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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幽阁曲径
彧苏,闻啼声于耳。望昨宵共寝之人度窗前,翼散台下,而未见其景。
毂觉,彧未问之,而自答曰:“余素好此物,今捎帛寄余之故人也。”
彧乃甚讶。
毂曰:“兄亦欲啖食于案焉。兄顾楼而未观之,惜哉,未若余引兄览之,可乎?”
彧起而应之。
毂导彧于铜,以檀木理其发,复绕指间。
彧因以蹙眉,而曰:“彧素无断袖之好,君抑宜自重。”
毂笑而曰:“然昨宵之事当作何解?”
彧曰:“只一宵,君何执于此?况彧内子倘待阁中,因以盼彧,彧安能负其而从君耳。若视其容悦因之令其就己,岂非□□常而曲私欲?君宜自察,或彧言之过矣。”
毂逐大笑,其声清越,若竹相击。
其揽彧起,曰:“舍下间关莺啼,莫若余备酒茶素食,引兄观之,余知兄自颖川至此,亦非易事。既兄前已允之,余岂可不事兄耳?”
毂笑而去,彧从容步其后,色平而无澜。楼阶之下,有舍怡然,松林翠竹,杂于其间。
莺雀若般,其色纷呈,碧似始出川之浅溪,彤如初临朱门之拨弦,华若异兽之缤羽,红霞浮动,如金鳞跃然其上。
其形也,态自不一,而姿个异,若游于海市,目无凝聚,而所见之处如天宇之瞬息。
其间,莺啼雀鸣,若同奏五弦,声具震矣。
毂曰:“余所好者可寄帛札至千里,况五色具全,岂不妙哉。”
“然独乏素色者耳。”
毂曰:“素色者净羽甚多,易说之,恐遗迹,故未寄此舍矣。”
彧然之,环舍四壁,有云相绕,如蒙帕纱。
彧淡然视厥,略无慕艳意。
其眉宇间若雍闲,是以悠然度步矣。
毂自引彧入径,径与舍隔不过五步,芳草夹道,因以专待客耳。
与毂言于诗赋,其必答而有物,初似无惊人处,细思,略会其味之一、二。
居数日,毂终不论政,问之,则以笑掩耳。
暮,亦未复入彧阁,彼皆相安,再未生事。
彧念聍言,未以为安,终思中牟,衣带渐宽,而愈见憔悴,其色竟不如前。
虽彧言之甚慎,然毂旦笑,似已知之。
彼各怀心思,未溢于言表耳。
宿日,毂曰:“兄居此亦久矣。余常思,为国者若下礼不至庶民,上礼不达双亲,其国不国矣。兄视此局,可有主焉?”
彧答曰:“未事主也。彧居此亦过,或即别矣。”
毂曰:“余适修书一封,烦兄至中牟令陈宫处,亦不枉与兄数日之交也。”
彧诺。
毂又曰:“适备酒菜与兄饯行,兄既当去,抑亦食之。”
彧曰:“恐搁时日,行不利也。”
毂笑而出一书简予彧,曰:“如此,余自祝兄耳。”
彧去,毂复修一札,上云:“影曦,荀令公已自去耳。余独一人栖此。郭与子若何?余待尔复也。”
书甚简,毂唤莺,扎于其爪,莺腾空起,零落数羽,皆覆景于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