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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午夜醒来竟离婚 ...

  •   恍惚处在梦的河流中,被许多蓝色紫色海藻缠绕,男人的影像隐隐浮现,随即被一只凶恶彪悍的大白鲨拖走……
      洛水盈下意识地用腿一扫,竟然扫了个空,顿时心惊汗爆,蓦然清醒,跃身而起的同时,已经摁亮了床头的水晶壁灯(里面镶嵌着两人正甜蜜地依偎的婚纱照),淡绿色的柔和光芒映照出半张床——
      那一半,果然是平平展展,空着。
      心里莫名的,就开始缺了一个角……
      摸出永远不关的手机,就着淡蓝色的荧光,看见时钟已经指向两点一刻,凌晨。
      允文竟然还没有回来!
      最初的揪心过后,随之而来的是莫名的愤怒:随着婚期将近,最近两天,这厮竟然回来得越来越晚,好容易抓到他的人或电话,竟然只有一个字:忙~~~~
      洛水盈不禁苦笑,莫名地想起一句话:
      男人爱得真,会舍得为你花钱;男人爱得深,会舍得为你花时间!
      可是允文,咱俩相恋7年,婚期都订了,就订在下月初十,连婚纱照都拍了(床头那浪漫唯美的像片灯即是其一),我又怎能因为这一点点异常而怀疑你?
      环顾室内,白色的家具,淡紫的窗帘,淡粉的床上用品,头顶还悬挂着美丽优雅的水晶吊灯,散发着荧荧的光彩,那是唯一一个允文亲手选的,说是要送给水盈,好感谢她等了他这么多年!不管如何,反正两人现在算是尘埃落定了。
      想到这里,忍不住就拨了自己手机里设定的“1”,结果那端机械的女声提示说: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没想到从最初几个小时持续的“无法接通”,竟然变成了“已关机”!
      洛水盈的心,不由自主地紧缩起来。
      为了镇定,她去客厅的饮水机旁接了点水,然后端着杯子,打算到旁边的书房上一会网,也好平复一下狂躁而无奈的心绪。
      不料,一开门,竟被流泻而出的雪亮灯光刺得睁不开眼睛,手臂下意识地抬起,待她适应了强光,揉揉酸涩的眼睛,才发现:
      何允文正端坐在电脑前,手拿刚刚打印出的一份文件,表情难明地审视着,而后缓缓抬头,看见她,脸上神情倏忽一变,却又努力镇定:“你不是睡了吗,怎么又突然起来了?我看你睡得正香,就没……”说着,似乎想将那文件往身后藏……
      “喂,什么东西,怕被我看见?”水盈疑窦顿生,一个箭步,将文件抓到手中,只匆匆一瞥,便颜色大变,然后,难以置信地盯了那人一眼,又迅速地把文件浏览两遍,然后又一字一字地看了两遍,最后,终于颤抖着嘴唇问:“离婚协议,你这是什么意思——要和我离婚吗?”她忍不住话语如刀锋一样锋利,浓烈的黑眼睛紧盯着他,那人竟有些不敢迎视,禁不住嗫嚅着——
      “我本来想先搬出去,这个东西,等以后再给你看……没想到,你会突然醒来……”他怯怯地瞟她一眼,又咬了一下下唇,鼓足勇气道,“不过,既然你看见了,我也就索性把话说清楚吧,按上面说的,我要和你——协议、离婚;因为还没有正式举行婚礼,你也可以当成分手——总之,我不能再和你在一起!”
      看到洛水盈的脸瞬间惨白,嘴唇哆嗦如风雨中的树叶,他随即又加了一句,“如果你觉得我的条件还不够优厚,我可以再给你一小笔钱;同时,我也想附加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要打扰我,就当你生命中从未有我这个人出现——可以吗?”
      说着,他又把一摞钱推过来,“这里是1万,加上存折上那4万,连同这个我们一起供的三室一厅,一共是49万;我想,即便你以后一个人,也可以逍遥度日了,当然,你也可以找个比我更好的……”说着,那瘦削的薄唇紧抿起来。
      原来,男人无情起来,竟然可以那样残酷!
      而洛水盈在觉得宛如被人重甩一耳光后,心脏也随即紧缩起来,一起收缩的,还有她的瞳孔,里面射出愤激的光芒:“呵呵,何允文,我该感激你对我这么大方对不对,毕竟,对于一个没有正式举行婚礼的女人,你居然还肯这样认真地履行协议离婚的手续,已经算是男人中的异类了……不过……”她说到这里,胸脯急剧起伏,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终于,她沙嘎着嗓子问,“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
      原来,她最终也不能免俗,最终也不得不求助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好让她明白所谓的真相,是怎样的可惨与可笑!
      “呵呵,有这个必要吗?”允文狐疑地望着她,奇怪她怎能在立即就要扑上来撕扯自己后,瞬间冷静下来。
      “有,我坚持!”她勉强抑制住颤抖,居然还凄冷的优雅着。
      望着那惨白而不失灵秀的容颜,允文竟有片刻的不忍,随即,他硬下心肠,缓缓道:“就在前几天,我母亲陪我买家电的时候,我遇见了一个女孩……当我看见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这颗心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并且,我发誓,我一定要得到她;所以……”
      他望着她,有些艰难、怔忡的,“我只能对你说抱歉!”
      “呵,谁愿意为爱说抱歉!”洛水盈竟然苦笑着惨然道,随即就目光炯炯地紧盯着他,“就因为一个卖家电的女孩,你就要放弃我们将近8年的感情吗?你就真的忍心?”说着,她的声音急剧地颤抖着。
      “水盈,你以为我真的忍心?”何允文低下头,竟握住了她的双肩,那手竟异常冰凉,而目光,也宛如混杂冰块的火光,只听他艰难道,“只是,就这样生活在一起,你不觉得不道德吗——婚姻不应该仅仅是习惯和怜悯……”他用同情的目光,居高临下地凝望着她——
      啪~~~水盈右手猛挥,甩了他一记重重的耳光,霎时,那张俊秀斯文的脸上,出现四只浮凸的指印,顿时令那人狼狈了不少。
      “你,你居然打我?好好,这样我也走得甘心!”何允文先是一懵,睁大了眼睛,随即恨恨地瞪她一眼,掉头就想往外走——
      “对不起,允文,你不要走,我承认我刚才是太冲动了,一时气昏了头,对不起……”水盈心一沉,蓦地拽住他的胳膊,将他的胳膊紧紧抱在怀里,几乎是拖着他,“看在我们多年的感情份上,看在我等了你那么久,不要走,好不好?”她几乎是泣不成声了,浑身颤抖得厉害。
      “哼,本来我还有些不忍……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自己多保重吧!”西装革履、头发凌乱的男人狠狠地摇了摇头,拎着小提箱走了出去。
      走到门前,蓦然回头,冷冷道:“对了,你签了字,最好公证一下,我不想以后有什么……不必要的瓜葛。”他眼里有一丝不确定,似乎还有一丝丝厌恶?

      “你,允文,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狠心……”水盈又想拉他,他狠狠摔开手,“好了,给自己留点尊严好不好?”水盈如遭雷击,手指忍不住一根一根松开……
      只听咚的一声,防盗门砰然一声关上,她的心也似乎被夹碎成千片万片……而后咚咚咚的脚步声连绵而下,渐渐消失。
      夜,静得可怕。
      洛水盈坐下来,失措的,把那文件又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不禁发出一声惨笑:“哈,天下居然还有这样滑稽的事:还没正式举行婚礼,居然就要离婚——这该感谢那一台家电么?……恩,居然连签名都签好了!”真是莫大的嘲讽!
      男人心,海底针……
      衣不如旧,人不如新——她似乎都凌乱了。
      久久以后,浑身僵冷、头疼如剜的她来到卫生间,放了慢慢一浴缸水,加了玫瑰和香精,又开了浴霸,让温暖的强光照耀自己,却依然蜷缩双腿,抱着胳膊,冷得厉害……
      恍惚之间,记忆如晶亮的碎片,纷纷涌来……
      时至今日,她依然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见允文的情景,那还是在高二,他作为转校生,穿着淡蓝色的衬衫,头发乌黑微卷,皮肤白皙,长相文秀,戴着半边框的眼镜,文质彬彬地站在讲台上,轻声说:“大家好,我叫何允文,刚转学来的,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和大家和睦相处,共同进步!”说完露出羞涩的一笑,那笑容如花瓣上的露珠一样澄澈。
      “哎,你是不是还有个双胞胎弟弟叫何允武?”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一个女生蓦然开口道,那声音异常清脆、促狭。
      允文接触到一双灵动狡黠的眼睛,忍不住点头道:“是啊,你怎么知道?”那一点钝钝的木呆顿时让女孩莞尔,全班哄笑。
      自然,那女孩就是水盈。
      后来,水盈经常有事没事爱招惹他,两人终于在允文大三的时候,走到一起。那时,复读一年的水盈刚大二而已。而且,允文虽然有些呆头鹅的样子,但那斯文靓仔的外型以及温和持重的性格,还是令一些女生暗中心仪不已。可以说,允文是一向大条的水盈费尽心思才争取到手的!
      不过,到手以后,真的很甜蜜。
      每天早上,允文都会带早点给她,还会帮她占自习的座位,帮她复习迎考,给她买喜欢吃的棉花糖之类。
      记得有一次,她非要拉允文一起体会小雨中的浪漫,结果水盈当天晚上就病了。第二天,允文硬拉她去输液,后来还一直在床边陪她,中间还出去帮她买最喜欢的漫画回来。
      结果,进诊所的时候,竟然不小心,一头撞在门柱上,头上起了个大包。医生检视的时候,发现他脸红得厉害,眼睛也水汪汪的,一用听诊器才知道,这家伙竟然是肺炎,医生当时就忍不住下了个结论:“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为了爱情不要命似的!”
      那一刻,水盈心里,真是又疼痛,又甜蜜,又悱恻:唉,这个呆呆的良人,叫她怎能不爱他?
      所以,后来允文大学毕业后又去读研究生,她也是无比支持,只因为她相信:他的个性比较单一,更适合搞学问;自己不能为了一时儿女情长,而非要他过早踏入社会。
      那时,父亲还警告她说:“小心,你把男人培养好了,被别的女人抢走!”她还不以为然,笃定得很。
      虽然,读研那两年,允文确实疏远了自己很多,但总是隔一段时间就回来看自己,而且隔两天总会有一个电话,对她的生活关心得无微不至,让她总疑心他就在自己身边。
      可是,允文留在研究所工作后,她确实觉得,两人之间渐渐没什么话说,常常对面枯坐半天,也没有几句话说,而允文对她还是那么尊重、体贴,就连半月一次的房市,也很是尽心。
      终于,一个月前,两人宣布订婚,开始将结婚提上日程,洛家人才算松了一口气,水盈自己的心,也恍惚落了地。
      只是,她总觉得允文有些变了,可究竟哪些地方变了,她又说不出来。
      只是最近几天,允文确实有些反常,总是早出晚归不说,连碰一下她的手指头也跟触电一般;偶尔还会望着桌上插的马蹄莲发呆。
      有一次,他还自言自语着:“马蹄莲真是又简单,又美到极致——实在是,太让人动心了!”
      “那百合呢?”水盈忍不住问出自己最爱的花朵,那也是以前允文最爱送自己的花。
      “啊,百合当然好,可是据说,百合会让生长过的土壤板结呢,其实是种很霸道的花!”他瞥了她一眼,半开玩笑着。
      “什么,你找死是吧,据说这么说我?”她佯怒着,将他扑倒在沙发上,而他居然错愕着微微抵挡,还皱着眉道,“你就不能淑女些吗?”
      “去,还没结婚就开始嫌弃我了是吧?”她随手将他甩开,忿忿地去书房上网,而他则躺在沙发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唉,日子……很平常,百年……如一日!”
      那一刻,水盈剔然心惊:他已经开始厌倦自己,以及和自己在一起的日子了吗?莫非再坚贞的爱情,都敌不过时间?
      但是随即,允文就开始走进厨房做饭,她的心又开始落到实地:饮食男女,饮食男女,或许时间长了,男女之间都会有最初的激情,演变成平淡如水的相守吧?
      谁料,曾经海誓山盟的感情,原来真的敌不过时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午夜醒来竟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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