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结婚吧》执夏

17、第十七章 回国

　　何晓平日的身份是江山的秘书，暗中负责希腾高层的对外安全。□□白道两边的事情都由他一人出面摆平也算是个奇才。谁能想到这个一脸精明像的娃娃脸少年会是剑道世家的小公子，那个日后一手撑起何氏的掌门人？
　　这次欧洲的生意是正经摆在台面上的，并不用何晓多操心，在林茨睡了两天人也缓得差不多。再看孙逸涛正事办完一副跃跃欲试随时准备出发猛玩一阵的劲头应该也没有什么事。
　　“接下来准备去哪？”孙逸涛人交际甚广，早给在欧洲的几个红颜知己提前通了气，就等着江山一声令下直奔温柔乡。
　　“回国。”陆子辛淡淡道。
　　“去……回国？”孙逸涛触电一般跳起来。“有没有搞错，别告诉我拼死累活干了一周就是为了回国？！”
　　陆子辛不置可否，慢慢喝了一口酒。再看看江山在一旁也没有出声，孙逸涛像一头凉水泼下来顿时蔫了。
　　转身想了一下，孙逸涛大脸又贴近，冲着对面温文尔雅自始自终微笑着的男人诡异的开问：“嘿，听说安娜被甩了？这还没到两个月呢，不会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吧？”
　　陆子辛没有回答，面容沉静仿佛在沉思什么。
　　孙逸涛也不介意，继续唠叨：“我说辛子，不是我说你，也该稳定下来了。怎么也是奔三十的人了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像你这样要钱有钱，要事业有事业，身份背景一样不差的人，什么样的找不到啊，这几年守着围着你的女人还少了怎么的？随随便便也挑的出一打了，你就没个动心的？虽说女人如衣服男人如手足，可像哥几个这样天天三头六臂的裸奔也不是个办法，你说是不。”
　　巴黎，米兰，巴塞罗那，随你高兴随你玩啊。那个天天和他一起晃荡的花花公子陆三少哪里去了？陆子辛，你给我恢复正常！
　　“孙逸涛，你那是劝人啊？指桑骂槐还差不多。”三个人里只有江山稍稍知晓季晓曦的事，夹着烟的手照孙逸涛脑袋就是一下，毕竟几个人里排行老大，精光老道的眼神略沉了沉，对着一言不发的陆子辛慢慢吐了口烟：“子辛，三年，还不够你重新开始么？”
　　三年，零两个月十一天。
　　不是不想重新开始，只是每一次开始都发现已然陷得更深，总以为下一个女人一定可以取代她。不知从什么时候这种暗示性的开始渐渐变成了游戏花丛，成了在众多女人身上找寻另一个女人影子的游戏。而他沉溺于其中浑然不觉，直到蓦然醒悟的时候已经无法抽身。
　　他以为早已忘却的，却在骨髓里深刻的烙印随着血脉在身体里周而复始的循环往复，未曾远离一天。
　　“涛子，你还记得上在A大自习室看到的那个女生么？”
　　“就是校庆时你说背影很漂亮的那个？当然记得。本来还想找人介绍给你认识的，谁想到那一阵子安娜追你追得紧，你又没有什么表态我就没敢说。怎么，现在后悔也不晚……”
　　“不用了。”陆子辛打断孙逸涛的话：“只是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要结婚了？”
　　“你给我闭嘴！”何晓和江山一起将孙逸涛放倒。四个人中数老三向来沉稳，即使是商场上的事也向来是游刃有余，从容不迫，很难有事让向来沉稳的陆子辛像现在这样突然将几个人聚在一起只为排遣。要是让孙逸涛一搅和估计谈到明天也谈不到不重点上。
　　陆子辛微微一笑：“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突然明白，会觉得她漂亮是因为她的背影很像晓曦。季晓曦，我前妻。无关美丑，相似使然尔。”
　　何晓和孙逸涛瞠目结舌。前妻？都知道陆子辛曾经有过一段婚姻，只是他向来避而不谈几个人也不好多问。这第一次谈起她竟然还是一脸迷恋和回味。都说早结的果子不熟，可从陆子辛这里看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若是那些追着陆子辛的女人知道他年年不忘旧人，虽然痴心绝对是每个女人对爱人的要求和向往，但这次绝对是连跳楼的心都有。
　　知道他心里驻着一个人，所以任何人都无法介入。这么多年，看他用近乎麻木的情感轻吐着虚假的甜言蜜语，不介意对方是谁，那种绝望冷漠的心境让这几个朋友看着为他心疼。未曾付出真心的话说多少又有什么用？心是冷的什么都焐不暖。
　　“都知道老三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勤，谁知道他才是那个情圣啊。”何晓拍拍陆子辛：“子辛，还是那句话，不管你做什么都好，别让自己受伤。”
　　末了，他顿了顿又道：“三年前你俩到底为什么离的婚？”
　　“程苹写信说流掉了我和她的孩子。”
　　江山，齐向，陆子辛，何晓，安可臣，孙逸涛，二十几年的朋友。在世家虚假交谊下长大的青梅竹马。
　　程苹，那个曾经在他少年幻想中被美化的灰姑娘，为了前途选择放弃爱情。在他和家族对抗落败最落魄的时侯离开他嫁给齐向。
　　几年的恋慕，最后是她嫁给齐家大少的婚讯。
　　现在想来，很难界定当初青涩的年纪在他们之间到底有多少真情和假意，更多的应该只是在孤独世界里互相依靠取暖的一种本能。
　　他在家人和朋友的背叛下离开家狼狈的的逃到大学。在那里意外的遇见早已失踪多年的安可臣，看着他和和自己一样艰难的生活。
　　最绝望的时候，他遇见了季晓曦。
　　他无法忘记那个有点小傻小迷糊的晓曦第一次站在他面前，用青涩的口吻对他喊着“我叫季晓曦，现在我们认识了。陆子辛我喜欢你，我们结婚吧”的光景。无法忘记他微笑着刻薄的反问“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同意？”时她微蹙眉头苦苦思索最后恍悟的样子，更无法忘记那句让他一生铭记的咒语一样的令人哭笑不得却又理直气壮的话：“我季晓曦长的很安全，又可以保护你！”
　　她会保护他，保护那个一无所有的陆子辛。不是陆家呼风唤雨的三少，不是六煜财团第三顺位继承人。
　　她爱着的，只是那个叫陆子辛的男人本身。
　　只是这样就足矣。
　　“不会吧。”何晓一怔：“那时候齐向才刚去世，红杏出墙也没有这么快的吧。”
　　陆子辛点点头。“孩子不是我的。她嫁给齐向我们就断了联系。处理齐向后事那一阵子她才又旧事重提。”
　　陆子辛喝了一口咖啡，嘴角有些涩涩的味道：“晓曦看到了她给我的信。”
　　孙逸涛骂道：“靠了，他妈的该死！我就知道那女人不是个好东西，齐二人才走了一年就又傍上个爷，齐向指不定就是她克死的呢，真他妈瞎了眼！”
　　“就为这个？你就没跟他解释？”江山也有些诧异。
　　“没解释。”陆子辛点点头，“她知道根本没有这事。”
　　这下别说江山和孙逸涛，连一向心机最深的何晓也跌了手里的勺子。“那你们是为哪般？别告诉我是为了距离产生美？”
　　是啊，他们是为了哪般他也想知道。当初他坚决不同意离婚。是她几日几夜那同一句冷冰冰的话：“分手吧”让他心如刀割，无奈选择了放手。现在想来，那句话中究竟有多少哀愁和痛苦是当时那个还不成熟的陆子辛没能听出来的，可能连季晓曦自己都说不清。
　　陆子辛看着死党，淡淡道：“本来以为不爱了，所以放手。可是现在看来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冷哼一声，“出息了，敢有事瞒我！”
　　其他三个人面面相觑，这样的陆子辛……疯了吧。
　　二十几年的交情，他们早已习惯陆子辛的温柔，义气，也见过他狠绝，冷酷的一面。这个宛若明月清悬的男人周围从未缺少过女人。不拒绝，也从不接受。他的心不过是清风一缕任谁也抓不住。让那些带着幻想的女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却只能最终无奈的离开。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不过是交际，不过是交易。这些他们都明白。
　　只是这个完美周旋于社交场上的公子哥竟然会冲着空气冷笑？竟然会像市井小流氓一样嗤鼻？孙逸涛指着自己又指着陆子辛，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以为只有在自己身上才会出现的流氓气质，陆子辛演绎的可比他完美多也熟练多了。
　　“所以？”何晓试探性的问。
　　“我想复婚。”
　　一个故事总有它的始末，可是他和季晓曦，他永远不会让他们之间再次画上完结。
　　想清楚这件事，做了令陆子辛自己满意的决定，他优雅的起身冲几个人一笑。“到时候别忘了红包。上次结婚没收到的祝福我不介意这次补上。”
　　季晓曦，别怪我没给你机会。既然日子有我没我你都过得不好，干脆老实呆我身边！
　　孙逸涛嘴张得老大，简直塞得下一个鸡蛋。徒劳的再次张张，不可置信的看着陆子辛又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下周一的会议别晚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十一点的飞机到时候见吧。”拿起机票优雅的起身，离席，引来周围金发美女惊艳的目光。
　　“老六，”何晓看着陆子辛离开的背影，慢悠悠甩下一句：“早知道老三还有这一面，当初就让他公关保安一起干，省下你我那份子钱了……”
　　江山点点头冲着目瞪口呆的孙逸涛补道：“是啊，人生还是有点危机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