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系统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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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云收雨住，星子遍天，唐沛才再一次醒了过来。
龟甲里只有那一捧火光依然在闪烁。
他动作很轻，只是轻轻掀开了自己的眼皮，没有发出任何响声，对面的天瑰毫无察觉。
天瑰盘腿靠坐在龟甲上，双眸紧闭，线条流畅的脸庞上，挺直的鼻子投下一小片阴影，冷峻白皙的脸庞因为火光难得带了些温暖的色调。
想来也是可笑，唐沛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脑子里居然想的是太对不起天瑰了，他为了烛阴的交代那么费力的跟着他上天入海的，结果自己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就死了，天瑰会不会觉得白浪费那么多时间了？
他的嘴角不自觉得咧了咧。
然后他就看见天瑰倏地睁开眼睛，“唐沛，哪里痛吗？”
之前对方本来又要称呼他“帝台”的，但被他纠正了，他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以前的帝台，喜欢的人也不是阿棋，所以更希望对方能直接叫他唐沛。
唐沛摇摇头，“我就是在想那个想杀了我的人是谁，那个救了我但是也很恨我的人又是谁，难不成我以前是个万人嫌，这么多人排着队要我的命？”
天瑰看他脸色确实好了很多，在一旁盘腿坐了下来，“那你自己可有一点线索？”
唐沛眯起眼睛，“嗯……一开始的那个人没什么感觉，很陌生，带着个面具，我连他男女都不知道，后面救我的那个是个男人，别的都很陌生，唯独靠近我的时候我似乎闻到了一点熟悉的味道，但具体在哪里闻过也想不起来了。”
“算了，先别说这个了，你先扶我起来，我睡得背都僵硬了。”唐沛伸出手。
天瑰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又反手变出几个柔软的靠枕让他靠着，“你重伤未愈，还是不要太大动干戈比较好。”
“你放心，我不会大动干戈，我就是问几句话。”唐沛微笑。
天瑰一头雾水，刚要问他问谁的话，就看见唐沛苍白的脸上笑容变得有些奇怪，“系统，你给我出来，今天你要是不给我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我就什么也不干了，你有本事就让我在这儿等死。”
天瑰蹙眉，“你是在问你的本命法器？系统，那是它的名字？”
唐沛冷哼一声，“什么系统，什么本命法器，还不是凭它一张嘴乱说，今天我就要问个清楚，让我卖命，差点害死我，还隐瞒这个那个的，既然我们之间没有一点基本的信任，那还是趁早别合作了！”
天瑰不知底细，所以便没再张口。
空气中充斥着一阵静默。
良久，虚空之中响起一个声音，雌雄难辨，没有任何感情，“你想问什么？”
唐沛和天瑰都听到了，这是系统的声音第一次在两人面前同时出现，两个人都一怔，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
“你先显出原形来，让我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唐沛试探道，自己都觉得台词就像名著里面的那只猴子大圣。
系统似是对这让人无语的台词叹了口气，然后黑暗中出现了一个光点，“我没有原形，我可以是任何样子，也可以化作虚无。”
说着，那个光点幻化成了唐沛的模样，然后又变成了天瑰，只不过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一副浑身散发着微微幽光的梦幻模样。
“所以你根本不是什么系统对吧？”唐沛审视着那个光点，“你还是随便变个人的模样出来吧，这样对着一个灯泡似的东西说话，我总觉得我有病。”
系统从善如流的变成了一个身材修长，一身白衣的俊秀青年，身上的微光慢慢淡了下去，看上去就和正常人没有任何区别。
“我之前和天瑰说的是事实，我的确是母神为帝台专门炼化的神器，或者说不只是神器，现有的法器等级已经很难界定我的存在了。”系统说道，“我的任务就是保护帝台。”
灵器有灵体，神器自然也有神体，但凡神器的神体基本都至少是上仙的存在，而眼前这个系统恐怕已经至少是中神的级别了。
“千年前，帝台因为天道雷劫而魂魄受损，恐怕难以恢复，我觉得那次天道雷劫背后另有隐情，所以需要一个人来代替他查出真相。”系统道。
“所以你就看脸找人挑中了我对吧？”唐沛摸摸下巴。
系统正要点头，唐沛张口怒吼，“你骗鬼呢！早在我回到现代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奇怪了，我八岁之前没有任何记忆，而且平白无故的，我怎么会和一位上古神祇长得一毛一样，真的是一毛一样啊喂，你骗人能不能走走心，能不能去了解一下DNA，遗传学什么的再来瞎编？”
系统闻言，面对着唐沛，似乎是在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因为我不确定你是否能够接受自己真实的身世。”
唐沛冷哼了一声，“都到这一步了，有什么能不能接受的，你说吧。”
于是系统便用他那平静无波的声音将帝台和唐沛之间的渊源娓娓道来，“你猜的不错，你就是帝台本身，或者说你就是帝台的一部分。”
千年之前，阿棋虽然为帝台挡下了所有的雷劫，但帝台还是拼命冲进了最后的余波。
那个雷团虽然不至于让他像阿棋那样魂飞魄散，但也足够重创他的魂魄，眼看帝台的魂魄就要四分五裂，系统干脆自己将帝台除了主管记忆的灵慧之魂以外的魂魄一分为二，带着没有记忆的那一半逃进了时空裂隙。
在现代世界安顿好唐沛，看着他被收养后，系统短暂的回去过一会儿，他回去的时候正是受到重创只剩一半魂魄的帝台刚从昏迷中苏醒的时候，于是他看着对方挣扎着出现在桃止山，想要找到阿棋的魂魄碎片，在嘱托蔡郁垒和神荼后，绝望地倒在了鬼门关外。
系统把帝台的肉身带回了休与山，安置在了山洞中，而侍神祝余自会照顾他。
“我检查了他的魂魄，受损严重，可以说是强弩之末，他能醒来去一趟桃止山就已经是奇迹了，所以那时候我就明白，要想帝台再醒过来，只能寄希望于你这一半的魂魄。”系统说道，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就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或者说是执行既定程序的机器人 。
“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跟我说明白？还骗我说是什么系统之类的，我还一直以为我穿越到哪本没读过的小说里了呢。”唐沛无语道。
“我在那个世界十年，吸收了非常多的知识，那个世界的神仙只是一种虚构的传说，人们并不会完全相信科技以外的东西，而且你的性格……和原本的帝台很不一样，不像是会被轻易说服的人，所以我只能用那个世界比较流行的一种说法来向你解释。”系统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唐沛想想自己，也觉得这话说的不错，点点头就算是接受了。
“那现在的唐沛还会变成以前的帝台吗？”一直默不作声的天瑰突然问道。
系统往天瑰的方向飘过去一些，似乎是居高临下地深深看了他一眼，“应该不会，现在的唐沛已经有了新的人格和灵慧之魂，虽然他能够接收以前帝台的记忆，但原本属于他自己的记忆却是不能够被抹去的。”
唐沛咧嘴一笑，虽然他的脸色依然苍白，看上去依然虚弱，但他的笑容却明亮而充满生机，他伸手拍了拍天瑰的手背，“放心，我才不管原来的帝台是什么样，但至少从今以后，我就是我。”
天瑰垂眸不语。
唐沛却在脑子里追问系统别的事情，“喂，你一开始为什么要让我主动去接近天瑰啊，还说什么我俩有情劫，我之前不是和阿棋在一起吗，难道我脚踏两条船？”
系统：只是因为他体质特殊，要想追查当年的真相，少不了他的帮助，所以我才发布了这个任务，但如果他真的帮你找到了当年的真相，你也欠他良多，总是要有所报答的。
唐沛：你也太狗了，为了要个工具人，居然让我出卖色相，要不是我真的动了情，那岂不就是大大的渣男？
天瑰看唐沛半天没有说话，伸手在他的额头抚摸了一下，“怎么了，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没有，就是在想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唐沛回过神赶紧摇头，“等一下，我不能一直叫你系统吧？帝台总得给你取个名字吧？”
“我没有名字。”系统道，“实际上从前的帝台并不知道我的存在，我一直以没有实体的储物法器存在于他的骨血之中的，在他看来，我就像是伴随他诞生的一个巨大的异空间，我的觉醒是有条件的，他遭遇的巨大危机就是我觉醒的契机，在那之前我只是沉默地看着他而已，并不会和他交流。”
等一下！
遭遇巨大危机，五万年前不是有一个天道为了平衡三界所降的大雷劫吗，那一次站在三界顶端的上古神祇几乎全部殒落，没道理会漏掉帝台啊，怎么系统在千年前才觉醒呢？
唐沛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
“其实……这就是我之所以会觉得千年前的雷劫背后另有隐情的原因。”系统道，“因为唐沛是唯一一个在没有在五万年前遭受大雷劫的上古神祇，他本身便游离于天道之外，其实并不受天道控制，所以也不会遭受所谓的雷劫。”
所谓上古神祇，其实是对十五万年前，也就是帝台诞生那一年之前的各路神仙的统称。
原因是帝台诞生之前，这个世界的天地灵气异常充足，无论是修炼还是得道成神都算不上多难，而这些大神的进步也往往一日千里，所以就渐渐站在了万物生灵的顶端。
这其中人作为万物之灵更是处于绝佳地位。
而唐沛诞生之后，天地灵气一下子变得稀薄了很多，修炼变得艰难，成神之路也愈发坎坷，于是乎神仙才更为难得。
“帝台就是灵气衰落的原因，母神已经察觉到灵气过分浓郁所带来的生灵失去平衡的问题，所以才炼化绝大部分的天地灵气，孕育出了一个灵胎，这个灵胎就是唐沛，所以与其说他是母神的儿子，倒不如说他是天地灵气的化身，他本身和母神没有任何血缘上的关系。”系统解释道。
正因为如此，天地灵气滋养万物，所以帝台心性纯稚善良，他身上没有业债因果，自然也就不归天道管了，他不需要历劫才能飞升，因为他出生便是真神，站在众神之顶。
天道的目的说白了就是平衡三界。
将三界顶端，那些因为灵气而傲视万物的上古大神摧毁个七七八八，剩下的生灵才算是真正的平衡了。
所以后世为何要强调修仙便要无欲无求，因为只有你所求不多，你才不会牵扯到过多的因果，才不会背负过多的业债，才能被天道所接受，譬如逍遥上神熏池。
“原来……我竟然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妈的孩子吗？”听完系统一大串的解释，唐沛喃喃道。
系统：……
天瑰：……
能不能抓抓重点啊喂！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系统是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