢,那臣妾就天天给您做。”
齐卫自然能看出她情绪的变化,担心地道,“皇后。”
“臣妾没事,皇上快用膳吧。”谢晓兰打起神来,强颜欢笑。
她前后变化如此之快,齐卫不由得多想了下。
等到那个鸡腿被啃的只剩下一根骨头时,齐卫终于想明白了。
晓兰还是不愿意的,她之所以对自己妥协,是因为下午谢夫人的来访,想来应该是看中宫三年无所出,谢家着急了。
其实她内心里,还是不愿意给他的。
这个认知,迅速浇灭了他内心的火热,让他觉得心里冰凉冰凉的。
一顿饭吃的,两人心思各异。
饭后洗漱,齐卫本想着离开的。可是脚步在殿内徘徊许久,他还是舍不得。
等谢晓兰换了衣服从内殿出来时,就看到齐卫已经在小榻上躺了下来。
她让青云离开,慢慢的走到了床边,看齐卫的身体直挺挺的躺着,谢晓兰开口叫道,“皇上。”
齐卫的眼皮动了动,没理她。
“齐卫。”她又叫了声。
齐卫翻了翻身,面朝里侧,扯过被子盖住自己。
身后没了动静,齐卫的心刚放下,又听到床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接着她的脚步声慢慢靠近小榻,一双柔若无骨的手扒上了他的肩膀,迫使他翻过身,直视着她。
只见眼前此人身着一身红纱,纱下如羊脂玉一般白皙无暇的皮肤若隐若现,牢牢地抓住他的目光。
“你你你!”
齐卫吓得立刻坐着后退,直到背后抵着窗角才停下来。
太诱|惑了!
他口水都要忍不住了!
浑身骨头都要酥了好吗!
他紧紧地攥着被角,口中结巴着说,“晓兰你干什么,快去穿上衣服!”
她都做出如此大牺牲了,却没想到他是如此反应。谢晓兰不满地扬了下胳膊,“怎么,不好看吗?”
齐卫的心,随着她胳膊下荡来荡去的红纱而摇摆着。
怎么不好看!
太好看了,好看的他现在一动都不能动!
一动,就出问题!
“不好看,快去换!”齐卫严肃地说道。
看他神情认真不似作假,谢晓兰丧气地转身去了屏风后。
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身影,直至消失,齐卫的心里松口气。
差一点啊,差一点他就忍不住了!
看来谢夫人今天过来的威力太大,让晓兰都做出如此大的牺牲。
屏风后的身影模模糊糊,看着好像在换衣服。
齐卫苦笑一声,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有时候他都觉得自己不可理喻,管她是为了什么呢,只要她是他的女人,未来生下他的孩子,不就行了嘛。
为什么非要固执的等她意识到自己的感情,才和她圆房呢。
她从小就笨,固执一根筋,现在又没人提点她,等她明白感情这回事,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这看得见却吃不到的滋味,他真不能再忍下去了。
要不,先吃了再说?
刚想到这里,齐卫就看到谢晓兰又穿着那件红纱做成的衣服,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你你你,你怎么还没换?!”他立刻握着被角放在胸口,活像是要被流氓欺负的黄花闺女一般。
谢晓兰直直地盯着他,因为激动的情绪,她胸前伴着呼吸而起伏的程度,就连红薄纱都遮不住。看到他动了动喉结,谢晓兰激动地指着他,“看吧,你有反应!为什么!”
为什么要忍下,为什么不和她圆房!
被她看了出来,齐卫的脸色立刻通红。他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倔强地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困了,要睡觉,你别打扰我!”
说完,看也不看她,整个人窝成一团,躺在了窗下那一小块空间上。
都主动到这一步了,饶是谢晓兰的脸皮再厚,此刻也不好意思再进行下去了,“哼,以后你最好别来求我!”
她气呼呼地换下了纱衣,穿上内衣躺到了床上。
余光中看到他依旧窝成一团,孤零零地躺在小榻上,谢晓兰气不过,又起身把床幔放下,直隔绝了和他相处的空间,才觉得心中的气好了一些。
夜里睡得不好,第二日她醒的就晚了一些。
看小榻上已经恢复正常,知道齐卫早就起身离开,谢晓兰这才喊人进来,“青云。”
听到她的叫声,青云这才带着伺候洗漱的宫女们,悄悄地进了殿门。
青云离得近,看谢晓兰的目光不时的落向小榻,遂解释说,“皇上一大早就走了,说是前朝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不能陪您用早膳了。不过娘娘,公主来了。”
后半句话一出,谢晓兰的心里便顾不得齐卫了。
宫里只有一位公主,是齐卫的亲妹妹齐英。
当年先皇后难产,生下齐英没多久就去了。先帝和先皇后感情很深,一生只有她一个女人。后来他拒绝了大臣提议的“继皇后”,硬是一个人把齐卫和齐英带大,在为齐卫的继位扫清障碍之后,才驾崩离世。
谢晓兰感念齐英早早没了母亲,平时对她格外照顾,两人的关系也像是亲姊妹一般。
见她收拾好走出房间,齐英蹦蹦跳跳地跑到谢晓兰身边,亲密地挽着她的胳膊,笑的连嘴角的梨涡都跑出来了,“嫂嫂今日起的好晚哦,是不是皇兄昨晚累着嫂嫂了?”
谢晓兰伸手点了下她的额头,“是谁教你的这些混账话。”
齐英委屈地噘嘴,“嫂嫂老拿我当小孩,我今年都十七了。皇兄说等明年,他就给我挑驸马呢。”
“你就是再大,在嫂嫂面前那也是小孩子。”谢晓兰笑道。
齐英低头撒娇地蹭了蹭她的肩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惊喜地说道,“嫂嫂,我带你出宫玩吧?”
嫂嫂虽是没有表现出来,但齐英可以确定,她看出了嫂嫂心中的烦闷。出趟宫还可以散散心,说不定嫂嫂心情就好了。
谢晓兰却是没有同意,“要出宫哪有这么容易,你皇兄不会同意的。”
齐英不在乎地道,“咱们走偏门,悄悄出去不就行了嘛,我之前偷跑出去好多趟,皇兄都没有发现呢。”
“他那哪是没有发现,只是没有挑明而已。”谢晓兰笑道,“你皇兄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了,你的安危,他自然时刻的挂在心上。”
“以前他都不挑明,这次也可以的。嫂嫂,赶快换衣服,趁着皇兄还没有下朝,咱们现在就走。”齐英撒娇地催促道。
如今宫里只有他们三个正经的主子,往日里如果只有齐英单独出去,齐卫佯装不知还说得过去。
可现在如果她们两个一起出去,那齐卫就是想装不知道,也不好装。
谢晓兰好笑地被她推着向房里走,“是不是你想出去了,在这拿嫂嫂当筏子呢。”
“哎呀嫂嫂,看破不说破,您给我也留些面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