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龙少女》今也KN

12、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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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揠口繁华的街上，灯火阑珊，玲琅满目，但另一面却寂静地仿佛一座模型似的空城，凄神寒骨。

　　沐生跪在地上使劲拍打着宫九的脸，手镯上的铃铛清脆地响动。他浑身颤抖，嘴里呼着白气，身体的温度也在逐渐降低，沐生不知道他会不会就这么一直睡下去了，或者他会不会被冻死，只能在他耳边一直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希望他可以早点苏醒过来。

　　旁边的星辰却睡得十分踏实，连哈喇子都落下来了，一定是在做什么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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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九呼着白气奔跑在厚厚的雪地里，每前进一步，风便刮得愈加猛烈，他抬着手，挡住迎面而来的雪花，想试图看清前方的道路，但雪下得实在是太密，根本不留任何余地。雪地上留下了一条深深的脚印。

　　白色蒙住了他的眼睛，宫九知道就出口在这附近，这里的雪大到离谱，虽然很奇妙，但他能感觉到，这里就是幻术最薄弱的地方，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做。

　　宫九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仰头看着天空，一颗颗疯狂滴落的雪花点缀在黑暗的夜空中，然而无论雪下的多密，多稠，都依旧无法填补夜空的幽暗。

　　必须赶紧出去，沐生和星辰还在外面，万一他们也进入了幻境，那么情况便相当不利，他必须出去，必须、立刻、马上、离开这里。宫九看着周围，眉头紧皱，到底该怎么办，他自七岁之后便再也没有习过武，功力全无。宫九双手握拳，记得父亲曾在他小的时候与父亲过手经常落败，父亲对他说，当你发现自己敌不过，处在逆境的时候，就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聆听自己身体里的另一个声音。

　　另一个声音？那是什么？

　　宫九闭上眼睛，我身体里另一个声音，你在哪里？黑暗中，他仿佛听到身体里另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的名字，宫九、宫九，那么遥远，那么空荡，却又那么清晰。这是谁的声音，是谁在叫我？你是谁？那个声音依旧在喊着宫九、宫九。宫九紧闭着眼睛，在黑暗里寻找着那个声音，他奔跑着，声音却好像离他越来越远，宫九停下，仔细聆听那个声音，宫九、宫九，是时候睁开你的眼睛了。这是个略微苍老的声音，他让自己睁开眼睛。为了清醒过来，宫九必须睁开眼睛，但他知道睁开的瞬间他便听不到这个声音了，宫九闭着眼睛最后一次朝远方大喊你在哪儿？他要知道答案，这个声音的答案。遥远的声音仿佛在更加遥远的地方回应着他，当你睁开眼睛的时候，就是你离我最近的时候了……

　　突然宫九睁开眼睛，一双赤红的瞳孔映照在缤纷飘零的白雪之中，雪花瞬间停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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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生用手指撑开宫九的眼皮，突然原本白色的眼球上滚出了一对红色的眼眸，沐生吓得赶紧松手下意识后退。这双红色的眼睛，宫九为何也有这双眼睛？他和那日蒲泽师太发疯时眼睛里的瞳色一模一样，甚至更加的暗红。

　　不知为何此时的沐生十分害怕宫九会变成那日的师父，如果是那样，她肯定会有生命危险，沐生下意识地想要赶紧逃走，手镯突然闪了一下微弱的绿光，沐生发现宫九的手指好像动了一下。

　　沐生忘了刚才的瞳色，趴到宫九身边，摇晃他的身体，大喊，宫九，醒醒，快醒醒！宫九！

　　沐生知道他如果有了动静一定会醒过来的。她拍打着宫九的脸，把他的脸都打红了。宫九突然睁开了眼睛，是黑色的瞳色，沐生看到后喜出望外，不是红色，太好了，不是红色。

　　你终于醒了！

　　宫九看着沐生兴高采烈的样子，她激动地好像都快要哭了，宫九也开心地笑了，自己终于醒过来了，但他并没有记忆自己是怎么醒过来的，只记得他闭上了眼睛，去聆听身体里另一个声音，黑暗里，好像有个声音一直让他睁开眼睛。

　　沐生一把抱住宫九，你真的吓死我了，吓得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宫九被沐生突然的拥抱也吓了一跳，刚准备拍拍她的背，沐生突然松开了手，看着宫九，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醒来就成，看来我还是挺厉害的。

　　宫九不解，沐生继续说，我一直在打你，抽你嘴巴子，才把你抽醒。沐生隐瞒了她看到他红色眼睛的事情。

　　是吗？宫九用手背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确实很烫，还有些丝丝的疼痛，看样子自己在沉睡的时候没少被沐生打脸啊。

　　沐生挠挠头，我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能让你醒来，刚才你的身体突然变得特别的凉，我还以为你就醒不来了呢。

　　可能是梦见下雪了吧。

　　天哪，真的能做梦啊？你做了什么梦？好梦吗？

　　宫九坐起身，大概算是个好梦吧。

　　我也想做做梦试试，想梦见她们，为什么我就没有睡过去呢。说到这里，沐生不禁想起了在青莲观的时光，她真的好想她们啊，如果入了梦，能再次见见她们多好啊。

　　对啊，为何沐生少侠安然无恙？宫九看了看沐生，除了衣服趴在地上脏了点儿，几乎没有什么异样。

　　我也不清楚，就看着你们突然一个个都倒地，但我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也不想睡觉，还特别清醒，你是怎么睡着的？

　　宫九回想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只记得那时候看着有人倒下突然觉得眼前模糊，什么也看不清，只记得周围慢慢变得漆黑，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宫九看着沐生，或许少侠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没有被食梦貘的力量所控制。

　　但食梦貘难道不是无差别地让人入梦吗？书上是这样写的啊。

　　宫九摇摇头，这恐怕并不是食梦貘所施的梦术，而是幻术。

　　幻术？

　　对，我猜测是有人利用食梦貘在揠口施了幻术，使这里所有人都进入幻术只内永远醒不过来。

　　啊？会醒不过来吗？沐生看了一眼周围躺在地上熟睡的人们。

　　是的，一般的幻术除非施术者解开，或者中了幻术的人自行在幻术中逃离，否则都会一直沉浸在幻术中，直至死亡。

　　沐生张大嘴巴，这是她在书本里没有看到过的东西，那这些进了幻术的人不都会死么？

　　少侠也不必如此惊慌，只不过确实有人利用食梦貘在做些隐秘的事情。宫九顿了一下，不过我觉得沐生少侠可能并没有在施术者的范围内，所以才没有和我们一样进入幻术力。

　　沐生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她倒是幸运的。

　　不过也幸好我没有睡着，刚刚我看到了四个死侍在人堆里杀人，我赶紧把你和星辰给拖到这里来。沐生略有些小骄傲地拍了拍自己。

　　宫九扭动了一下身体，后背确实挺痛的，他看了一样正在沉睡的星辰，还是很欣慰，毕竟是今天初见的沐生保护了他和星辰。

　　多谢少侠相救，宫九没齿难忘。

　　哪里哪里，都是小事，我应该做的。

　　宫九拿袖子给星辰擦了擦脸上的口水，看样子他才是真的在做好梦。

　　对了，既然宫九你醒了，星辰就交给你了，你多踹踹他可能就能醒，我要回客栈找我朋友去了，不知道他有没有也睡着了。

　　沐生其实一直都还惦记着大傻，虽然这里离客栈有一些距离，这里又是事件发生的中心，但万一这食梦貘的能力可以延伸到百里开外呢，那大傻现在肯定会有危险。

　　宫九见沐生起身，瘸着腿，刚准备走，赶紧开口，少侠，要不我们一起过去找你那位朋友吧？

　　宫九起身，背起星辰，伸出一只胳膊，示意沐生可以把手搭上去。

　　我来做少侠的拐杖。

　　沐生看了一眼宫九，把手搭上去，借宫九的力，走在路上。

　　宫九看着沐生，一蹦一跳地走在他身边，虽不知沐生少侠的真实身份，但她既然可以完全脱离于幻术之外，那么只可能存在两种情况，一是她与施术者为同种身份的人，因为施术者为了无差别令众人入其幻术之中，就必然把施术的范围扩大，刚刚听沐生说，也就是施术者还有同伙，那么施术者在施术的时候就必须把自己和自己的同伙排除在外，也就是说，沐生要么是施术者的同伙，要么就是和施术者有着相同的身份，被排除在幻术之外。另一种可能性，宫九还在怀疑，但他没办法确定，尤其是当他看到沐生的紫瞳时更加无法确定这自己的另一种可能性的真实性，也许只是他的猜测，宫九这样安慰着自己，应该就是第一种可能性吧。

　　沐生问，宫九，那这些人怎么办？沐生看了看街上还在熟睡的人们。

　　宫九看了一眼肩膀上的星辰，只能找到施术者，来解开幻术了。毕竟星辰现在还在幻术中，如果他不能意识到他中了幻术，那么星辰也会和其他人一样永远沉睡下去，直到死亡。看样子，除了陪沐生去见她的朋友外，他还必须想办法找到施术者，实在不行也要找到施术者施术的阵法，把它破解方可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