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光》末与末端

10、第十章

　　“你，看见谁了？”几人静坐良久，楚叙褚终于迟疑的开口。
　　对面的人许久没有动静，几人就这样继续沉默的坐着。气氛开始变得压抑，就在他们以为听不到回答的时候，司尧开口了。
　　“我看见她了！”说完，他的神色似乎开始迷茫，然后突然双手抱头，脑袋紧紧的埋在臂弯间，有哭腔传来，“可是又丢了！我甚至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
　　其余两人面面相觑。
　　齐末轻叹一声，抬手拍了拍司尧的肩膀，张了张口不知道说什么，就又讪讪的闭了嘴。
　　楚叙褚轻咳一声看向齐末，无声的开口问道：“不是都说是假的吗？这又是哪一出？”
　　齐末摇摇头，探头附到楚叙褚耳边，“不知道！我们都没见过阿尧身边有一个叫席云的女孩，就连司叔叔也从没有听说过这个人，而且同名同姓也查了很多，都没有那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说完看向司尧冲着楚叙诸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追问了。
　　楚叙褚坐直了身体叹息，他们都以为席云只是司尧遭遇绑架那段时间，在巨大痛苦下自己幻想出来的，一个可以在那时候陪伴他，缓解他痛苦的人。因为所有和司尧亲近的亲朋好友没有一个人见过，甚至听过那个席云的存在。
　　为此，他们还咨询了相关专业的医生。医生说在极端痛苦下人们有可能臆想出一些不存在的人或者物来缓解痛苦，这种现象可能会伴随着患者治愈而消失，也可能会使得患者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主要还是要看患者的自人意志力客服。这种现象还有一个专门的医学术语，就是他不记得了。
　　起初司尧熟睡时会不自觉的喊出那个名字，甚至有一段时间会经常莫名的开始和空气对话，很符合人身处幻境中的模样。
　　司家夫妇为了儿子，几乎查遍了所有叫席云的同名同姓的人的资料，排除了年龄，性别等因素，剩下的按照司尧的描述没有一个能对的上，渐渐的大家都以为那就是他虚构的人物。尤其这两年都没有听司尧说起过，还以为他已经走出来了，谁知今天又受刺激了。
　　聚会也没有心情进行了，两人将司尧送回了司家，看着他入睡才离去。
　　司尧知道自己又做梦了。
　　梦中的席云一脸苍白的冲他笑着，身上穿着那身用铁链绑住铁匣子的马甲，铁匣子藏在马甲下，显得她的肚子尤其凸出，一圈一圈铁链紧紧勒住她消瘦的腰，似乎深入皮肉。
　　他看见自己正无力的拽着那根锁链，双手都是鲜血，可是无济于事。席云抚摸他的脸颊，劝道：“司尧哥哥，没用的，我试过很多次了。”
　　他想说，不，我们还可以想想别的办法，我们一定能回去的……
　　可是，视线再回转之时，他就看到席云步伐轻缓的朝海边走去，背影从容，丝毫没有赴死的悲伤，她转过身看着躺在地上的自己，轻轻的说，“你一定要活着回去啊！”语气轻柔的像是微风吹过。
　　紧接着如梦魇般的巨响再次传来，他彻底陷入沉睡了。
　　这天晚上，司尧又发了高烧，司家夫妇向楚家老爷子表示了歉意，就没去参加晚宴。
　　司家夫妇坐在床边看着昏睡的儿子，嘴巴开开合合，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
　　第十章
　　“烨为，待会别忘了提醒我染染头发，不然，小尧醒来又该说我不会保养了！”
　　司烨为搂过妻子，满口答应：“嗯，我们一起染。我也老了！”
　　这个情景在司尧疗养的那年已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
　　晚上八点，楚家的晚宴如期举行，丝毫没有因为司家夫妇的缺席而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