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物》玫瑰猪猪

28、浪漫的大年夜

　　大年夜，几乎对于所有的中国人来说，都是一种温馨而又终极的诱惑：无论你身处天涯海角，无论你忙于种种事项，在这一晚上，你都渴望回到那个属于你所特有的“家”里去，回到你的亲人身边，安安静静地吃一顿饺子，听着鞭炮在耳边噼里啪啦炸响，心里若有所定，若有所依。
　　对于水盈来说，自然也不例外。
　　大年夜呆在家中，让她觉得温暖、自在。
　　她穿着厚厚的妈妈做的棉衣，趿拉着同样是妈妈做的棉拖鞋，在屋子里和院落里走来走去。
　　帮妈妈包饺子，站在门口请过世的爷爷回家过年，或者陪小侄子一起放鞭炮，这些，都是简单而又让人快乐的事情。
　　只不过，全家人终于坐在圆桌旁，对着满桌子饭菜吃饺子、喝她带回来的香槟，一边兴致勃勃看电视的时候，她莫名的有些落寞：
　　小侄子已经4岁，好像一个小猴子一样，不停的在家人身边窜来窜去，说着童稚的话语，耍着各种让人头疼而又好笑的把戏……但是玩累了，或者饿了，总会软软地依到嫂子身边，低声说：“妈，我饿，我想吃这个，那个，还有那个……”
　　嫂子就会亲昵疼爱地摸摸他的头，然后在他面前的小碟子里，堆满他想吃的饭菜，尽管如此，爷爷奶奶和爸爸，还是不停地为他夹菜，眼里流露出慈爱的眼光；小孩子虽然埋头大吃，似乎浑然不觉，脸上却流露出非常得意的窃笑……
　　那种感觉，似乎就叫：幸福。
　　水盈的心，好似一个酥软的棉花糖，一下子掉入酱缸，说不出的黏糊、沉重。
　　这时，小弟又抛开筷子，拿起手机跑到外面去接了：
　　“喂，干什么，不就是在吃年夜饭吗？……又没到12点，打什么电话……好了，乖，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满不在意地说着，就挂了电话；回来，年轻俊秀的脸上，便泛着生动美丽的光辉，连眼睛里的神采，也似乎飞扬起来。
　　恋爱，毕竟是美好的。
　　水盈默默地扒完饺子，正要去端瓜子和果盘，电话铃突然响了，她心里蓦地一动——
　　“姐，你的，快去接呀！”小弟指指里间，脸上露出促狭的神情，全家人也都露出会心的微笑，“一定是云起的！”水妈妈乐呵呵地说。
　　水盈脸上有些挂不住，急忙快步走进里间，接起电话：“喂？”
　　“水盈，你现在在做什么呀？”对面居然传来景辉爽朗而又亲切的声音。
　　“没做什么，吃饭呀。”水盈莫名地有些失望。
　　“怎么，不想接我的电话？”景辉立即敏感地问。
　　“没有啊！”
　　“那你的情绪怎么这么低落？”
　　“哪有？”水盈急忙把话岔过去，关心地问起他的情况。
　　“我啊，刚才给家人打过电话，他们都挺好的。”
　　“那你呢？”
　　“我，我现在正在外地出差，你听……”他似乎把手机拿开去，背景音乐果然很嘈杂。
　　“不会吧？”
　　“怎么不会？巧的是，刚好在你老家这个城市……怎么样，要不要我过去给你和二老拜年？”景辉似乎是促狭的语调。
　　“别开玩笑了！”水盈心里咯噔了一声，却随口推脱着。
　　“看来你是不欢迎我呀~~~~~”景辉的语调拖得很长，“是不是我不如那个巫师英俊潇洒、英明神武，不够资格假扮你的男友？”
　　“什么呀？”水盈听出他的醋意与失落，不禁有些尴尬。
　　“怎么，那个白巫师难道现在不是正坐在你家的饭桌前，陪你家人用饭吗——还说不是！”景辉似乎喝了一些酒，话语里的醋意竟更浓了。
　　水盈蹙眉：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心里瞬间掠过一丝丝歉疚。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妨告诉你，本来是想请他帮忙的，不料上车前出了一点状况，他就没跟我回来。”她咬着下唇说，技巧性地隐瞒了云起跟自己回来的事实。
　　“啊，真的吗？那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让我陪你一起回来呀？”那端似乎大着舌头说。
　　“景辉，你是我的好朋友，也可以说是知己、大哥，你知道，我一直都很感激你，希望你幸福……然而，我不是能给你幸福的那个人，你明白吗？”水盈放柔声线，特别委婉恳切地说。
　　“谁说的，水盈，只要你愿意，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而你，只要幸福，我就会……很快乐……”砰的一声，那人的头似乎磕到桌子上。
　　“景辉，你没事吧？”她忍不住揪心。
　　“没事，我怎么会有事？……不过，水盈，我真的很……喜欢你……从你冒冒失失进入公司第一天起，我就忍不住，故意找你麻烦……一直到后来，你感情出了问题，我虽然万分心疼、不平……但是，我还以为，我终于有了机会……水盈，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你知道，我真的好爱你……”
　　“对不起，景辉，我已经错过一次，因为第一面的错觉，对那人投放了太多感情和时间……现在，我已经禁不起再错，更不想——误人误己！……忘了我吧，希望你在新的一年里，有新的开始！”说着，水盈果断地挂了电话，眼睛里，却不觉涌满了泪水，内心里又酸又痛，说不出是感动还是伤感：
　　你爱的人早已飞走了；爱你的人，你却只能忍心伤害，无法接受。
　　蓦地，手机铃声又响了——
　　“拜托，景辉，你冷静一下，不要再打来电话了！”水盈瞬间接通，有些无奈地说。
　　“小盈，是我。”那端居然传来何允文那温和而又亲昵的嗓音，还微微有一丝诧异，不过他掩饰得很好。
　　“你打电话干什么？”水盈的嗓音蓦地生冷僵硬起来。
　　“没什么，只是想问候你一声，顺便……问候，二老好。”对方结结巴巴地说。
　　“好，我谢谢你的……好心好意，只不过，希望你以后最好不要随便打电话，免得制造不必要的麻烦……再、见！”水盈几乎是咬着牙齿，有些抓狂地挂了电话。
　　如果说景辉的电话让她有些心乱的话，何允文的电话就干脆让她心烦了——事已至此，他居然还有脸打电话来！是因为自己不够决绝吗？……无论如何，她不想再和那个男人有任何一丝的联系。
　　想到这里，她甩甩头，打开门，对家人说：“我出去走走。”
　　走出院子，在门外转了转，只见夜色漆黑，灯火明亮，不时有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传来。
　　仰面，寂寥的夜空中，只有一弯弦月：
　　原来，人圆，月不圆。
　　天地之大，似乎也只有这弯月懂自己的心事了！
　　想到这里，她忽然想把这弯月看个仔细：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回转院子，起身沿着东厢房的楼梯，上了平房。
　　站在主屋的平房上，她裹紧棉袄，习惯性地朝北面的夜空和田野望过去：
　　夜空是幽幽的蓝，田野里黑漆漆的一片，偶尔有坟头前，点着红红的烛火，是那孝顺的儿孙点的。
　　水盈望着这片熟悉的天空与田野，感觉到熟悉的寂寞与心安：
　　恍惚中，她还是那个孤寂的少女，喜欢在无聊或伤感的时候登高，默默地观赏这片天空或原野，并且相信，在某一时刻，它们是完全与自己契合，并且能，完全将自己包容。
　　“嘿，傻瓜，你不冷吗？”一个促狭而又悦耳的嗓音蓦然响起。
　　下一刻，一袭美丽的红色大衣披在她的肩上，瞬间，头顶的星光也似乎璀璨起来。
　　“云起，是你？”她抚摸着那柔美丰茂的毛领，忍不住惊喜。
　　“是我，但不是我的皮毛。”他调皮地说。
　　恍惚中，越过一个飘渺而又美妙的身影，转瞬飘到原野上去了。
　　“我本来想去北京吃烤鸭的，不过想不到你这么不开心……来来来，我给你变些戏法吧！”
　　话语刚落，飘渺身影的手法宛如鲜花般绽放，随即抛向天空，大朵大朵的红灯笼开始悠悠飘落……
　　然后是蓝色的曳着长尾的流星……
　　是一朵朵如梦如幻的紫色百合……
　　是一个个可爱的天使展开了洁白的翅膀飞翔……
　　最后，云起的身影开始实体化，他悬浮在半空中，脚下是蓝紫色的云朵。只见他身形疾转，双手连挥，很快，一幅幅动人的画面在天边出现：
　　一个瘦弱的美丽的少女走在天边，长发流水般披垂，身影是那么落寞。
　　她的身后，天荒地老，水流断绝，一切都显得那么沧桑，无奈。
　　无奈，她坐了下来，双手捧着发顶，默默凝望……
　　良久，奇景开始出现——一朵一朵的白云从她脚边出现，浮动于前面的天空，瞬间千姿百态，令人目眩神迷。
　　“啊~~~~~~”远远凝望的水盈不觉惊叫一声：好美！
　　瞬间，她心里仿佛明白了什么，内心顿时轻松欢畅了许多。
　　原来，行到水穷处，便是：坐看云起时。
　　这时，有人从身后悄悄地拥住了她……那么温暖，安宁。

作者有话说

　　今天终于有空，索性写长了些，也算是回馈读者。
亲亲，啵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