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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   老人涕泪横流,口中高呼:“神医神医,求您救救我这孙儿吧!”一到喻文州身前就跪下,若非他抱着孩子不好磕头,只怕这眨眼间头都磕破了。
      喻文州立即把凳子放下,接过孩子一面查看脸色,翻看眼睑,一面冷声问:“这孩子怎么发的病?”
      老者哭哭啼啼说不清,只模模糊糊听出来,刚才他一进门,就看见孩子倒在院子里,人事不知,慌得他一把抱起孩子就火急火燎跑来找喻文州了。
      喻文州抿紧双唇,将孩子侧放在条凳上,让片雪扶着孩子,片雪答应着把东西往时霜手里一塞,也不管有多少药包掉在地上,立马蹲下两手扶着孩子。喻文州才能抽出手来,一手按压孩子脑后,一手按压脖颈后背。
      周思顾苏雨杭几早就停了话,齐齐向这边看过来。苏雨杭见喻文州还真要行医,不由得一脸急切,大步流星走来,边走边说:“老翁,这路边摊恐怕医术不精,误了医治时机,你抱着孙儿随我去那边医堂!这药钱我出!”
      周思顾大骇,想阻止他,却已经阻止不了了,只好听他胡言,眼看苏雨杭拉起老者,还要去抱孩子,她毫不客气,一把扯住人,令他站在自己身边走动不得。
      老者急得推开他大骂:“喻先生是我们这赫赫有名的神医,你是什么人竟来捣乱!”
      见此,周思顾及时闪开,苏雨杭被推得倒退两步才站直身子。
      他脸色涨红,咬牙不语,周思顾见这人还要去打扰喻文州,立刻拉住他,“苏大人,人命关天的时候,你就莫生他气去打搅他了!”
      苏雨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使劲挣扎,本以为自己挣开瘦弱如竹的周思顾应该很容易,却不想怎么也挣不开,只好停下动作干看着喻文州,眉头打结,“我何尝不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时候,正因为这个我才着急——你可知道如今未在有司挂名的医者擅自行医若致人非命,按当朝律法判得有多重!轻则赐面徒流岭北,重者死刑!前几日他虽看过几个病人,可那些都不是大病急症,真正的医术几何未曾得知,要真出了事,论下来就是冒充医者,你觉得还有他这条命在吗!”
      原来如此,周思顾想笑却觉得实在不是时候,只能说:“苏兄为何这样笃定我家管家不行?”
      “你都说是管家了!”苏雨杭咬牙道,却不曾想,正在此时,那边竟传来了儿童的几声呕吐与老者的道谢,他诧异的看过去。

      那孩子已经悠然醒转,脸色依旧发青,却也缓解不少,声声啼哭声依然有些细弱,宛若游丝。但,显而易见的是这孩子已经被喻文州从鬼门关前拉回来了。
      老者喜极而泣,一面高喊:“神医”,一面对着抱着孩子的喻文州跪下,砰砰砰磕了几个头,慌得片雪立刻扶起老人。
      “阿翁,这孩子只是暂时无碍,还需要吃药。”喻文州神色淡淡,把孩子放回老者怀里。“我先开个方子给你,你过后去闻远药堂抓药吧。”

      那边杨大爷和周思顾几人一样,在老者抱着孙子跪在喻文州面前时就立在门口怔怔看着,听到喻文州说要开药方了,杨大爷立马喊:“大康,快把二姐写字的桌子抬去啊!”

      “哎。”杨大康答应一声,立马提着自家小女儿的小桌子健步如飞走到喻大夫面前,恭恭敬敬的放下,安安静静立在一边。
      喻文州道了声谢,安然坐下,片雪立刻铺上纸,放好砚台,给喻大夫伸出来的手里放上笔。
      随后就见他蘸墨写药方,一气呵成,眨眼间就写好方子交给那老者。“你这孙儿大约是吃了封血树树叶,日后可让他的双亲管好这孩子。”
      那老者道谢不止,腾出手来拿着药方,老泪纵横,“谢谢神医谢谢神医,这孩子命苦,早没了爹妈,原本是家中的老婆子在管照,今日她腰疼,没能起得来床,您给的药也喝光了,我早上出门做活,晚间才能为她拿来药……这才不小心让宝儿乱吃了东西……要不是您,我这孙儿怕是就要随他爹而去了……喻神医,您的大恩大德老头子我永生难忘!”
      说着他一手抱着孙子,一手从腰里哆哆嗦嗦摸出一串铜钱,拿给喻文州。“喻神医,这点钱,您千万不要嫌弃。”
      喻文州拜拜手不接,“医者本分,无需其他。这药一日一服,需服半月,且去前面闻远药堂抓药吧。”
      老者慌了,不敢硬塞给喻文州,只好转身把钱塞给片雪。片雪也束手不接,还关切道:“老伯,你快去抓药吧,闻远药堂就要关门了,莫要耽搁了。哦,还有,你老记着,必得是闻远药堂啊,其他地方可不行啊!”
      闻言老者眼泪又掉了下来,一面不停道谢,一面抱着孙子蹒跚离开。
      此时喻文州也站起来,提着小桌子就要还回去。
      杨大康哪能让他劳动,立刻接过桌子,“喻先生,我来我来,怎敢劳烦您!”
      喻文州只好把桌子递给他,朝他道谢又朝杨大爷道谢后,依然提着条凳,后面跟着片雪悠然而去。
      周思顾立刻跟上去,走了两步才发现苏雨杭还愣在原地,嬉笑着回来拍了拍他肩膀,“苏兄,走了!”
      “啧啧,了不得了不得!我竟看错了!”苏雨杭半天才回过神来,依然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时霜时风对视两眼,两人一手提着盒子,一手挽着自家大人跟在周思顾后头。
      “如何?”周思顾对苏雨杭挑眉一笑。
      “是我看错了……喻先生原来不止是个管家……”停了片刻,他又道:“还是个医术高明的管家……”
      “去你的!”周思顾笑骂一声,苏雨杭也笑出了声,“我哪说错了?”
      两人说笑间已经到了。
      前面的喻文州、片雪先进了门,接着周思顾跨进门,苏雨杭紧跟其后,在门外,还对喻文州微笑致意,“喻先生,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苏大人无事。”喻文州点头关门。
      “哎,喻文州,我还在门外呢!”
      苏雨杭急忙双手抵住门扇,他晓得,这个时候,应该说是许多时候,周思顾在自己这管家面前不怎么做得了主……
      “哦,苏大人还有事?”
      喻文州停住手,留了道缝,从缝里问。
      “我……”苏雨杭忙向身后摆手,“时霜时风,点心盒子点心盒子!”
      时霜时风立刻递上来。
      喻文州不接,“我这泼皮骗子,无赖之人,区区管家,实在不配接苏大人的东西。”
      苏雨杭赔笑:“你我君子之交,何曾看重身份这些身外之物?何况这可是我妹妹特地为你准备的点心……”
      “是啊,文州,这点心实在少不得……”身后周思顾可怜巴巴的嘟囔。
      缝即刻大了些,喻先生从内伸出手将两个盒子都提了进来。
      苏雨杭跟着盒子也要进去,没想到门擦着他鼻子关了……
      苏尚书瞠目结舌,拍门大怒:“喻文州!你这个流氓管家!思顾小弟!让我进去!周思顾!你可是朝廷命官,不能让区区管家欺负到头上去!”
      “啧~”周思顾听着声音有些踌躇,“文州,让他进来吧,咱家也不差他这口饭……”
      喻文州提着食盒走进屋,瞧都没瞧周思顾一眼,意思很明显。
      “呃……”周思顾无奈,“总让他在外面这么吵也不是办法啊……”
      “等他吵累了就安静了。”
      “哦,也是个办法……”周思顾只好点头跟着喻文州进屋。

      今秋,因为大邯最为尊贵的两个女子——赵皇后与九公主都病了,前者是真病了,风寒;后者是被罚跪,腿疼,导致秋猎搁置,未能成行。故而今年的游秋宴,比以往隆重不少。许多官员的家眷,待字闺中的小姐都早早开始准备此次宴会。
      周思顾坐在马车内,无聊的支着头,前面是喻文州在赶车,身边是片雪掀着帘子,稀奇的望路上那些华丽的马车。他是周思顾拜别师傅回家探望生母,如今早已改嫁县令的江铃给她的仆役。两年前来王城时不过十四岁,现在也才十六。
      十六七岁本就是好奇心旺盛的年纪,可因为同朝为官的世家子弟都是一双势利眼,不大看得起自家主子,每有宴会都极少邀请他,同时自家主子又不怎么合群,也不怎么爱出门逛,这两年,片雪虽身在以繁华闻名的王城古都,也还是憋得够呛。
      时逢今日这般盛大的皇家宴会,各家马车莫不装扮得华美非常,因而,尚在去往宫廷的路上就让片雪看得移不开眼。
      “哇!大人,您看!”片雪扒着窗惊呼,周思顾往外望去,在路上几辆与他们同行的马车里,她一眼看去,就知道片雪必然说的是左前那辆。香柏木,汗血马,果然华贵,这也罢了,那车厢车辕上竟是用华美柔软的丝绸做成假花装饰。
      平常人甚至做不到用麻布做衣服,许多人在尚在秋风中穿着单薄褴褛的衣衫瑟瑟发抖……
      周思顾眼底一暗。
      喻文州像是知道马车内周思顾的低气压,低声道:“那是枢密院部长陈大人家的马车,他家正夫人膝下无子,便接来娘家的侄女充亲女养着,他家马车奢华也是因为……”
      喻文州惯常不会在背后议论他人性格容貌,即使是长乐那样娇蛮霸道,也不曾说过半句多的。唯有周思顾受她所累,触怒皇后的那次,才不平了几句。
      “因为什么?”片雪最是个好听八卦的,见喻文州沉默,不由得起身连连追问。
      周思顾叹着气拉片雪坐好,掀起帘子让他看,并非喻文州不想说完,而是两架马车此时离得近了,不好再解释。
      片雪吐吐舌头,规规矩矩坐好。
      前面两辆马车忽然停了,把路死死堵住,喻文州只好等在后面。
      只见右侧那辆比陈家马车稍显朴素,但依然华贵的马车上一位夫人掀起帘子,随即陈夫人也掀开帘子,两人言笑晏晏。
      周思顾认出来,另一位是曾侍郎的夫人。
      两人说了几句后,后面的人都有些不耐,前面陈家老爷也遣人来问,大约也在奇怪自家夫人怎么停了。可两位夫人明显谈性正浓,如泥娃娃化在一堆,怕是一时之间分开不得,索性那位夫人应陈夫人要求,由侍女扶着下了自家马车坐上了陈家马车。
      这下两辆马车才又往前走。
      周思顾对此真是无言以对,无法理解刚刚两位夫人是怎么想的。她自五岁爹爹去世后就被江铃送到山上,直到十八岁下山时她踌躇良久,才被喻文州劝说去探望了江铃一次。
      江铃在她心里留下的影子十分模糊,两人相对无言,周思顾只觉得她还是很漂亮,一如十几年前爹爹还在世时一般,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不会老似的。许久后,江铃才唤了她一声思顾。等她要走了,才叫一个男孩出来跟她走,说是日后照料她。
      也许是江铃给她留下的影子太浅了,又也许是太深了,搞得她以为所有妇人都是如江铃一般,从不操心柴米油盐,从不关心家长里短,从不与友道断长,只关心自己能否风花雪月,吟诗作画。
      “你可知道苏家六小姐来京了吗?”
      周思顾猛然听到苏小姐三个字,便疑心是苏雨杭妹妹,听着声音是从与之并行的陈家马车里传出来的,她立即尖着耳朵听陈夫人要说什么。
      “苏首辅什么时候添了六小姐?”接着是曾夫人疑惑的声音。
      “曾姨,不是苏首辅家的,而是苏首辅表亲家的,尚书部那边那个苏雨杭的妹妹。”
      一个更为年轻的女声抢答,这大约就是陈夫人养在身边的侄女——陈小姐了。周思顾猜想。
      “哦,原来是他家妹妹啊!”听声音周思顾就知道曾夫人并没什么兴趣,只是因为在陈夫人面前,才不得不装得很感兴趣。
      “不知道他家妹子这时候入京是来干嘛呢?”
      “曾妹妹你竟然还不知道?”又是陈夫人压抑的嗓音。
      “哇,大人,九公主送得马车可真好,坐了这么久也不觉得累呢!记得我们入京时那马车……”突然,片雪拍着柔软的鹿皮坐垫,兴奋嚷嚷。
      这么一嚷,周思顾不由得想到:长乐送的这架马车的确不错,外表朴素,里面装潢却不简单,其配置恐怕是陈家夫人那辆马车也赶不上的。令她十分满意,不然当初也不会感动得第二天就停了书信教学了……
      哎!周思顾一拍脑袋,想那跟那去了!片雪这一吵,旁边马车说什么都听不见了,她懊恼得要叫片雪闭嘴,就先听到马车外喻文州的沉声警告——“片雪安静!”
      片雪立刻噤声,乖乖坐好,不敢出声也不敢动。
      周思顾赞赏的看了帘子外的喻文州一眼——果然是天下第一好的文州,总能急她所急,想她所想……她立刻集中精神听陈夫人说话。
      再听时,不知道两人讲到哪里了,只听得陈夫人的声音道:
      “……苏家这个小姐早和云城贾家定了娃娃亲,那贾家虽然不是什么高官之家,可也算儒商世家,积攒了厚厚一笔家业。这贾公子也是仪表堂堂,被长辈教养得温文尔雅。”
      “如此说来,苏小姐得良人相伴,也是十分美事了……”
      “美事什么呀,这个苏小姐可不是佳人子,性格跋扈飞扬,在家中,甚至于不许下人提她名字里一个字,若无意说错了,能把人活活打残呢。”
      曾夫人吸了口气,“这……”
      “不止如此,她在云城,仗着家中兄长是尚书,表伯伯是首辅,常常走在街上时,对来往行人动辄打骂……”
      “啧啧,她父母不管吗?”
      “何曾管的住,完全就是云城的……”陈夫人声音忽然低了,周思顾听不清,但大概猜得到恐怕陈夫人是要说:云城的九公主……
      “啊,竟然如此了吗?”果然,曾夫人声音诧异中带了点理所当然,毕竟如九公主那般的,实在没人镇的住。“竟和她一样了,那贾家还不退婚?若过了门,不得闹得鸡犬不宁?”
      “谁说不是呢,贾家要退婚,可贾公子不知道为什么不干啊,急得贾家长辈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贾公子就是不退婚啊。”
      “傻小子一个……”曾夫人的声音饱含感叹。
      忽然,一直没出声的陈小姐抢着出声:“才不是呢,贾公子这是真的重诺守信……”
      周思顾听着这声音里满含着情思与对这个仪表堂堂,温文尔雅的贾公子的向往,不由得联想起前两年的一件旧事。当初与她同年考进的探花末甲也是个清俊的郎君。下榜那日被陈小姐一眼看中,软磨硬泡让陈夫人去提亲。
      没想到那探花早有妻子,妻子还身怀六甲。陈小姐自然不甘,日日哭闹,逼得陈家不知许了什么好处才让那探花休了发妻,抛妻弃子和陈小姐定了亲。
      半年过后,陈小姐马上十八,嫁衣都备好了也没得嫁。那探花不晓得那根筋不对,也可能是上天看这两人可恶,该得现世报了。就在老丈人大寿这天,探花喝得酩酊大醉,偷偷跑上陈家内院,说要看望看望生了病的陈小姐。没想到,他一见小姐真容,骇得酒都醒了,一路跌跌撞撞跑出来,嘴里还喊着:“这不是我的陈小姐!不是和我订亲事的人!是妖怪是妖怪!陈小姐不是这个妖怪样子!”
      探花身后还追着一个陈小姐尖利的声音:“你既然和我定了亲,还管那日见的是谁!”
      “我决不和你成亲!”探花边跑边大喊。
      满堂客人就看着他疯疯癫癫从陈家内院跑出来,几个奴仆都拉不住,陈夫人陈老爷气得脸都白了,等听了几句,所有人也就明白了:当初与探花定亲的“陈小姐”恐怕只是真正的陈小姐假借的托……最后那探花回家后一直神志不清,成亲前夜竟落到河里溺死了……
      自此,陈家小姐貌丑跋扈还骗婚的名声在整个王城都出了名,荣登京城最不想娶女子榜首。要晓得从前缠绵榜首的可一直是九公主啊……故而,这陈小姐,如今年近二十,依然无人敢娶。
      周思顾一面笑,一面想这陈小姐如今最看重的怕就是男人守不守信了……
      “确实确实,这贾公子必定就是这么想的……”曾夫人的声音也不大自然,想必是想起前两年的事了。
      “只这一点就不知比天下多少男人强了!”陈夫人也想起宝贝侄女的糟心事,言语忿忿,接着没听见曾夫人附和,大约是在点头吧。
      “可是这苏小姐真是不知珍惜,还不知廉耻的和一家妓院里的琴师搅和到一起去了,常常独自去那青楼……”“啧!”曾夫人倒吸一口凉气,“全城人都知道了,贾家公子还不信,一日被朋友设计诓去喝酒,到了那烟柳之地,除了红倌竟还撞见了自己的未婚妻……”
      “这苏小姐也真是厉害,被自己未婚夫撞见了也不羞,反而理直气壮得很,一纸解亲书就甩在贾公子脸上。”
      “老天,苏家竟然教养出这样的女儿……”
      “后来,贾家上苏家讨个说法,反被苏小姐骂出门——说是有她哥哥她伯伯在,区区商贾也敢动她?贾家哪里咽的下这口气,也不想别家步他家后尘,便把其中原委伸扬出来,为此,那苏小姐如今已十六,在云城无人敢上门提亲。”
      “这样的女人谁家敢要呢?”
      陈夫人像是听了个笑话,语带嘲讽:“呵呵,苏尚书就这一个亲妹妹,还能让她留在云城做老姑娘?如今不就接来京城了。而且,尚书不是还有个好友,叫周什么的吗,要不是御口许他不婚,恐怕早就被诓着上门了……”陈小姐也咯咯笑起来,“母亲说得不错,曾姨且看,今日宴会上,苏尚书不知道要怎样没皮没脸的哄人做他这绿头乌龟妹夫呢……”
      周思顾已经听不下去了,她冷着脸,先不论这事是真是假,就听陈家夫人陈家小姐如此肆意议论,虽然不是当街,可比当街好多少?她在旁边马车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莫说外面街上的行人了。何况这还是在赴宴途中,只怕待会到了宴会上,苏雨杭的妹妹马上就要“名声大噪”了。
      周思顾起身凑到门帘边,要叫喻文州赶快点,离开这恶心死人的陈家母女,她话还没说呢,只见喻文州手中鞭子高高一扬,马匹长鸣一声,极速往前奔去。
      去往万怡宫的道就是越近越窄,喻文州这一急急一下,把陈家那两匹马惊得冲向路边,好在马夫及时拉住,可车子还是重重的歪了一下,车中传来三四声惊呼,惊呼平息后,马车里的侍女立马打起帘子,连连骂人。
      周思顾抓着门框才稳住身子,后面的片雪早把头碰了一下,还不敢呼痛。
      她愕然的看向喻文州,才发现他脸色铁青,手中紧紧攥着马鞭,攥得指甲都泛白了。
      能让温润如玉,素有君子之风的喻先生激动成这样……周思顾都觉得稀奇,她忽然想起,这几日来,苏雨杭送她点心时,都顺带着送喻文州一份。而且照她刚刚回家那日的意思,两人仿佛在此前认得了。
      且此刻看来,喻先生对苏小姐仿佛决不止动了对初识的友人之妹的心思……
      周思顾恍然大悟,同时觉得为了这几天苏小姐做的点心,以及与苏雨杭的交谊,她是该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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