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契约》维亚兹玛城

128、卡宴的筹码（01）

　　墨菲斯托派来的先锋官显然是一个草包，而且还是个傲慢的草包。他既不侦察营地的环境，也不关心在营地里守卫的人有着怎样的实力。在他眼里，只消他站在阵地的前沿用他那天才的手指向营地方向指一指，然后他身后的队伍就能瞬间将这座营地夷为平地。所以当他在第一次冲锋中就受到了迎头痛击。不过傻瓜往往也有着英雄同样那种不服输的可贵品质，只要他还没有把自己的家底败光，他就永远相信曾经的失败不过全是意外，而胜利永远只不过是与自己咫尺之遥。不过在几天的战斗之后，当他突然发现自己的部队已经少的不足以再一次发动有效的进攻以后，傲慢随即直接崩塌成了恐慌，因为他知道，他的主子墨菲斯托很快就要到达此地了。出于对自己主人的深刻了解，这位打了败仗的恶魔将领在领受他应得的功勋之前就已经连夜只身潜逃了。

　　战事的临时中断并没有让罗格营地里面的人感到压力减小，他们很清楚他们不久将要面对的敌人是谁。这个魔头未必比他们刚刚打败的那位更聪明，但是一定比那个失败者更强有力。现在一切的战前准备都已准备停当，显然也不会有更多的友军会来支援他们了，于是每个人都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命运的对自己的最终判决。

　　半夜时分，休斯的帐篷里的烛灯还点亮着，一个小厮钻进他的帐篷里，告诉他卡夏请他去一趟。休斯告诉他自己随后就到，然后把这个报信的小厮打发走了。

　　休斯想到这个卡夏也许只是又一次抑制不住自己那总是难以平复的激动心情了。如果说其他人的心情在此刻都是因为惶恐而不得不逼迫自己兴奋的话，那么她卡夏一定就只有诚心诚意的兴奋了。而且她那女人特有的神经敏感进一步促发了她的这种情绪，让她时时刻刻不能平静，于是乎，在如此激荡的心情鼓动下，她也就不得不总要去找个其他什么人来不停的来分享她这样的情绪。有时候，休斯看见她激动的向人们宣称他们一定会在不断的战斗中获得拯救的时候，休斯甚至在想如果没有这场浩劫，如果罗格营地这个偏僻的小地方被恶魔遗忘了的话，那她卡夏反而一定会为此而感到失望吧。救赎人类变成了这个女人的信仰，她因此而获得生命的意义，至于完成救赎以后（到那时天知道她是不是还能活着），人们最终得到的将是怎样的一个世界，她卡夏是从来不去考虑的。她关心的事情只限于救赎本身。

　　休斯磨蹭了一回，后来他发现自己眼前盯着的地图变得模糊起来了，他知道到自己这时已经没法再继续集中注意力了。于是他无奈的叹了口气，从桌前直起身子走出了帐篷。

　　让休斯感到意外的是，当他撩开帐篷走进卡夏的营帐的时候，卡夏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向他激动迎上来。从前每到这个时候，他总是要耐住心思认认真真的先听一通对方激越的宣言的。休斯看到帐篷里除了卡夏以外还有一个陌生人，这人普通市民打扮，一副惊慌的样子，两只眼睛不停的在四处偷偷打量，好像在找合适的地方准备随时逃跑似的。

　　“你要找的人来了。”卡夏用冷峻的声调对着那人说到。看来卡夏对这人不太友善。

　　“您就是休斯大人？”陌生人说到。

　　“正是在下。”休斯说到。

　　“那么让我们单独谈谈？”陌生人用一副习惯性的讨好的声音说到，他对着休斯在说话，其实却是在对卡夏在下逐客令。

　　“你们就在这里谈吧，我要去营地大门那里看看。”卡夏气呼呼的说道。

　　“不必了。”休斯说道，“我现在对我的朋友们不再保留秘密了，如果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那就就请说吧。”

　　那人显出为难的样子，眼睛瞟瞟卡夏，又瞟瞟休斯，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我看我还是先离开吧。”卡夏对休斯说到。她说完又一次准备就这样走开。

　　“这人是个送信的。”休斯说道，“所有的信息只有大家知道才有用，我一个人决定不了什么。”休斯说完把头转向那个陌生人，“现在你可以说了。”

　　“好吧，大人！如果您坚持，那就不能怪我了。”陌生人说道。

　　“你的赏钱不会因此而变少的。”休斯说道。

　　那人稍稍犹豫了一下，终于显出定下了决心的样子，于是他说道“休斯大人，我只是带一句话给您，就一句话！是这样的，就是有人想见您。”

　　“谁是想见我？他完全可以自己来这里找我。”休斯说道。

　　“说实话，大人，我也不知道是谁要见您，可是让我送消息的人说，我只要告诉您，是一位您曾经相识过的老奶奶要见您，他说您一定会愿意去见她的。”

　　休斯心头一紧，他知道是谁要来见他了，他踏上一步，厉声说道“你就是那个乔？”

　　那人在胸前慌乱的摇起手来，“不是我，不是我，小的叫锐欧，不是乔老爷，乔老爷让我来找您，就让我带这么一句话给您，其他的我全都不知道！”说到最后，这个可怜人简直要急哭了。

　　“她人在哪里？”休斯问道。

　　“乔老爷说，您只要在凌晨之前到营地前面的林子里，自然就能找到要见您的人。其他的我就都不知道啦！您知道的，小的就是送个口信，乔老爷是什么人，小的也是不清楚的！”

　　卡夏皱着眉头看着他们一问一答，完全是一副一头雾水的样子，他们说的什么乔，还有那个什么老奶奶她听都没听到过，可是休斯看起来一听到对方说起什么老奶奶的，就突然间变得异常严肃起来，难道这是什么暗语吗？

　　“告诉她，我会去见她的。现在你可以走了。”休斯说到。

　　那人正准备抱头鼠窜，可是跑到帐篷口又停了下来，转身用可怜巴巴的眼睛看着卡夏。

　　卡夏从帐篷外叫来一个卫士，吩咐他把这人送走。卡夏看到那人走了，转身回到帐篷里，看到休斯仍旧站在原地，低着头一副沉思的样子。卡夏是个直性子，她可耐不住打哑谜，于是她一回到营帐里立刻就向休斯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什么老奶奶？乔又是谁？”

　　“卡宴，听说过这个人吗？”休斯问道。

　　卡夏摇摇头。她对恶魔内部那方面的事情所知甚少，她只知道在恶魔队伍里有一个极其凶狠的魔头是他们的头领，似乎和大魔王巴尔还有点什么关系，除此之外，她对恶魔的情况就一无所知了。

　　“卡宴就是那人说的那个老奶奶，她是这里的恶魔头子，这片大陆上恶魔的实际掌权者。不知道为什么，在阿尔比一战之后她的消息就变少了，现在我们只知道现在和我们打仗的是墨菲斯托。”

　　“墨菲斯托？”卡夏奇怪说到“就是现在准备来和我们打仗的那个魔头？”

　　休斯看看她，感觉到这个头领的信息收集功夫做的实在是太差了，她甚至在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在和谁在打仗。也许她以为恶魔都不过是变了身的一模一样的嗜血的怪兽罢了。

　　“对，就是他，他是斯凯尔山巴尔的亲弟弟。”

　　“啊！这我知道！”卡夏叫起来，她把她唯一知道的这一点东西用很夸张的腔调喊出来。不过这仍旧掩饰不住她的无知。休斯看出来了，但是他仍旧耐心的说下去。

　　“恶魔在卡法城得罪了天界，巴尔怕惹祸上身，在天界做出反应之前就驱逐了惹祸的墨菲斯托。那时候跟墨菲斯托一起被放逐的就是这个卡宴，她是两兄弟的众多后妈里的一个，出奇的诡计多端。就是因为她，才让恶魔的势力在如此短短几年里就在这片大陆上变得如此庞大。”

　　“就是这个卡宴要见你？在这个时候？”卡夏问道。

　　“也许她是想和我们谈判，这个老太婆最喜欢的就是不花任何代价来达到目的，我不知道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是说她想要我们投降？”卡夏说道。

　　“你说对了，我估计就是这么回事，不过她总是会提出一个让人根本拒绝不了补偿，就算你知道是陷阱，也忍不住想要答应她。”

　　“我们是不会投降的！谁也不能让罗格营地屈服！”卡夏斩钉截铁的说道。

　　“如果她的条件是恶魔从此从这片大陆上消失呢？因为征服罗格营地是她们在这里的最后一个夙愿。如果她提出这样一个条件，你还会继续坚持原来的想法吗？”

　　“那是谎言！”卡夏生气的说到。

　　“我只是做一个假设，而且我们也都知道，就算是她真的这样说，那一定也不过是个阴谋。不过你看，你的信心还是被这样的假设动摇了，你说它是谎言，而不是立刻拒绝她……”休斯苦笑起来“这就是卡宴想要的，她料定你会想到这一定是个谎言，不过万一不是呢？……她是这里所有恶魔的头领，对这里所有的恶魔都有着不容辩驳的生杀大权，当你面对的是这样的一个人物，就算是你再理智，再告诫自己她说的全是鬼话，可是也由不得你不动心。”

　　“那我们就不要去理她，用我们的剑去对付她的诡计好了。”卡夏说到。

　　休斯摇摇头，“我要去见她，这也是这场战斗的一部分，也许我赢不了她，可是也不会让她占到什么便宜。”

　　“休斯！你不要去！也许根本就不是什么谈判，可能只是个陷阱！他们一定知道你对于罗格营地是多么的重要。”

　　“战士是不能怯阵的，无论是在天界还是凡间都是一样。”

　　“那我让几个得力的人陪你去，你看杰克那个大个子怎么样？”

　　“不用担心，在开阔的地方他们拿我是没有办法的。如果真是个陷阱，说不定我还得想办法照顾保护我的人，那就没必要了。”

　　“休斯！”卡夏说到“如果你真的决定去，那我不拦着你，我知道你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帮助我们，但是请一定记住，你对于我们是多么重要，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而且，以友谊的名义，我也不希望你会有任何的意外。”

　　休斯在对方的诚挚目光注视之下感到了一阵羞愧，这个心肠单纯而诚挚的女人到现在还不知道，或者她根本就没想过，他休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这里。她以为他完全是出于对人类的友谊和善意而来的，当然，他休斯也可以因为这样的理由来到这里，但是这一次，这并不是全部的原因。一瞬间，休斯的意志被对方这样的坦诚动摇了，他想对她说出一切，可是他的理智要求他不能这样做，虽然对一个真诚的朋友隐瞒事实是可耻的。

　　“别担心，欺骗人的人也不能保证自己永远不会上当，在我们会面之前一切都是平等的。”休斯挤出一丝微笑来安慰对方。于是他转身钻出帐篷，找到自己的马向营地外赶去。

　　野外没有一丝光亮，天上既看不到月亮，也寻觅不到任何的星光，这一切全都被重重的乌云挡住了，初春料峭的寒风刮得正紧，让休斯不由的拉紧了自己的衣服，他催着马凭着印象向树林的方向赶去，他知道在某个角落一定有一双或者有很多双邪恶的眼睛在盯着他，想打他的主意。不过他对自己是有信心的，他现在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倒是有一种迫切感让他希望早一点能见到卡宴，他凭着经验知道这个老女人带来的并不总是坏消息。

　　休斯来到阴森森的林地边界，他赶着马来回兜了几个圈子，就在他注意倾听四下里发出的任何动静的时候，一声呼哨在他不远处的林中响起。他拉转过马头，向声响传来的方向赶过去。树林里传出一阵衣服摩擦草叶的悉索声，接着几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在他身前不远处。

　　“谢天谢地，终于是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从近处的草丛间传过来。“你们在后面等我。”等她说完这句话，几个人影又退到了树林里，看来是说话的人带来的随从。

　　“看来你比你现在的主子对我们了解的要深的多。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在这里的？”休斯看到对面身边的人退的远了，于是开口说道。

　　“墨菲只相信自己，他的傲慢正在毁灭他。”说话的人正是卡宴。

　　“据我所知，你才是你们族群真正的头领，如果理智告诉你，你的伙伴正在搞砸一切，那你就应该阻止这种事情发生。”

　　“我正在这么做呢。休斯大人，虽然我现在已经丧失了权力……”

　　“你说什么？”休斯惊讶的说到。

　　“这不奇怪，在一切都注定要失败的那一刻发生的时候，我是说阿尔比围城之后，墨菲就开始掌握随后的一切了。”

　　休斯冷笑起来，“注定要失败？卡宴，恐怕你对自己的预言过于乐观了！”

　　“不，休斯大人，你会错我的意了。我是说一切，不是说你，也不是说我，而是说包我们所有人的一切……我们注定是要被消灭的，而人类再无法获得重新喘息的机会了，至于你们天神，你们在这片废墟上再也无法重建你们所期望的荣光了。”

　　“我可不相信你说的！”休斯说到，“你们现在声势很是浩大啊！不是吗？恐怕你现在得意还来不及呢！不过请不要得意太过，我们终究会打败你们的。”

　　“我说了，这都没有意义了，无非是最终打败我们，或者我们征服你们。然后呢？休斯大人，您想过没有，在这一切结束之后会发生什么？”

　　“我没考虑过那么多。”休斯说到“我只知道，我们要用尽全力打败你们！”

　　“不，休斯大人，您应该考虑的，如果您考虑到了这一点，就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来见您了。您也就会知道，我们为什么不得不马上就要合作了。”

　　“该死的！”休斯叫到“合作？！你把我看成唯利是图的恶棍，就像你一样，只对利益有着莫大的兴趣！好吧，也许我曾经是你所想的那种人，可是现在，我要为你这句话，唾到你的脸上！”

　　“别生气，大人，现在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了。”卡宴说到。

　　休斯愣了一下，随即他冷笑起来“原来是你被自己人褫夺了权力，现在想依靠我们的力量去驱逐你的对手来了。”

　　卡宴叹了一口气“大人，让我原原本本的告诉你吧，否则您的误会将让我们永远也无法达成互信。当然，你也许会认为与我这样的恶魔保持互信永远是荒诞的。不过还是让我说完吧。一切的噩梦都来自于阿尔比城那一天，请让我为你们天界侍卫的牺牲表示哀悼，我是诚心诚意的。我永远也不会想到，德鲁僧院里的天界侍卫会在战斗中甘愿牺牲，我在那里布了眼线，可是您看，我到底是疏忽了，如果我知道我们面对天界的侍卫抱着这样的决心，那我会立刻退兵的，而且我还会匍匐在你们天界的脚下要求你们饶恕我们因为无知所犯下的冒犯。可是……又有谁能知道呢？等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城里的那一整队侍卫已经全部阵亡了。我宁愿他们毫发无损的残杀了我们以后风风光光的回天界请功，也不要发生这样的不幸……”

　　休斯冷笑起来，“卡宴，你把自己快说成圣徒了吧！难道你不知道天界的卫队只要参战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下了牺牲的决心？我宁愿相信我是个傻瓜也不会相信你说的鬼话！”

　　卡宴惊慌失措起来，“可是我从来没想过他们真的会发生不幸啊！……我发誓！”卡宴说着，满是褶皱的下巴颤抖了起来“休斯大人，您得相信我，我真的没想到啊！……您知道吗？也就是当这不幸的灾难发生以后，我就知道一切都结束了。我的梦想永远也不会实现了，天界是不会允许一个他的仇敌滋生在他脚下的大陆上的。而在之前，一个对他们来说是无害的种群，他们是允许他们在自己以为可控的范围内任由他们成长的，因为这样的种群对他们即无任何的冒犯，同时消灭他们又需要巨大的代价，所以用损害自己利益的方式来消灭他们是不合理的，也是不必要的。如果那一天没有这样的祸事发生，我的梦想也许已经实现了，人类继续向你们天界供奉葡萄酒和牛羊，同时他们还要向我们供奉他们的血肉。我们将共生在这新的牧场里，人类将成为我们共有的牛羊。”

　　“可耻啊！”休斯咬牙切齿的说到，“难道我们天界真的会想你所想的的那样下作，不顾人类的死活吗？”

　　“人类的死活又与你们有什么关系？”卡宴突然变得恶狠狠起来。只是一瞬间这个老女人好像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她刚才那副可怜巴巴的恭顺模样不见了，现在的卡宴变成了一副冷酷无情的模样了。她用几乎近于叫嚣的腔调向休斯嘶吼着“你们不是早就厌倦了他们不断的各种祈求，早就把他们看做包袱了吗？如果不是这样，我们又怎么可能在西西里顺利上岸，又怎么会在半岛站稳了脚跟，又怎么会在最后太太平平的来到这片大陆上。你不相信你们天界是我说的如此现实，可是你们不是一直在这样做吗？！”

　　卡宴一连串的反问让他休斯哑口无言，他不仅对对方的质问无话可说，他甚至想起来了从前的自己，难道他休斯从前没有参与过她卡宴所说的这令人感到羞耻的这一切中吗？当休斯意识到这一切，他突然感到了一股羞愧的感觉，虽然他眼前面对的不过是个邪恶的恶魔。

　　“不必自责了，大人！”卡宴苦笑起来，“您所担心的这一切永远也不会发生了。不过恐怕更可怕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呢？就像我前面说的，我们三方的平衡也许要变成三方的共同毁灭了！而这一切就是因为我的墨菲。他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统治权，而且当前的局面似乎还挺他的心意，所以想再把他转回头是不可能了。可是他从没想过，等到人类被他残杀的所剩无几了，那他该用什么来喂养他手下那浩大的族群呢？不过我知道他是从来不考虑这一切的，他要的只是痛痛快快的残杀，要的只有眼前的血肉供养。我也知道，你们天界也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可是我不能让墨菲有任何的不测！这我是答应过巴尔的，无论如何这样的事情也不能发生，哪怕他是再以流放的方式回到斯凯尔山，就像他曾经被凄惨的驱逐出去那样，我也要让他好好的！”

　　“我们的计划这老婊子看来已经知道了！”休斯暗自想到“她这是来为墨菲斯托求情的，因为她没办法劝阻他进入陷阱！天见可怜的！还好这个没脑子的恶棍还是个聋子！这都是源于傲慢啊！”

　　“可是你没有和我谈判的本钱！休斯说道“让我们手下留情，那是不可能的！祈祷吧！卡宴，就像凡人做的那样，也许他运气足够好，能捡回一条命也说不定。”

　　“休斯大人，你知道我从来是不向任何人做祈祷的。”卡宴冷冷的说道。

　　“那我们就走着瞧吧！”

　　“大人，如果您以为我请您来见我，就是为了让您有机会傲慢的拒绝我，那您就错了。您知道的，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从来不做的。”

　　“你又要怎样！鱼死网破的时候到了！难道你以为凭着你这条舌头就能改变一切吗？”休斯气冲冲的说到。

　　“我要你们立刻离开罗格营地！作为补偿，我将答应您削弱他的力量，直到他不能再给你们造成任何的威胁！”

　　休斯仰天大笑起来，“卡宴，与虎谋皮的故事恐怕你不熟悉！”

　　“休斯大人，可是安达利尔殿下的安危您也不能不考虑！”

　　休斯感到自己似乎被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闪电瞬间般击中了头顶，他的身体不由自主的晃动了一下，虽然是在一片漆黑之中，但是这样的细节还是被卡宴敏锐的发现了。

　　“你们竟然胆敢……”休斯浑身哆嗦起来，他强忍着怒气说道。这一刻，他几乎要冲动的向对方扑过去，然后扭断这个老女人的脖子！就是她，每次都是她，总是给他和其他人带来厄运。

　　“我当然不敢！”卡宴淡淡的说道“不过，既然就连凡人都敢于冒犯这位无比尊贵的公主，而且还能在事后受人包庇而免受任何惩罚，那我为什么就不能去尝试一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