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岑传》没有表情酱

47、第四十五章 青青入狱

　　即将入冬，距离东泽国前来比试之事也过去好多天了，这天宫中珍宝药材无故失窃，宫中命大理寺全权负责调查。药材出问题原本不是大理寺该管的职责，可是偏偏这一批的药是从乾元医馆出去的，而且直供皇家，皇帝知道后便派大理寺调查。
　　皇帝亲自指派了大理寺海棠锦去跟进调查，调查从内宫起，所有经手之人都被大理寺请了过去，而宫女太监交由内务府调查，宫外但凡接触过宝药得人都会被带到了大理寺询问调查。
　　乾元医馆内，青青拿了一副土茯苓和几味草药准备回房间，路上被药童拦住，皇家贡药被盗，大理寺派人过来调查，所有相关的医师都被带去了大堂等候。
　　过了一会儿，海棠锦带着一群人走到大堂，进贡当日因为供应的一颗人参大小没有达到标准，所以乾元医馆命人来千金堂药库取参，进贡的药盒当时就放在千金堂柜台，原本进贡的流程就因为这样被打乱了，随后更出现了进贡药品丢失的情况。
　　千金堂是运送药品路线中唯一的变动，若有人趁机下手盗取宝药也不无可能。
　　海棠锦顺着线索查过来，许久没来乾元医馆了，没想到这一来便是带着差事来的。药店几个管事的马上递过来医馆各堂的值班表，海棠锦翻开值班表查看进贡当日千金堂值班的医师和药童，而表上赫然写着“冯青青！”
　　海棠锦一看到青青的名字当即就把册子关上了，虽然有心隐瞒可是一旁的手下看的真切，而且事发乾元医馆，医馆根本推卸不掉责任。
　　陈发是跟着海棠锦同来的一位手下，刚才册子上写的名字被他看到了，于是陈发对着一众医师问到：
　　“哪位是冯青青冯医师啊？”
　　“是我！”
　　青青站起来回复，陈发又说：
　　“康安二十二年十一月十三可是冯医师在千金堂当值？”
　　青青想了一下说：
　　“那天确实是我在当值。”
　　陈发接着说：
　　“那就没错了，贡品那日途经千金堂，随后便失窃，医师跟我们去大理寺走一趟说说经过吧！”
　　大理寺人员四处询问这千金堂周围当日值班人员，只可惜没有一个人能证明青青当时在干嘛，既无人证，而且有作案嫌疑，大理寺自然要带人回去调查。
　　青青有些不太理解于是问道：
　　“那日确实是我当值，可是我没看到什么贡品，为什么要和你们去大理寺？”
　　说着青青看向了海棠锦，海棠锦抬手止住了陈发自己上前说道：
　　“姑娘不知，如今有证据指明贡品运送途中在千金堂停留，堂内任何人都有可能接触过，大理寺有刑审之职，带姑娘回去调查也是职责所在。”
　　青青依旧不愿，本就是与自己不相干的事，就因为自己有可能接触过，如今就要被带走调查，虽是法律规定，可青青还是有些不甘心。
　　大理寺素来有铁面无私的纪律，陈发等人见青青不肯去大理寺接受调查，于是拿出铁链准备强行带走。
　　海棠锦回头说道：
　　“住手！”
　　青青看到铁链镣铐被吓了一跳，手中的一包药都掉在了地上，陈发在一旁说到：
　　“大人，对方拘捕，你如此袒护怕不合规矩吧？”
　　海棠锦冷冷的说：
　　“陈发，别忘了，我才是大理寺少卿！”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大理寺人员哑口无言，如今此地以海棠锦官职最高，所有人只好唯命是从。
　　海棠锦捡起药递给青青，接着说：
　　“法理如此，我等不敢徇私枉法，姑娘还是和我们走一趟吧。”
　　知道法律无情，可是青青清者自清，如今也只能跟着走一趟，只希望大理寺早日查明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这时青青只觉上唇微热，一道血液从鼻子流到了嘴上，青青赶忙有手捂住，流鼻血了，不但如此青青脸色也不太好，刘济在一旁见到徒弟不适赶紧上前查看。
　　刘济一搭脉便知道了青青身体情况，转身对海棠锦说：
　　“小徒身体不适，容我带她去后堂诊脉，之后再由大人带她去大理寺吧！”
　　海棠锦关心青青，自然答应了，可一旁的陈发却说：
　　“大人如此可是要徇私？”
　　海棠锦回头瞪了一眼说：
　　“冯医师即是嫌犯也是病人，况且如今尚未定罪，给病人看病怎么能算是徇私呢？”
　　众人皆传青青是海棠家门下，海棠锦和她关系不浅，日前更是流传出不少绯闻，可如今海棠身居高位，盯着他的早就不是当初看热闹的百姓了，海棠锦有心偏袒，众人也不敢言明。
　　法律铁条是大理寺中人员必须遵守的，如今事关青青，海棠锦一再容忍，手下人难免不服气。
　　后堂内，刘济神情严肃的问青青：
　　“何时开始的症状？”
　　青青有些慌张的说：
　　“师父在说什么？”
　　刘济接着说：
　　“还想瞒我不成？你手中的药是怎么回事？你这毒可不是一日两日吃出来的！”
　　青青低下头说：
　　“师父发现了！还以为能瞒过您呢。”
　　刘济怒斥：
　　“糊涂！简直是糊涂！那宁神丸我已经让你不要吃了，你却还偷偷加了药量，要是毒入五脏你可想过后果。”
　　青青日常吃的宁神丸里有一味朱砂，朱砂微毒，药用朱砂毒性更小，可即便是这样常年累月的吃药，朱砂在体内一直积存着，毒性还是慢慢的发作了。
　　青青平日里总是梦魇，一直被魇症折磨着，唯有服用宁神丸才能入睡，寻常人吃宁神丸一粒便能入睡，青青症状严重，自己还偷偷加了药量，这才导致如今体内朱砂毒毒发。
　　青青沉默，刘济拉开青青的手袖，只见青青手臂起了不少红点，随后又让青青张开嘴巴，刘济仔细查看，青青口内溃烂出现点点红斑。
　　“师父，我……只是不想让您担心！”
　　刘济拿出百草解毒丹让青青服下说：
　　“傻徒儿啊，我怎会不知你的情况啊，我早就开始研究新制的宁神丸，只是之前的那个方子已经不能用了，朱砂毒无解，切记不可再服用了！”
　　青青回答：
　　“嗯！徒儿知道了。”
　　如今青青惹了官非，刘济也毫无办法，不过想来有海棠锦保着，青青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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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么青青和几个那天当值的药童被带到了大理寺，大理寺大牢昏暗潮湿，又闷有热，虽是冬天可是一旁的碳盆却烧的火辣，几个药童早就被吓得魂不守舍，语无伦次已经没办法盘问了，这下审问对象就只有青青一人。
　　审问室里海棠锦亲自审问提笔记录，问过一遍问题后青青说道：
　　“海棠公子，不，少卿大人，何时才能放我们离开呢？”
　　还不等海棠锦开口一旁的陈发就说：
　　“你当这里是客栈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这里是大理寺！”
　　海棠锦面色不悦，调走了所有小吏，隔壁刑室传出阵阵鞭打声，犯人每喊一下青青便下意识的一抖。
　　审问室和刑室放在一起就是为了打击犯人的心理，看着一旁刑室受刑的罪犯，青青也是胆战心惊。
　　海棠锦安慰：
　　“不要害怕，这些只是大理寺审问的手段而已，待查明真相后我亲自送你回去！”
　　青青问道：
　　“那还要多久？”
　　海棠锦：
　　“不好说，当日进贡确实是你在当值，如今唯有证明你的清白，或者赶快找出偷盗的窃贼，不然的话纵使我位居少卿也不能徇私放你出去？”
　　随后海棠锦指了指一旁的牢房说：
　　“这些都是此事的参与者，或接手或路过，但凡是贡品进宫路上碰到的人都被大理寺带来了。”
　　听到这里青青也知道事情的严重，皇帝的贡品被盗，大发雷霆下令严查，大理寺把能抓的都抓了，又怎么会放过自己一个小小的医师。
　　海棠锦接着说：
　　“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你的清白，只是这几天就得委屈你在这牢房度过了！”
　　青青点点头没有再说话，该说的都说的，剩下的只能靠大理寺去调查。
　　为青青单独辟了一间四周都没犯人的牢房，随后海棠锦就出来了，当务之急是找到证据证明青青的清白。贡品放在千金堂时，没有人能证明青青当时在干什么，如今只要能找人证明青青的行踪便可还她清白。
　　海棠锦来到自己的文案室，崔元崔直二人便走了过来，海棠锦解下流渊递给崔元，然后说道：
　　“去把乾元医馆十三那天的当值表和所有人员的笔录给我带过来！”
　　崔直得令立刻就出去取文件了，崔元崔直是表兄弟，虽然姓崔却是崔家旁系，通过崔家的关系混到了大理寺当值，如今海棠上任大理寺少卿身边忠心的人仅仅只有他们俩而已。
　　海棠锦骤登高位，一来便是大理寺的二把手，底下不少人表示不服，工作多年却比不上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
　　况且海棠锦生得妖媚好看，出去办案时沿途常常遇到慕名而来的少女堵路，给大理寺办案造成一些影响，这也让大理寺内更多的人对海棠锦多有微词。
　　大理寺寺正陈飞，资历很老而且是陈家这代的中坚力量，陈家在朝堂上与崔家不和，海棠承是崔家婿，海棠锦也得崔家庇护，如此年轻便当了少卿，陈飞是打心里痛恨海棠锦。
　　看到青青被带到大理寺大牢，陈飞心生一计，带着几个手下赶去了大牢内。
　　海棠锦看着笔录，崔元这边突然跑了过来禀报：
　　“大人！我刚才看到陈大人带着手下匆匆赶去了大牢，会不会有什么事情？”
　　海棠锦放下笔录疑惑的说：
　　“陈飞？他去大牢干什么？”
　　放下手中没看完的笔录海棠锦说：
　　“不管了，先去大牢看一看。你们俩跟着我走！”
　　说着海棠锦带着崔元崔直赶去了大牢。
　　大牢内，青青被陈飞的人锁在了十字桩上，一旁是烧了透红的煤炭烙铁，一个小吏拿着鞭子来到青青面。
　　陈飞不紧不慢的说：
　　“说吧！你是怎么盗窃皇家药品的？”
　　青青咬牙狠狠地说道：
　　“我没有！我就是一个普通医师，为什么要去偷药！”
　　陈飞冷笑道：
　　“还不肯说？哼！用刑吧！”
　　说完用刑，手下人用皮鞭蘸了凉水，朝空气一甩，“啪”的一生，水汽四散，落在滚红的烙铁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青青身穿着厚衣，一鞭子下去，“嘭”的一声衣服内的棉絮都被打得飞了出来，又是一鞭打在腰间，青青吃痛的大喊。
　　陈飞接着说：
　　“还不肯招吗？”
　　青青焦急的说：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偷盗皇家药品！”
　　陈飞轻蔑的说道：
　　“还嘴硬？那……接着打吧！”
　　说着陈飞坐在一旁翘起二郎腿，看着青青受刑。
　　鞭子声啪啪作响，大牢门这时被打开，海棠锦进来刚好看到眼前一幕随即大喊：
　　“住手！”
　　海棠锦快步走了过来夺下鞭子说道：
　　“谁让你用刑的？”
　　见到海棠锦赶来，青青也松了一口气，这边陈飞阴冷的一笑，缓缓从板凳上站起来，来到海棠锦身前拱手说道：
　　“少卿大人！您怎么来这了？这地方不是您这身份该来的呀！”
　　海棠锦冷冷的说道：
　　“陈大人！原来是你呀，为何要滥用私刑？”
　　陈飞假装惊讶的说：
　　“大人可不敢乱说，审问犯人是我大理寺职责，怎么能说是滥用私刑呢？”
　　海棠锦有些愤怒的说道：
　　“冯医师还未过堂审，现在就用刑，不是私刑是什么？”
　　陈飞接着说：
　　“大人有所不知，犯人嘴硬，不用点手段他们是不会招供的，况且日刑不过十，这才是……第几鞭来着？”
　　陈飞看向自己手下，手下说道：
　　“才第五鞭！”
　　“对呀！第五鞭而已！大人放心，我在这大理寺干了这么久，规矩还是明白的！”
　　见对方搬出资历压自己海棠锦有些气愤的说道：
　　“这件案子已经由我全权负责，我说怎么做就怎么做，来人！把冯医师放下来！”
　　陈飞见海棠锦如此心急微微一笑说道：
　　“少卿大人！听闻这位冯医师跟您关系匪浅，亲者不察的道理不用我多说了吧，更何况审问犯人这种事怎么能劳烦您亲自出马呢？”
　　说着陈飞伸手去拿海棠锦手中的鞭子，海棠锦缩手把鞭子放到自己身后说：
　　“我与这位冯医师没有任何关系，陛下已经命我全权调查此事，我再说一遍，这件事情我会亲自处理，就不麻烦陈大人操心了！”
　　陈飞也背起了手缓缓走道青青面前说：
　　“没有任何关系？大人说这话也不怕医师伤心呀！”
　　两边人都不肯让步，一边用资历和规矩压着对方，另一边用官位和命令施加压力，就在这时大牢门又打开了，只见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这人正是大理寺卿王龙王大人，一同跟来的还有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