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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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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倩被姜澜这一眼看得微惊,觉得平日里那位病弱又儒懦的皇帝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丝毫不掩身上威势,她已然被她身上的威压给压得抬不起头来。

      “……是经年累月积下来的毒,并不好清除。”王倩战战兢兢地说道,牙关都忍不住打颤。
      “你意思是现在还没清除完是吗?”姜澜何其聪明,一下子就猜出了王倩的话里之意。
      “……是。”

      殿下俱是一静,王倩觉得自己的脖颈不知为何变得凉凉的,像有一条毒蛇缠绕着,缓慢地,吐着信子。

      她怕极了,怕自己下一秒就身首异处。

      “造成这毒的原因是什么?”姜澜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便问道。
      “臣……斗胆猜测,这很可能是司太医长年累月亲身试毒所导致。”
      “亲身试毒?长年累月?”姜澜听着这个说法简直是太荒谬,甚至是有些想大笑出声。

      陈渺一直在她身旁恭候着,听着王倩居然这么大胆将这个说法给说出来,心下暗叹,只得上前几步禀告姜澜:“当年司太医能进太医院……不仅因为考取了探花,还因为他对一些疑难杂症的归纳,所以才破例让他进宫做太医。”

      女尊王朝其实是极少让男子进朝为官的,上位者认为男子就应该在家里绣花、相妻教子,而不是抛头露脸,成天混在女人堆里,与女人据理力争。

      但是司怜的哥哥司闻却是一位奇才,从三岁开蒙学习直至他长大成人学问一直都是名列前茅无人能及,就连先帝都是极为赏识的,这才破例让他参加科举,一举得了状元,还是当朝第一位男状元,一时之间风头无俩。

      原本司家便是簪缨世家,司闻母亲也是翰林大学士出身,这下的确是让司家长脸了,虽则司闻的母亲在得知儿子高中后并不是特别高兴,可也始终没有拂了先帝的意,让司闻进朝为官,从内阁侍郎做起。

      虽则只是五品官,官衔不大,可前途依然无可限量。

      一时之间,司家更加成为众人巴结的对象,而想要求取司闻的女子也几乎踏破了司家的门槛。

      只是司闻喜欢的是贤亲王姜颖,对别的女子都不屑一顾。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她们好事近的时候,司闻忽然于数年前的一次宫宴中失踪,消失不见,直至今天都没有找回来。

      数年过后,他的弟弟司怜也因为从小学问做得太好了,所以也是破例让他考取科举,一举夺得探花。

      其实以他的学问想要斩获状元的头衔也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但是原主认为“状元”这样的名讳太过耀眼,对男子不利,像是他的哥哥那般,莫名就落得一个不明不白的下场。

      再加上……司怜长得比他的哥哥还要好看三分,历年来探花都是给最漂亮的那位的,所以也就点了他一个探花。

      自然,他做了探花的话也别说做什么太医,怎么着一个五品文官没跑了,可是他硬是赌了一把,进了后宫做太医。

      而王倩刚刚所说的“司太医长年累月亲身试毒所导致”的就是因为给出了一些疑难杂症的解法而导致他体内有余毒。

      姜澜听着这些话简直是不可思议,真的有人会这么傻去以身试毒的?这个时代的药这么苦,她喝一碗都想死了,还要以身试毒?这是不怕死了吗?

      “如果要将体内余毒清掉需要多久时间?”姜澜深呼吸一口气,将胸口洋溢着的怒火给压下去,耐着性子问道。

      “需要……按照司太医的情况需要起码三个月的时间,而且最重要的还是要司太医自身不要再试毒,不然……大罗神仙都很难救他。”

      王倩索性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都说出来了,说完之后,殿里再次一静,她都被吓得不敢再抬头去看姜澜了。

      “陛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渺见姜澜依旧枯坐榻前,看着司怜的睡颜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她只得试探性地提醒了一句。

      “你们退下去吧。”姜澜摆了摆手,让她们下去。

      “喏。”陈渺本想多劝几句,但是直至最后还是没有。

      她已然看到姜澜的手臂渗出了血,也不知道额头的伤口如何,昨天看着还好,谁知道今天如何?

      可是帝皇之威,让人不敢忤逆,只得带着王倩退下。

      直至她们离开了,姜澜才对着床榻还在昏睡的昳丽男子叹了一口气。

      她又想起方才王倩说的那些话,忍不住伸手在人脸上用力掐了一下,她仿佛是想起了一些什么,喃喃:“你们怎么这么像啊……”

      司怜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也不知道是不是清了余毒的关系,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轻松了不少,可是他刚想起来便发现自己的小臂一紧,低头一看,那位尊贵的帝皇居然枕着他的小臂入眠。

      他心里一惊,发现身上的衣裳已经换了一套,原本那套月白圆领官袍已然不见。

      他身上只着单薄的中衣,系带松松地系着,动作稍微大点便会露出大半胸膛,看着就不成体统。

      司怜心里有些气恼,再想起自己醒过来一次再陷入昏睡的时候,自己上身的衣服都被解开了,什么……什么都被她看了个遍。

      明明……明明他都已经是有妻之夫了,她还这样对待他,他真的是气极了!

      当下也顾不得睡得香甜的姜澜,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臂从她脸侧抽回来,转过了身去认真整理好自己身上的衣袍。

      他手上动作极快,三两下就重新整理好,再回过头来看她,居然还没醒……

      明明昨晚十分戒备的,怎么现下却这般毫无防备?又还是装睡?

      姜澜并不是睡在床榻上,而是侧着身脑袋枕在床榻上,她似乎在做着什么好梦,一边的脸都枕得变得红润起来,微微鼓起肉嘟嘟的,并没有清醒时看得那么凌厉以及清冷。

      司怜仔细端详着她的脸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这位帝皇今天居然不惜得罪太后而将他救了出来,也实在是让他难以置信。

      当今太后是她什么人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而他又是她什么人,他更是门儿清,就算他今天在慈宁宫跪到半残废她再来救他她都不会吃任何的亏。

      甚至是,她这样做既不会得罪太后,也全了贤亲王的面子。

      可是她并没有,她宁愿得罪太后也要将他救回来,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他的哥哥吗……?是因为她也喜欢他的哥哥,所以爱屋及乌才这样做?

      司怜想不明白,也不敢再想下去,只垂了眼想下榻穿好衣服离开。

      这里是凤鸾宫,皇帝寝宫,即使他不是在主殿,可没什么事情也是不可以留这么久的。

      不然传出去之后他都成什么了?

      然而,他刚刚想动作便看见这位年轻帝皇脖颈后好像有些与别人不太一样的东西,司怜是太医,对人体结构也是有一定好奇的。

      尤其是……现在姜澜给他的感觉这么奇怪,他想不产生任何兴趣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见她仍旧熟睡着,这才紧绷着神经去拨开她颈后的长发,看她后脖颈那莫名鼓起的东西是什么。

      这不看还好一看居然觉得无比熟悉,可是他又想不起一些什么来,只无意识地伸手去触碰那一小块完全异样的肌肤。

      他察觉着鼻端的香气好像又浓郁了点,仍旧是类似晒月光这般抽象的味道,可他不知怎地总觉得这种味道很温暖。

      他不知怎地去形容。

      仿佛是被无处不在的暖意以及善意给包裹着那般,让人的呼吸都不自觉放轻。

      他这般一想忍不住在那透明白皙的肌肤轻轻按了按,但是还没等他品出一些什么来,他的手腕突然一紧继而被用力一折,他对上那双比黑曜石还要黑的眼,再而后天旋地转一番。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然被那位喜怒无常的帝皇压在床榻之上。

      以一种极度暧昧以及危险的姿态。

      她绛红色的衣袍就这般随意散落在他的身侧,他大腿上一紧,已然是被她的膝盖给抵住,让他动弹不得。

      她如一头惺忪的雄狮,眼神锐利却又奇异地带了一丝慵懒,让人的呼吸禁不住一窒,大气都不敢透一下。

      “陛下……”

      司怜被她紧紧禁锢在身下,明明她的身形看着比他的还要单薄几分,可她的这副看似病弱的身体却尽是力量,让他压根反抗不了。

      而且,这种情况之下,他也只能藏拙。

      “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她似乎还有些没清醒过来,指尖微微掠过他的唇瓣,却没有停留,仿佛蜻蜓点水那般点了点,却让他莫名心悸。

      “并、并没有做什么。”
      “不,你摸了我的腺体,你现在不是Omega了,是不是就想反向标记我?”
      “?”

      司怜听着她口里说着他完全听不明白的话,十分茫然。

      “呵,我就知道你不会认,你在我面前惯会装糊涂。”

      她似乎是有些分不清人了,或许还觉得自己在梦中,见他不答,也没了耐心,一个用力将他翻了个身,露出后脖颈那漂亮的云祥纹来。

      她抚摸了一下,察觉到手底下的人浑身颤了颤,像是在害怕,她轻笑一声,便低身下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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