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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缘起 造化弄人 ...

  •   阳春三月,天气暖,正是出游的好时候。
      前两天,东院的大夫人还说要踏青来着,让大家都准备着。对于这次出游,陈鱼儿却没什么兴致,最近身子乏的紧,哪儿都不想去。她慵懒地倚在栏杆上,撒下一勺鱼食,看着池子里肥壮的锦鲤争抢食物,翻起一团团的水花。
      无端地,胸口一阵恶心烦闷,吞了口唾沫,陈鱼儿将那恶心的感觉硬压下,回头对站在不远处的女婢道:“杏花,去帮我到厨房讨几块酸枣糕来。”
      “小姐,您最近倒是很喜欢吃酸的吃食啊。”说话间,那个穿着粉白花袄名唤杏花的女婢便离开了。隔了一会,便拿来一碟金灿灿的酸枣糕。
      陈鱼儿依旧倚着栏杆,眉头轻蹙,胸口的烦闷感一直挥之不去。心道最近也不知怎么了,不是得了什么怪病罢。忽然间,不安从心底隐隐地浮出来,想到这个月的癸水未至,莫不是…莫不是…….
      她脸色煞白,指甲用力的抠着栏杆,上月自己醉酒犯下了荒唐事,不会这么准便中了吧。如果真的有了孩子,那又该怎么办啊?诚哥哥他…他会不会喜欢这个孩子呢?她正在惊疑间,忽然有人大叫道:“鱼儿妹妹!”
      陈鱼儿被这一吓,失手打翻了装着酸枣糕的碟子,酸枣糕滚的满桌子都是。
      “鱼儿妹妹,你在干什么啊?”一个穿着蓝缎子暗花长袍的年轻男子开心道。他也不嫌脏的从桌子上拾了块糕点放入口中,一边嚼一边说道:“这个酸不溜丢的点心不好吃,我的屋里有桂花糕,那个才好吃呢,我给你拿来吧。”
      她皱着眉头看着一边说话一边喷着糕点渣儿的蓝袍男子,一脸嫌弃地道:“赵夏,我不爱吃桂花糕。”
      被唤作赵夏的男子垂下眼扯了扯衣服,有些委屈道:“这样子啊,可你以前也没告诉过我,你不喜欢吃桂花糕啊。”
      陈鱼儿叹了口气,轻抚额头无奈道:“赵夏,我要午憩了,你到别处玩耍好不好?”
      赵夏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不好,我不要离开,我要跟鱼儿妹妹待在一起,我要和鱼儿妹妹一起睡午觉。”
      “不行!”
      赵夏扁着嘴,怔怔地望着鱼儿,俊俏的脸儿上写满了委屈:“为什么?你讨厌我了,不喜欢我了?”
      陈鱼儿看着赵夏那双水汪汪乌溜溜的漂亮大眼睛,心中可惜:“这等俊美的一个少年郎,偏偏是个痴儿。不然能迷倒多少怀春少女啊。”口中长叹一声,柔声安慰道:“阿夏呐,不是我不喜欢你。只是,男女授受不亲,我们本就不该一起睡。”
      少年搔了搔头,有些不明白:“可是娘说你是我的未来的娘子啊,娘子和相公不就该一起睡的么?”
      “我要睡了,赵夏,你赶快走。”陈鱼儿高声道,脸色有些难看。
      赵夏不明就里地望着脸色灰暗的锦衣少女,嘴唇动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敢说,委委屈屈地转身走了。
      赵夏的话令鱼儿心中不快,这件婚事说到底也是赵家愧对了陈家。可陈鱼儿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又能如何呢,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
      当年鱼儿的父亲与赵夏的父亲是同一所书院读书的学生,两人交好,便定下了这门娃娃亲。不过,这娃娃亲的对象可不是赵夏,而是赵夏的大哥,赵诚。
      那为何鱼儿的未婚夫由赵诚变为了赵夏呢,这说来就话长了。
      当年陈父考取了进士做了官,陈家曾一度风光无限,可在一次党派斗争中,陈父站错了队伍,后来便受了牵连全家都被流放到岭南恶瘴之地。而赵父考了几年都还是一个举人,便弃文投商了,几年下来,赵家的生意做得倒是风声水起。
      陈家被流放后音信全无,赵父打听了好久也没有陈家音讯,甚至还有人说陈家以及死于岭南的恶疾。转眼间赵诚就到了适婚了年龄,赵父无奈,只能为儿子赵诚娶了一门亲事。可婚后半年多,便有一名少女持了赵家的信物——碧玉琉璃珠上门来依约完婚,这少女自然就是陈鱼儿了。
      说起来这也怪不得陈父,那岭南穷山恶水,偏僻的紧,通信极不方便,陈父也没有办法告知赵家一二。陈父在临死前告知了鱼儿这门亲事,陈鱼儿发丧了爹爹后便持了爹爹给她的信物来了赵家,可还是晚了一步。
      赵父没有办法,又不愿做个言而无信的人,便将赵家剩下的男丁赵夏推给了鱼儿。要说赵夏也是一个俊俏的少年郎,不说话立在那也算是玉树临风,可是单单十岁上发高烧,烧坏了脑子,平日里说话处事也如十岁的孩童一般。
      陈鱼儿的娘早死,二娘又待她不好,她也不愿再回到与她不相关的家。又觉得女人一生无非就是穿衣吃饭,嫁人生子,嫁谁不是嫁,而且嫁了赵夏还可以天天看到自己喜欢的赵诚。再说自己又要守孝三年,三年后还不知事情会怎样呢,赵诚的事儿没准儿还有转机呢。
      可想得开是一回事儿,等到事情真落到自己身上又是另一回事了。陈鱼儿对那赵夏是话不投机,百看生厌,觉得日子过得了无生趣。
      另一边,赵诚对这件事儿也郁结于心。赵诚与陈鱼儿是青梅竹马,两人从小感情就好。赵诚在心底十分喜爱鱼儿,他听到鱼儿死于恶疾的谣传时大醉了三日,又消沉了两年,才娶了现在的妻子。可婚后没多长时间,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便出现了,可自己已经有了妻子,心尖儿上的人又要嫁给自己的痴弟弟。赵诚的心底纵有百般滋味,说也说不出来,只能默默守护着陈鱼儿。
      两个心怀爱意的年轻人自是有一段风花雪月,但个人有个人的姻缘,是福是祸便全凭自己的造化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缘起 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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