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有刺》玫瑰糖糕

12、合作

　　第十二章
　　第二日一大早，太后平安无事的消息就传遍了合宫，宫道内游走的侍卫也少了大半。
　　林署令拎着药箱来给苏婕妤诊脉，荣秀在一旁候着，他收起软枕，道：“婕妤底子不错，再按药方吃两三日就恢复了。”
　　苏琳靠着靠垫，嘴唇还有些发白，出声道：“多谢林署令。”
　　林署令行礼退下，荣秀去送他。
　　两人出了门，林署令问道：“昨日来请我的那个姑娘，也是揽仙阁的吧？”
　　她戴着面纱，眉眼声音都像极了那个人，林署令回去想了一夜，决定今日过来求证，谁知她却不在。
　　荣秀知道他怀疑什么，但人多眼杂，不能在这里说，只道：“那是灵越姑娘，一早出去了，林署令下午来请平安脉的时候就能见到她。”
　　林署令点点头，从袖中拿出一把扇子，道：“她落在太医院的。”
　　他们口中的李灵越姑娘，又换上了白色的舞衣，甚至打扮的更不伦不类，她出门晃了一圈，没有再见到暗卫处的人，倒是昨天御林军的领队热情地朝她挥手。
　　她一咬牙，横心问：“暗卫处怎么走？”
　　领队：“？？？”
　　灵越只好换个问题：“听说昨日你们抓到刺客了？”
　　“只是划伤了她，没逮住。”领队严肃起来，“那人很厉害，身法不像是宫里的侍卫，倒像……”
　　灵越追问：“像谁？”
　　领队醒悟了一般：“像暗卫！”
　　灵越骤然记起在公主府松香的话，当时也说这刺客像宫里的暗卫，难道是同一个人？
　　她还没想明白，领队已经抓住她的手腕，道：“走！去暗卫处！”
　　暗卫处是一个私下的组织，并没有像御林军那样固定的驻扎地点，这位领队显然也知道，直接拉着她往慈宁宫走，快到门口时，果然有蒙面的黑甲人从宫墙上跃下，拿着弩箭对准他们。
　　跃下来的是个女子，长发及腰，发间簪着一朵血红的雕刻的梅花，美眸里的冰霜仿佛能把人冻住。
　　她冷声开口：“御林军什么时候巡逻慈宁宫了？”
　　领队直接拔刀：“暗卫处的人里有昨天的刺客！”
　　“嘴巴干净点。”女子抬了抬弩箭，对准他的额头，“暗卫处不可能混入叛徒。”
　　“兄台。”那女子灵越惹不起，但是领队还是能劝一劝，她压下领队举刀的手，“好好说话，别着急。”
　　领队正义凛然：“是这位姑娘说的，我来求证，既然那么笃定，就让我好好查一查！”
　　这下轮到灵越不冷静了。
　　女子的□□对准她，道：“乱说话要付出代价，你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知道。”灵越连连点头，略过这个话题，“听说暗卫处昨天也弄伤了刺客？”
　　她沉吟一会儿，道：“是。”
　　灵越试探着问：“伤了哪儿？”
　　女子道：“看动作，应该是手臂。”
　　“你们暗卫处不是号称箭无虚发一击必中吗？”那领队嗤笑，“那一箭谁射的？”
　　女子扬了扬弩箭对着他，冷声道：“我。”
　　领队不再出声了。
　　灵越问她：“这位姐姐，那刺客的招式，你感觉熟悉吗？”
　　听她这样问，女子仔细想了想，语气放缓了些：“不熟悉，应该不是宫里的。”
　　领队道：“我也与她交过手，确实是暗卫的招式。”
　　女子冷笑一声，道：“空口无凭，我也可以说是御林军的。”
　　“你刚刚还说不是宫里的。”
　　“我改口不行吗？我记错了。”
　　“你这是胡搅蛮缠！”
　　“到底谁在胡搅蛮缠？”
　　暗卫与御林军果然水深火热，根本不能好好说话，几句功夫就要吵起来，眼看两个人又要剑拔弩张，灵越索性站到中间拦住两人看对方的视线，道：“或许会暗卫的招式又会别处的招式呢？”
　　“不可能。”女子否决道，“那人稳扎稳打，我们讨不到半点便宜，如果不是从小练习，达不到这种效果。”
　　“确实。”领队难得与她意见一致，“暗卫处的功夫不是想学就学的。”
　　女子瞥他一眼：“我再说一遍，不是暗卫处的。”
　　灵越摸着下巴想了想，试探道：“那有没有可能……是两个人？”
　　领队皱了眉，抿唇陷入沉思，考虑她话里的可能性，女子手里的弩箭也松了劲，显然也是在思考。
　　“我们合作。”女子放下手里的弩箭，干脆道，“你说的有理，如果是两个刺客，一个是暗卫，一个反而不是宫里人，两个都能接近太后娘娘，最起码现在都在宫里，考虑现在的情况，只可能是使臣里有人想行刺，联手了另外的人，那人还有可能是暗卫处的，如此难缠的情况，又可能触及外交，只能御林军和暗卫处联手。”
　　领队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
　　女子已经收了武器，扬眉道：“怎么样？”
　　灵越替他应下：“好。”
　　“没跟你商量。”女子表情冷淡，“你是哪方势力的人？”
　　如今这个人是第一个提出合作的，如果能联手，那查出事实指日可待，捎带查到太后有问题最好，如果这事没有她自导自演的成分，那揪出荣桦的身份也不亏，这么个钉子日日在自己身边，她实在不能放开手脚。
　　顾不上那么多了，灵越得让她答应自己的加入。
　　她直接道：“如今驿馆使臣里，有话语权的只有段霁月一个人，而我可以和他搭上话。”
　　女子挑眉，不太相信。
　　领队帮她说话：“是真的，昨天段霁月还为她脱身呢。”
　　“好。”女子点点头，“那你负责看着她。”
　　“还不知道姑娘名字。”领队道。
　　女子瞬间柳眉倒竖，放下的弩箭有拿起来的趋势。
　　“别误会！”他立马解释，“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怎么在暗卫里找你？”
　　她缓和了表情，掏出一枚令牌，道：“暗卫处第四军校尉赵月容。”
　　接着，她把令牌从中间分开，扔给领队一半。
　　“赵家人？”领队接住令牌，也从腰间摸出虎符，一分为二，扬手扔给她一半，“御林军将军秦时关。”
　　两个人交换完信息，看向灵越。
　　“在下李灵越！”灵越立马抱拳，“灵气的灵，翻山越岭的越。”
　　赵月容靠着宫墙抱肩道：“你这名字真熟悉。”
　　灵越微笑着点点头。
　　赵月容继续道：“我在墓碑上见过。”
　　灵越的微笑裂开了一点。
　　“这是乐安公主的本名吧？”秦时关若有所思道，“好像民间没人敢和公主撞名吧？”
　　这领队，说他傻也傻，说他精他还真精了。
　　赵月容抬眸望她一眼，状似无意道：“怎么不可能？你知道乐寿长公主的本名吗？”
　　秦时关默默摇摇头。
　　赵月容逮住机会怼他：“你不知道的百姓不会知道，你知道的他们也不会知道，怎么就不能撞名了？”
　　秦时关：“……”好像有些道理。
　　果然还是傻多一点，就是好骗！
　　灵越连忙回应：“是，是，我娘亲根本不知道公主的本名，无意冒犯。”
　　赵月容深深点点头，道：“李灵越，住在李家村第九户，父亲李长根，母亲莲玉，从小穷困，家里有个哥哥准备科举，囿于没钱打算把她卖掉，于是她逃了出来，一路讨饭被苏家嫡长女遇到。”
　　灵越扯了扯嘴角：“暗卫处还管户口吗？”
　　“不管。”赵月容轻佻一笑，“是松香告诉我的，乐寿长公主查你，暗卫处十军一体，自然传遍了。”
　　“赵校尉还真是……”灵越咬了咬牙，“耳聪目明！”
　　“嗯。”赵月容很满意她的话，点头同意，丝毫没有在意她的言下之意，“秦将军，李姑娘对我们还是很重要的，麻烦你亲自送她，还有，合作的事不要说出去。”
　　灵越讽刺：“你不是十军一体来着。”
　　赵月容歪头：“这是私事，并非公开情报。”
　　灵越扭头：“看来暗卫处不仅练武，还练嘴皮子。”
　　赵月容：“灵越姑娘过誉。”
　　这人怼人功力比昨天那个暗卫队的领头还猛，灵越索性不再搭话。
　　秦时关见两人说完了，才道：“赵校尉放心，我心里有数，李姑娘随我来。”
　　赵月容目送两个人离开，身后宫墙又翻下两个人，一左一右立在她身后。
　　她眼中残留的一点笑意顿时消失，恢复了冷漠：“派两个人，去一趟皇陵。”
　　“是。”
　　两个人立马轻手轻脚地快速离开。
　　秦时关送她回揽仙阁，特地挑了一条人少的路走。
　　灵越问：“秦将军，赵校尉自报家门的时候你说了句赵家人，是什么意思？赵家很出名吗？”
　　秦时关点点头道：“暗卫处之所以经久不衰，是因为人才的源源不断，第四军赵月容，第一军林清河，第六军闻人粤，第九军泠非漠，这四大校尉是暗卫处的支柱。”
　　灵越似懂非懂点点头，她还在宫里的时候倒是和林清河打过照面，那次如果不是荣秀眼睛毒，估计自己就被这位校尉毒死了。
　　那边秦时关还在滔滔不绝：“赵家，林家，闻人家和泠家都是太后身边的人，他们世世代代都会选最优秀的人做这四军的领头。”
　　“近几年赵家除了赵月容，再没有这样优秀的人才，倒是闻人家后辈迭起，第六军大有吞并第四军的意思，剩下的林清河和泠非漠不参与也不阻止，估计等着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