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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69章 ...

  •   羽浮在宫中养身子,心里对孩子很是挂念,到底是辛苦生下来的,不可能不爱,尤其是,那是师兄的骨肉,他比任何人都要在乎。

      疼过之后又想起那个可怜的孩子,于是,别扭了几日,可以下地走走之时,便想着去看看他,从出生到现在,他连孩子的面都没见过,只是从墨澈口中听说是个儿子,儿子也好,若是能有几分长得像银月,一定是很好看的。

      这日,墨澈不在宫中,被朝臣们绊住了,羽浮便借着这一机会,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一个身边的人也没有带。

      他对宫中不熟悉,去过的地方不多,总是困在方寸大小的院子里,郁郁寡欢,所以,眼下虽然走了出来,却不知道小皇子住在哪一处宫殿,只能沿途一直问。

      可是远离椒房殿的宫女们不大认识他,他也很少以皇后的身份在众人面前出现,故,见他一直在打听小皇子的下落,纷纷闭口不谈。

      直到有一个去过他宫里打扫的小宫女认出了他,问他是不是要去看小皇子,见他点头,便走在前面给他带路,小宫女是个很识相的,见他脸色不好,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没有出声打扰他,安安静静地在前面走着。

      两人被拦在了殿门外。

      这里守卫森严,墨澈派重兵把守,看来是很重视这个孩子。

      侍卫拦住他们,说无诏不得入内,以免有心怀不轨之人会伤害小皇子。

      宫女上前去解释,告诉他,面前这位是小皇子的生母,皇后。可是侍卫不认识他,也不买账,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进,除非有皇帝的令牌。

      羽浮站在门口,心中涌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有些熟悉,仿佛是孩子在呼唤他,近在咫尺却见不到,让他有些焦急,尤其是在听到孩子的哭声后,他心头一紧,便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

      “孩子在哭,你让我进去!”他着急地冲侍卫们大喊,被人拉住了胳膊,推到了一边。

      他的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浑身无力,生孩子让他内损得太严重,短时间内无法恢复过来。

      侍卫们面无表情,冷漠地看着他,一板一眼地说道,“没有陛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太子殿内。”

      羽浮捂着胸口喘了一会儿,宫女上前扶他起身,忽然,从他身上掉落了一块金色的牌子,捡起来一看,竟是块皇帝御用的宫牌,有了这东西便可以去宫中任何地方。

      他把这东西给忘了,墨澈给过他许多东西,他一向看不上眼,扔的扔了,连皇后的凤令都不要,不知这块令牌是墨澈什么时候放在他衣裳里的,他一点也没察觉。

      宫女认得这块金色令牌,连忙捡起来拿给侍卫。

      侍卫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半天,确定是真的,于是毕恭毕敬地向羽浮行了礼,往两边侧身,放他进去。

      一块牌子只能一个人用,宫女身份低贱,不许入殿内,在门外候着,羽浮一个人走进去。

      宫殿很大,有内外之分,空落落的,有回声,走在其中,连脚步声都听得清清楚楚,越走近便越紧张,那是他身上掉下来的肉,熟悉却又陌生。

      走到内殿,他站在门口,伸手迟迟没有推门,不停深呼吸,心跳得很快。

      “我听说小皇子不是陛下亲生的。”里头忽然响起了一个很细微的女声,声音放得很低,若不是殿内太安静,也许很难听清。

      羽浮动作一顿。

      里面又响起了另一个女声,带着些斥责的意味,嗔怪道,“不过是以讹传讹,胡说八道而已,你也信?听姑姑说,小皇子一生下来,陛下便让人做了滴血认亲,的的确确是皇室血脉。”

      “是吗?”之前那个女声半信半疑,顿了下,惊呼道,“是真的,小皇子手上还有针眼呢。”

      “嘘!你小点声。”另外那个宫女拍了她一下,嘀咕道,“姑姑亲口说的,那还有假?不过,那些话也不是完全空穴来风,皇后心里有喜欢的人,好像是死了,陛下和皇后为了他吵过好几次,皇后还动了胎气。”

      “皇后也太可怜了,不过,我们陛下一表人才,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呢……”

      砰的一声,羽浮推门而入,红着眼,冷冷地看着她们。

      “皇、皇后?!”

      那两个人是伺候小皇子的宫女,从羽浮宫中出去的,也认识他,见到他突然出现,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惶恐不安,不知道他都听见了多少。

      羽浮从她们身边走过,径直走到小皇子身边,不多看两眼,拿起他的手看了看,小小的手指上面的确有一个细微的针孔,已经不流血了,不仔细看不会发现。

      他的心里一片冰冷,如坠冰窖。

      怎么会这样?

      他难以置信地摇头,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满眼的震惊。

      明明是师兄的孩子……

      “皇后?”宫女们小心翼翼地叫他,他好像听不见,只是死死盯着那个孩子,眼眸一点点湿润。

      他不敢相信,那个唯一支撑他活着的孩子,用半条命生下来的孩子,不是师兄的?!

      墨澈在此时赶了过来,手扒着门,盯着失魂落魄的羽浮,松了口气。

      他一路狂奔而来,怕羽浮又会不辞而别,跑出了一头的细汗,还好,没有来晚。

      “羽浮,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他走过去,扶着羽浮的肩膀,柔声说道,“你想看孩子,跟我说一声便是,我让乳娘抱过去给你看,外面风大,你身子还没好,小心别着凉了。”

      他皱着眉,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个宫女,责怪她们办事不力,两个小姑娘低着头,瑟瑟发抖,咚咚磕了三个头,伏着身子退了出去。

      “你别碰我!”关门的声音惊醒了失神的羽浮,他浑身一颤,挣开墨澈的怀抱,一眨眼,泪水模糊了视线,眼泪汪汪地看着他,抓着他的衣裳领子,用力攥得手指发白,崩溃地质问道,“你把我的孩子藏到哪里去了?我的孩子呢?我和师兄的孩子呢?!”

      他们的咆哮吵醒了孩子,哇哇大哭,哭声如同一把利刃插在他的心上,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墨澈拉着他的手腕,把他带到床边,指着床上的孩子,嘴角微微上扬,面上带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就是你的孩子,也是我们的孩子。”

      “你胡说!他不是我的孩子!”羽浮不肯看那个孩子,也不信他说的话,扭头瞪着墨澈,冲他声嘶力竭地吼道,“你把师兄的孩子还给我。”

      墨澈的衣裳被他拽得凌乱。

      他抓着羽浮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眼底的柔情覆着一层薄薄的冰霜,无情地打破他的自欺欺人,把他抵在床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肚子上,捏着他的下巴,舔了舔唇,暧昧地说道,“这是我们的孩子,从始至终都是,那天在山洞里,与你巫山云雨的人,是我,你哭着在我身下婉转承欢的样子,我永远都忘不了。”

      “啊!”羽浮失声尖叫,捂着耳朵,哭着喊道,“你闭嘴!闭嘴!不要再说了……”

      一些遗忘的画面回到他的脑海里,走马观花,一幕幕,令他浑身僵硬。

      那天是墨澈和他……

      “啊!”

      他在哭,孩子也在哭。

      唯一的希望也被人亲手扼杀,他受不了,心口疼得狠,仿佛要裂开了似的,紧紧捂着胸口,转身便往外跑,被墨澈一把拉住,厉声问道,“你要去哪里?”

      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腕被拽得通红一片,还在用力挣扎,抽抽噎噎地说道,“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师兄,师兄……”

      墨澈脸色一沉,手上用力,把他拽到怀里,深深地吻了下去,堵住他的唇,交织的唇齿之间尝到咸涩的眼泪。

      “唔!”

      羽浮使上全身的劲在挣扎,用手拍打他的肩膀,手在旁边胡乱挥,抓到放在桌子上的茶杯,朝着他的头砸过去,很用力,下了死手,顿时血流如注。

      墨澈眉头一皱,松开了手。

      羽浮体力不支,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墨澈沉着脸,把人抱在怀里,大步往外走,不顾头上的伤,血顺着眼角落下,像是流的血泪,看上去很是可怖。

      哀莫大于心死,羽浮哭得双眼又红又肿,无力挣扎,被抱到寝宫,粗鲁地扔到床上,压在身下。

      “放开!畜牲……”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宫中响起,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墨澈有些生气,牢牢抓着他的手腕,把他压在身下。

      羽浮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没有办法阻止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

      他的身子还没好,如此一番折腾便又大病了一场,日日汤药不离口,养了好几个月,在此期间,他没有提过一句孩子,仿佛已经忘记了小皇子的存在,与他无关。

      病去如抽丝,他的神色一直不太好,人消瘦了一圈,腰细得双手都握得过来,脸上没有血色,惨白惨白的,看了叫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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