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全世界最温暖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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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陆子辛牵着手送晓曦回学校。
天早已完全黑下来。晦暗的灯光照亮老房子斑驳破旧的红墙。陆子辛站在不远处的梧桐下，看着季晓曦向他挥挥手一蹦一跳转身进了寝室楼。
等季晓曦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拿出手机慢慢翻弄。
上面显示着二十几个未接来电。
“喂，何晓，我是子辛。”点燃一根烟，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二楼那个一直亮着灯的窗。“方案下午已经传给你，江山那边你去说一声就可以。还有，第二个企划案让涛子盯紧点，人该到位的还是尽早……”他不紧不慢的说着，语气中有种漫不经心，每一句却都得到电话另一边的人十二分的重视。
又交代了几件事，电话另一头的何晓突然道：“车我让人停在A大外面了。听你的口气她人已经没事了吧。”
“恩。”
电话被孙逸涛一把夺了过来：“靠，非工作时间，你们两个到底有完没完那？辛子，晚上出来吧。晓四和江山都在，钱鹰也正带可臣赶过来。”
子辛犹豫了一下。
电话那边是嘈杂的人声和震耳欲聋音响，夜店，舞会，酒场，这些陆子辛并不陌生。或者可以说，过去的三年他就是在这各种各样的风月场中度过的。
像飞蛾扑火一般挥霍生命，掩盖绝望的心。
江山有一句话陆子辛记得很清楚：即使我们有再多的公寓别墅却永远找不到自己的家。
他，何晓，孙逸涛，江山，甚至是没有找到钱鹰时的安可臣，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即使白天再怎样从容辉煌，夜晚永远属于空虚寂寞。
喧嚣，放纵，狂欢，各种□□和金钱的交易在这样纸醉金迷的世界进行。在这个从来不会缺少金钱的世界理所当然更不会缺少人。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充斥其中，要的，不要的，对他们来讲不过是一句话。
只是，当你内心真正寂寞的时候，即使身边有再多的人也仍然觉得世界只是孤单一人。
能够填满内心的竟然真的只是一个人。命中注定，只是那一个人就已足够。
一花一世界，原来真有这样的人生。
“老大要和你说话，给他了啊。”电话又换了人。
“老三你在搞什么，这种时候翘班？没有你下午这里都乱的人仰马翻了。”江山口气很是不满。
“我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这么抢手了。”陆子辛调侃道。“算了，不就是想让我帮你解决欧洲那边的事么，明天我带晓四和涛子过去一趟，你也不用拿这个说事了。你是老板，我一个打工的怎么也得让老板过得顺心如意不是。”
江山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半晌无奈的道：“你这张利嘴还真是不饶人。”
陆子辛的脸藏在阴影中慢慢抽了一口烟。
火星明灭，未燃尽的烟灰碎在风中，一点点飞散破碎有如星光。
“东西送了？”江山关心道。
“恩。”
“子辛，你就是再不放心也不用做到这份上吧。三颗卫星全球定位实时监控，智能预警监控兼自卫式放电装置，自动报警程序还得跟着四个主系统跟踪提供支持，你这跟谁玩无间道呢？就是世道再乱，政府年年征税还不得保障纳税人安全？有你这些个投入，五六个宾利宝马都送了，是个女的都能弄到床上去了。结果弄了半天就放这么个过时的小东西里三两句话给送人了？啧啧，老三你这一掷千金的可真是委婉。晓四和可臣他们要是知道自己整个菁英团队费尽心血的成果最后就成了这么个东西，非和你拼命不可。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陆子辛若有所思的看着对面，淡淡道：“是啊，没办法。这是现在唯一想得到不能被她立刻变卖的东西。”
他已经不想再体味那种回到家只有空荡荡的床和死寂的灯光陪伴的感觉了。
那是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
“老三，我一直认为你是我们这里最冷静的人，只是这件事上……”
“辛子，快过来啊！”孙逸涛在那边的喊声打断了江山的话。
陆子辛抬手看了一下表。
“你告诉涛子今晚我不过去了。江山，你是老大，按说你的话我没有不尊重的道理。只是这件事……我也是身不由己。”
没有等待对方的回答，陆子辛轻轻挂掉电话。
他爱的太深，泥足深陷到连自己都知道是灭顶之灾却仍然不肯离开。
也许只有爱的还不够才会怀疑它的价值。如果内心需要理智去衡量一份爱是否值得付出，那一定是我们在心中早已认定那个唯一的答案是不值得。
所以真爱永远是盲目与义无反顾的代名词。
爱了，就无法抽身。
季晓曦正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室友坚持不关灯而且还在侃侃而谈的架势让她颇为烦恼。没办法，三比一么，□□的首要要求就是民主政治。只是这个民主有时可真是……遭罪啊。
小砖头发出嗡嗡的声音。（注：这是我们的天才晓曦给她的粉红小call机的爱称。）季晓曦从枕头底下将它掏出来。
【晓曦：女人，下楼。】
反正也睡不着，季晓曦索性穿着睡衣跑下楼。真是刺激又新鲜，颇有点私会情郎的感觉啊。想当年他们结婚太迅速，心里建设还不够到位，更加上客观金融环境不允许，花样还没玩遍呢就离婚了。
有点小遗憾的说。
冷风未及钻进睡衣，一件宽大厚实的风衣已经将她紧紧裹在里面。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香气将她暖暖包围。
陆子辛不等她的回答，打横抱起她大步向校外走去。“我反悔了。现在和我回家，明早我送你上学。”
季晓曦将头埋在他坚实的胸膛，不敢看一路上迎面而过的路人。“子辛，你没事吧？”
陆子辛没有言语。
他的晓曦怕光浅眠，十一点之后还有光就会彻夜失眠。
十一点一刻，寝室仍然传来笑声。
她明显的熊猫眼和疲倦的睡容都得到了解释。
陆子辛将她放到车里，关上车门的瞬间季晓曦突然反手抓住他。“你一直等在那里？很冷吧？”
陆子辛温和的一笑。摇摇头。
只这一句话，他就知道，自己已然到达全世界最温暖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全世界最温暖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