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长安有别离》西楼别月

27、交易

　　“朝暮。”花辞镜找到沈朝暮，轻声唤着她，仅仅两字便体会到了说话之人的绝望。沈朝暮连忙抱住花辞镜，轻声问道：“发生了何事？”

　　“梁国的使臣到了，他们想父皇求娶我，父皇答应了，等六月三十太后寿辰一过，我便要去梁国和亲了。”花辞镜哭着说道。“可是，朝暮，我不想去梁国。父皇说我去了梁国，就可以免去战乱，对父皇来说这是笔划算的买卖，但是，凭什么，凭什么大周的安危要用我一生的幸福去换，难道就因我是这公主吗？”

　　沈朝暮抱着奔溃的花辞镜，在司乐坊的院中静静地坐着，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花辞镜。

　　此事过后沈朝暮再也没看见过花辞镜，后来她才听说花辞镜被皇上禁足在暗香阁中，具体原因不明。

　　后来花辞镜再见沈朝暮时已是太后的寿宴，她是这台上的戏子，自己是大周的公主，她们之间相隔不过数尺，实际上隔着的世俗与偏见。沈朝暮心事重重，过了今天，她便要依肖生春的命令和陌离回到江南，而当年的事情还没查清，陌离从玫瑰庄园带回的那幅画也没有半点线索，花辞镜过了今日也要去梁国和亲，沈朝暮有些奔溃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她想要的偏偏不能如意呢。因为沈朝暮的分心，在台上的表演也是磕磕绊绊，如果不是有陌离，皇上怕是早震怒了。

　　“哀家......”太后正要说敬酒词，突然倒地不起了。

　　“来人，传太医。”皇上急忙说道。

　　太医急忙赶到，但为时已晚，太后已经死了。皇上震怒，太后在寿宴当天暴毙的确是一个丑闻，但更加荒唐的是太后是中了一个名为断肠草的毒。

　　“太后在寿宴上被人毒杀，简直慌缪至极！”皇上站在太后床前，厉声说道。

　　“皇上，此毒无色无味，但遇盐水会变黄。”太医说道。

　　“故里！”

　　“臣在。”

　　“朕给你权力，可以先斩后奏，任何人不得妨碍你查案，但限你三日内找到杀害太后的凶手，不然，朕让你给太后陪葬。”皇上冷声说道，然后走出了寝宫。

　　\"诺。\"
　　......
　　\"故里，你去哪里？\"
　　\"回咸福宫，这件事疑点重重。\"陌离说道。
　　\"我陪你一起。\"黄长安紧紧拉住陌离的手说道:“不管发生了何事，我都会在你身边。”

　　陌离用盐水试验发现太后的酒杯上沾上了断肠草粉末。

　　“太后是喝了这酒立刻暴毙的，断肠草的毒发时间是一刻钟，这太后显然不是喝了这酒才中毒的。”陌离一脸凝重地说道。

　　“看来是有两人向太后动手了。”黄长安看着陌离说道。

　　“奴婢见过两位大人。”

　　“你是？”陌离看着眼前宫女打扮的女子一脸疑惑地问道。

　　“奴婢碧纱，是太后宫中的大宫女。”碧纱缓缓地说道。

　　“今日太后都接触过什么，还望碧纱姑娘能如实相告。”黄长安道。

　　“今日太后感染了风寒，并未进食，只是中午的时候我按着太医院给的药方给太后煎了一碗药，别的，大概是宴中的那杯酒了。”

　　“还望姑娘能把那药渣端给我看看。”陌离道。

　　“诺。”

　　......

　　碧纱走后，陌离一筹莫展地坐在地上，看着旁边的戏台，难以想象前不久自己还在台上为太后唱《牧羊记·庆寿》，现在自己在这里找杀害太后的真凶，真是造化弄人啊。

　　“公主到！”

　　“微臣见过公主殿下。”

　　“今日本宫是来与大人做交易的。”花辞镜缓缓说道。

　　“本宫知道太后为何而死，相反，大人您要帮我摆脱联姻的命运。”花辞镜一脸笃定地看着陌离，继续说道：“大人会答应吧？”

　　“我答应。”

　　“本宫就是喜欢和聪明人做交易。贤福宫有一间暗室，里面有一件东西可以威胁萧家的地位，当初太后就是拿这个威胁萧家拥立父皇为帝的。至此，太后垂帘听政，随着时间的推移，父皇越来越觉得自己是傀儡皇帝，于是他掌政的第一件事便是打压太后一党，太后在父皇的打压下渐渐势微，萧家也渐渐地脱离了太后的掌控，起了不在为臣的心思，但太后说中的东西还是能威慑到萧家，萧家便想要杀人灭口的方式。”花辞镜说道。

　　“公主的意思是萧家的人下手杀了太后，这也......”陌离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

　　“太后的死，只对两人有利，一是父皇，这样他就可以彻底摆脱太后的控制，二便是萧家了。不可能是父皇，父皇不会为此担下弑母的骂名的，但萧家要杀太后父皇是知道的，父皇有一批死士，负责为父皇探听消息，监视群臣，萧家认为自己做的小动作父皇不知道，但实际上这一切父皇都知道。”

　　“那皇上知道还.....”陌离道

　　“知道又何防，这一切都是父皇默许的，太后的死对父皇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的，父皇可以借萧家的手除掉太后，又不会背上弑母的骂名，还可以制萧家的罪，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呢。”

　　“皇上和太后可是母子啊，皇上不会......”陌离道。

　　“母子又如何，这宫中是不容许亲情的，所谓亲情，不过是利益的牵连而已。”

　　“殿下又是如何知道这些的？”黄长安问道.

　　“本宫的母后是萧家的大小姐，她的任务就是拿到那件东西。”

　　“奴婢见过公主殿下。”陌离还想再问点什么，碧纱便抱着药渣赶来了。

　　“你起来吧，二位大人，本宫言尽于此。”花辞镜说完便离开了。

　　“碧纱，这药除了你还有谁碰过？”陌离问道。

　　“大人，熬药的时候寒刀来过，他来给我送一些我爱吃的糕点，中间太后叫我我出去了一趟，我让寒刀帮我看着煎锅。但是大人寒刀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碧纱说道。

　　“姑娘先不要着急，这药渣我还没查呢，说不定这药没问题，但是姑娘口中的寒刀是何人？”陌离问道。

　　“是萧家的幕僚，今日他来告诉我他要与我成亲，寻一处清净之地住下，过男耕女织的生活。”碧纱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上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