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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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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二郎初到幽州,虽然在大哥伯父的威严下战战兢兢,可一时还是本性难改,趁着大哥和伯父到幽州边境的小县城巡察时,拿出母亲给自己的银票,他来时让自己的奶嬷嬷给自己缝在衣服里才没被大伯和大哥收走。此刻在月色下,裴二郎轻轻松松翻过墙壁出门快活了,因为不会啥功夫,裴二郎根本没注意到后面跟着两个暗卫,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大伯父和大哥的掌握之中,裴二郎哼着东都小曲往赌坊去了。
幽州的赌坊自然和东都的没法比,裴二郎才踏进去就被里面扑面而来的臭气熏出来,东都赌坊因奢靡华丽闻名全国,且去的都是富贵之人,里面的熏香用的都是高级货,侍女小厮无不是穿得光鲜亮丽。裴二郎无法忍受这臭味正打算换一处,管事的虎哥一看他身上穿的绸缎就是上等好料,还举着一把扇子摇头晃脑,一副文人墨客的风流模样,哪像东都风吹日晒,这里的人大多皮肤粗糙皮肤有些蜡黄,穿得都是粗布衣衫。这样的公子哥明摆着三个大字冤大头,他哪能放过狠狠宰他一笔的机会,忙过去点头哈腰的叫爷,将人架起来请到二楼。裴二郎想拒绝都拒绝不了,来幽州月余,每天都在将军府里,那些士兵对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面上叫他裴小郎,背地里都不拿正眼瞧他。他好久没有听到人叫他裴二爷了,顿时大手一挥,对虎哥说“爷有钱,今晚爷要赌得痛快”
虎哥心里对这种不谙世事的公子哥不屑于顾,但谁会和票子过不去,笑起来皱巴巴像朵菊花。要是裴二郎此时抬起眼看看他,就会发现虎哥的笑意根本未达眼底。
两个暗卫在房顶上对裴二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要不是将军说不能插手,他们早下去将这个假惺惺的虎哥暴打一顿,这次他翻墙出来玩在将军的意料之中,将军说了除非伤及他的性命,不然决不能管他
裴二郎再是二世祖输了这么多把也明白过来这些人在坑他,但他势单力薄不可能大声嚷嚷出来,只能暂时回将军府找伯母来治一治这些狗东西
他借口要去如厕,没想到虎哥派了两个打手看着他,美名其曰为他指路,实则看着他怕他跑了,裴二郎半天没有出来,虎哥一改刚才的和颜悦色,大声道“裴二爷,不会是没银子抵这次输掉的吧”
裴二郎少年心性,提起裤子冲出来,“你个瘪犊子,你可知你爷爷我是谁,会欠你那点钱”
虎哥冷笑道“爷倒是说说是哪位府上的公子”,做他们这行的,幽州城内的达官贵人,包括哪个老爷在外养的外室,上到嫡子嫡女,庶子庶女下到私生出来的公子小姐他还没有不知道的,没听过裴二爷是哪号人物,只当他是路过幽州的冤大头,宰就宰了。
“我可是东都裴府的二少爷,裴将军的亲亲侄子,裴星辰小将军的亲弟弟,你们敢宰我,且等着”
虎哥听到心里大惊,却也不是完全相信,毕竟裴家来了个富贵公子,幽州一点风声都没有。而且这个裴二作风浮夸,脑子蠢笨,和裴将军还有裴小将军一点都不像。
“裴公子,在这赌坊里赌钱,欠钱要还天经地义,就算你告到天子面前也是这个理,若你真是裴将军的侄子,我们幽州城的百姓得他庇护,我阿虎不在乎这些钱,将你送回将军府且将你赌的钱悉数奉还。可若你不是将军府的公子,在外败坏将军的名声,你可别怪我不客气”
裴二郎一惊,他没想到伯父的名号这么好使,也意识到伯父在幽州甚得民心,连赌坊这些三教九流的地方说起他都是恭恭敬敬
“不是要送我回去,别罗里吧嗦的快走”
二虎带着两个打手一路将裴二郎送到将军府,因
是半夜,将军府都灭灯沉浸在睡梦中,只有门口有两个值夜班的士兵,裴二郎走上前去“快开门,爷要回府”
两个士兵是新来的,不认得他,见他口气这么不客气,大怒将他扔下将军府的楼梯,裴二郎摔得个狗吃屎,今晚又在赌坊受了闲气,不管不顾大嚷起来“管家!管家!快出来给爷开门,伯母!伯母!二郎被欺负了”人人都知道裴将军是虎将,他的夫人也不逞多让,也是将门之女,且最是护短蛮横不讲理。
不一会将军府亮点起了灯,一个年长的仆妇提着灯出来“嚷嚷什么呢?”
两个士兵认出来是将军夫人的身边的钟嬷嬷
忙说道“嬷嬷,这个人说自己是裴将军的侄子,要闯进府里”
钟嬷嬷当然知道此刻躺在地上叫唤的人是裴二郎,但是将军走的时候和夫人千交代万交代要治治裴二郎,不管做了什么都不要管,而且他半夜出去,决不允许他再进门。夫人心软心疼侄子怕见到了让他进来坏了将军的事,便派了她出来将
人赶走
钟嬷嬷也疼他,此时只得咬咬牙眼一闭开始说瞎话“我们裴二郎在府里睡得好好的呢,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将军府大声叫唤,别吵我们夫人和小娘子睡觉”
裴二郎满脸不可置信,他刚来幽州的时候,大伯母可高兴了,亲自给他布置了住所,钟嬷嬷也疼自己跟个什么似的,他在东都别的本事没有,哄人一套一套的,直哄得钟嬷嬷一个心肝的叫,说翻脸就翻脸
裴二郎面如土色,“嬷嬷,我刚刚翻墙出去的,许是晚了你眼睛不好,你仔细看看,我是二郎,你还说你活了大半辈子,没见过我这么俊俏的小公子呢”
钟嬷嬷老脸一红,忙摆手“关门关门,不认识”脚底抹油一溜烟跑了
“钟嬷嬷!!!钟嬷嬷!”
门口两个新来的士兵忍不住笑起来,躲在树上的两个暗卫也忍俊不禁,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树的的枝条在轻微抖动
赌坊虎哥也没料到会是这个情况“好啊,我虎哥你都敢骗!还差我五十两呢,你们两个将他的衣衫扒下来,看着应该能抵个几十两”
幽州温差大,夜晚很冷,被扒了衣服赶出将军府的裴二郎冻的瑟瑟发抖,脑子一团浆糊,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找到一处破庙,发现有现成的席子,就躺了上去,用茅草将自己盖住,他一把鼻涕一把泪,从出生都没受过这样的苦,吸吸鼻子倒也睡着了。两个暗卫怕他冻到,忙拿出披风给他盖上,到早上再收走。
两个打手在回赌坊的路上,虎哥突然交代他们“明天你们两个将他输的钱送回将军府,还有这身衣服也找人洗干净熨好了还给他”
两个打手莫名其妙,问他为什么
虎哥看着两个只长个不长脑的手下,一人一计板栗“蠢货!原我看着他真的不是二公子,可是我仔细想了一下,那嬷嬷说二公子在府上睡觉,说明二公子的确来了幽州,而且那嬷嬷平时在将军夫人身边最是沉稳,板着脸像谁欠了她钱一样,哪像今天这样,被那公子叫了几声就落荒而逃,说明是认识的!”话音刚落,头就被人蒙上黑色麻袋,一顿好打,虎哥悔不当初,裴家人哪是他能惹的,还把他衣服给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