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特曼]战争世界》星涟

2、救赎之光

　　百万年前，克里星人的祖先第一次仰望星空，他那单纯的思想里刻下了对星空的好奇。万年前，克里星人开始研究星空，他们观察星星的轨迹，笨拙地写下简略的星图。几千年前，部落里流传着有关星空的神话，祭司向人们描述在群星间居住的神灵。再过几千年，克里星人发现了大地是圆的，大地绕着太阳旋转，双月绕着大地转。两百年前，克里星人登上了月球之一。几十年前，克里星人在其他行星建立了基地。

　　如今，他们将要走出星系，去实现他们万年来的梦想——迈向群星。

　　然而一切戛然而止。

　　银河深处的古老文明看到了他们，觊觎他们的土地。

　　那是压倒性的侵略，一个刚刚要走出母星系的稚嫩文明无法抵抗科技强大的殖民者，他们的武器对侵略者来说和木棍无异，技术的巨大鸿沟让他们很快战败，他们成为为殖民者建设新边界的奴隶。

　　这是他们的土地，他们从蒙昧时就赞颂的土地，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可是来自群星的侵略者奴役了他们，夺走了他们的母亲。悲伤像河流一样在克里星人之间流淌，日日夜夜的哭声悄悄组成对大地的哀歌。

　　“我的母亲，我亲爱的星球……”

　　这样的悲哀有尽头吗？年老者因为失去劳动能力而被杀死，尸体作为肥沃土地的养料。儿童饥饿又恐惧，殖民者将他们与母亲分离，聚在一起像鸡崽一样被喂养。劳动的人不敢停下来歇息，失去劳动价值会被杀死。悲哀是没有尽头的。

　　人无助就会求天，克里星人向神明祈祷，希望无论是什么神明，救他们脱离苦海吧。虽然他们从未见过什么神明，但他们的思想已经被折磨到脱离理性而转向幻觉和神秘了。

　　但是神真的降临了。

　　翻开后来的记载，会看到这样的叙述：

　　“我很累，但是不敢休息，奴隶有很多，死一个也不足为惜，我会被杀死的。人们沉默地劳动着，我们所搭建的一切都是侵略者的财产，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很多人暗地里祈祷，希望得到解脱，如果这世上有神，那他快来救救苦难中的人吧。

　　“然后突然，天空中投下一束光，大家都吃惊地停下来，殖民者生气地要让我们吃点苦头，大家害怕地要躲藏，但是惩罚并没有像预料的那样降临，我偷偷抬头看，一个发光的巨人拦住了殖民者的惩罚。

　　“光是那样的神圣耀眼，我当场就流下了眼泪，仿佛被人安慰了一样。很多人都激动地哭了，他们等到了救赎之光。

　　“巨人的力量很强大，殖民者先进的科技在他面前不堪一击。他们先调集了区域的部队，能量武器的攻击轻而易举就被消弭。然后是整个星球的军队和火力集结，战场转到了外太空。我看到天上不断迸发的火光，天空像是被撕裂一样。大家都全神贯注地望着天空，即使我们看不出战况如何。最后，一道贯穿天空的光线终结了战局，大家都紧张极了，谁赢了？

　　“然后，光重新降临，身后双翼的巨人屹立在大地之上。所有人激动地欢呼，声音震彻了天际，我们互相拥抱，无法抑制自己的泪水，我们解放所有被囚禁的人，摧毁了殖民者的标志，我们自由了！我们的土地回来了！

　　“有很多人向他跪拜，他是我们的救世主，我们的神。有激动的人向巨人呐喊，询问他的名字，巨人友善地向他点头，那个人激动得要昏过去，‘诺亚’，我们所有人的脑海里响起了这个名字。

　　“诺亚，宇宙中的第一缕光，维护宇宙平衡的神，我们的救世主。他告诉我们星系中的所有侵略者都被消灭和驱逐，他在星系边缘留下了自己的警告，我们可以迎来长久的和平。

　　“他要离开了，猎户旋臂上的其他星系也正在遭受殖民者的侵略，他要去帮助那些同样受苦的人，我们膜拜他，向他祝福，愿诺神为他人带来救赎之光，拯救受苦受难的生命。吾主诺亚化作一道光飞向星系边缘。

　　“我们将永远传颂他的故事，宣扬他的神迹，如果我们重新迈出母星系，我们将会把诺神的救赎传给他人，让他的名字传遍宇宙。”

　　……

　　奇瑞拉棒旋星系，左旋臂。

　　战线离艾星越来越近了，伊拉的军队一标准日可以推进一百七十光年，艾星因为包围已经失去资源援助，他们沿途的防线对伊拉来说如纸糊的一样脆弱。

　　伊拉解除了机动形态，在指挥战舰的核心舱里倚靠着卡兰，漫不经心地在星图上连星星。卡兰温顺地支撑着伊拉靠过来的头，密切注意着前线传来的战报。

　　“卡兰，你说艾星还能支撑几天呢？”伊拉在星图上连出一只兔子，兔子的眼神凶凶的，看起来想要咬人。

　　“后天我们将到达艾星最重要的防线，攻破这道防线，艾星的核心腹地将会向我们毫无防备地打开，艾星议会的老议员们没有决一死战的信念，没有意外，他们会投降。”

　　“真懦弱啊……我还有点期待最后的抵抗呢。”伊拉刮了刮自己的下巴，不怀好意到：“胜利之后我们和盟友们的和会，就把地址定在艾星议会的议厅。”

　　……

　　庞大的星舰在宇宙背景上好像一粒小小的米粒，星舰群如画纸上无意甩出斑点。艾星的防线非常显眼，能量网裹住了直径1.2光年的区域，网上密布着联结式防御系统，巨型能量炮安置在人造矮行星上，可以进行超距离攻击，艾星的舰队就在能量网后的星体背面整装待阵。

　　伊拉站在指挥中心的光幕面前，对光幕上的全面防御不屑一顾，能量网，这是什么过时的技术，她的武器几百年前就可以破坏这样的防御了。

　　“下令，强力攻击我标出的这三个点，让第一舰队进攻，撕裂这张网！”

　　“是！”

　　很多年后伊拉回忆这场战役，发现那是她最后几次以能量武器最为重头火力攻击的仗，这次战役体现了能量场防御的落后，能量武器的局限性，星际间的主要文明都开始进行武器的迭代，她的攻击手段也在进一步升级，这引起了后续一系列事件的发生，间接导致百万年后宇宙中维护平衡的诺亚对她宣战。

　　……

　　艾星议会，议厅。

　　胜利者们坐在旧主的议席上，彼此交谈，道貌岸然下掩饰不住自己的得意，他们对艾星的星图指点笔画，暗地里就自身该分到的星域角逐交锋，交谈逐渐变成了争执，最后简直要和对方撕打起来。

　　议会首席是空的，那是所有人心知肚明留给伊的位置。这次同盟伊所出的兵力要比其他人所出兵力之和还要多，强势地封锁了艾星附近的星域，并攻破了艾星，其他盟友可以说出力微薄。

　　争执中时不时有人探头向入口望去，他们在这里怎么吵都不算数，所有议题伊都有最后的决定权，他们在等待伊的到来。

　　入口处出现了伊的属官，盟友们陆陆续续地都注意到了，争执声越来越小，最后大家又恢复了彬彬有礼的样子。

　　伊到来了，他高大的身型即使缩小了也充满了压迫感，盟友们被他衬得十分娇小 。他的亲信，盟军战场指挥卡兰紧随其后，看起来就像伊护住了她一样。

　　伊的宠物。即使他们私下里是这样看待卡兰的，他们也没胆子把这个放在明面上说，卡兰的军事政治才能令他们畏惧，没人敢得罪她。

　　主人公落座首席了，他们在讨论的议题就可以进行最后的敲定。

　　伊拉要什么吗？说实话，她对艾星的遗产不感兴趣，艾星一路的抵抗对她来说都没有难度，她对艾星没有所求，她只要战争。

　　但是她的盟友们对此十分关注，和战争狂热者伊拉不同，他们参与战争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获利。

　　战争为政治服务，他们的社会发展已经进入停滞状态，内部矛盾在安逸中逐渐增大，他们已经无法满足民众的需求，大众的思想在一眼可以看到头的未来中滑向危险的极端。

　　他们需要转移矛盾，他们需要剧烈冲突。同样开始虚弱的艾星是他们的转移目标。

　　伊拉看中了齐瑞拉棒旋星系内各文明之间的暗潮汹涌，向其中关系较近的几个文明伸出橄榄枝。

　　伊，宇宙中的一方霸主，他的势力跨越了超星系团，千万年来，他就是战争的代名词。

　　奇瑞拉棒旋星系的文明还没怎么在这个星系团崭露头角，又有什么资格拒绝伊的联合。

　　他们就是给伊当出师理由的背景板，给他找乐子的。但是如果伊对艾星的这点东西不感兴趣，他们就可以幸运地瓜分左旋臂上最大的文明了。

　　当然，据他们预测，伊不会要艾星的领域，他也许会拿走大量的资源来补充战争的消耗，但是他没有长久经营这片星域的意图。

　　他们正在争做伊在这片星域的代理人，以求长远的利益。

　　卡兰和伊拉对她们盟友的心思一清二楚，也不是很在乎，力量带来的傲慢让她们忽视了那些争论，伊拉只是来看乐子的。

　　胜利者对战败者的剥削；同为胜利者，强者对弱小者的欺压和忽视；代表们为势力划分争吵和施压。这个战后会议乱极了，各种协议离谱不切实际，伊拉凭借自己对战争的敏锐，饶有兴趣地发现，他们今天的决定，会为未来埋下祸端。

　　哈，之后肯定又要打仗。

　　不过伊拉不会再管了，她要去别的地方发起战争，正如同盟所预料，她没有要艾星的星域，只是拿走了大量的现有资源来补充战争损失，各方势力划分完毕，伊拉没有表示反对，于是签下协议，这场战争落幕了。

　　伊走出议会厅，重新恢复巨人形态。艾星的太阳还未下落，它似乎停留在原处，凝固般永恒。

　　有什么是永恒的呢。伊遥望着太阳，几分钟前从太阳表面发出的光，穿过宇宙空间和大气层落入他的眼睛。

　　争夺是永恒的。

　　他飞向外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