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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敲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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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霜衣一撩衣摆气冲冲的就回了自己的寒梅院。
若放在平常女子身上能得了一府中馈之权这么大的体面,那简直是乐得飞起来,而陆霜衣脸色差的要死,提着绿水剑一副要去找人算账的模样。
没错,她这不要脸的祖父知道跟自己一对“暗号”发现都特么是“老熟人”了之后,就开始没脸没皮的耍无赖起来,撂担子撂的那叫一个痛快,完全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她不过嫌弃的看了一眼,这不要脸的老东西居然连御赐的绿水剑也给了她,还言辞凿凿的说什么自己命不久矣,而她将是相府未来希望,一副托孤戏码玩的那简直是炉火纯青!
“老东西!老东西!当真是不要脸的老东西!!!”
陆霜衣疾步进了自己闺房,一屁股坐在罗汉床上,将手中的绿水剑“啪”的一声粗鲁的拍在了桌上。
锦绣连忙吩咐小丫头将茶端上来给她润润,还来团扇给她扇风降降火气。
陆霜衣出门买了不少好吃的,莲环嘴里这会儿嘴里正吃着梅花糕,一见自家小姐回来连忙一股脑的塞进嘴里,感上前伺候的时候两边嘴角鼓囊囊的,整个脸就跟个小仓鼠似的。
陆霜衣正端着茶喝了一口,这冷不防的一抬头就瞧见这副搞笑的模样,一股茶水全喷了出。
“咳咳。”
陆霜衣被呛得直咳,又憋不住的实在想笑,一张白皙的小脸一时赤红一片,倒把两个小丫鬟吓的手忙脚乱,莲环被喷了一脸也顾不得擦,赶紧给她拍被自己也被噎的直喘,一个劲的垂着自己胸口。
这人仰马翻忙了好些功夫,两人才算好些,倒叫一旁的锦绣累出了一身汗。
得,经过这一通忙活陆霜衣也气不起来了,叫人打了水过来沐浴更衣也赶了两个丫鬟下去收拾一番。
躺在罗汉床的陆太后此时毫无形象,甚至百无聊赖的开始拔自己头上的珠钗玩,一时不经又想起了那唇红齿白病娇柔弱的瑾王殿下。
上一世自己暴毙,皇叔摄政王还在西北坐镇,不知自己死的消息传过去他会是什么反应。
当初两个可以说是同盟也可以说是相互制衡,要不是自己压着,恐怕这人在三皇子登基之时,就已经反了有了称帝之心了。
要不怎么说是穆氏子孙,本就是皇族谁不想要伸手试一试。何况皇叔摄政王相较其他人而言,还有着中宫正统的血脉,身份更为尊贵,凭什么他就不能坐那个位置不是?
陆霜衣倒是很期待皇叔能够坐上这个位置的那刻,只可惜自己死了看不到了。
嘶——
刚才光忙着“认亲”了,自己怎么没问问那老东西自己死后的情况,也不知穆玄礼有没有为难他那一把年纪的老年人,说不得自己还连累了他陆氏一族都跟着她被满门抄斩了。
陆霜衣的思想越飘越远,想将这些不省事的王子王孙按死在棺材板里的心情那是越发热烈,可有些东西现在的确急不得,而摆脱掉她那倒霉的未婚夫才的第一步要做的事。
陆霜衣猛然坐起了身,整个人又充满了干劲,两个贴身丫鬟也收拾停当了自己,打帘走了进来。
锦绣走在前头若有所思,而莲环朝着外头小心的探了探,连忙一把将房门关上,三两步跑在罗汉床边,小声的说道先前听来的消息。
原来她一回寒梅院就听院子里的小丫鬟说了,院子里的管事嬷嬷被带走了,一并带走的还有两个二等丫鬟,以及管着小院库房的一等丫鬟新枝。
这一清理下来院子里就少了好些人,连莲环都感觉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打听了一二才听说是犯了大错,还是老相爷亲自下的令,不但叫人打了板子还通通发卖了出去!
两个丫鬟有些不明就里,而陆霜衣却一脸淡然。
她娇俏的一笑,故作神秘的朝着两人眨了眨眼睛,“怎么,打听不出来?”
莲环连连点头甚至还有几分懊悔,而锦绣却比莲环多了份敏锐,感觉其中并非是个什么狗血八卦这么简单。
陆霜衣眸子微垂拿过一旁的团扇悠闲的给自己扇起了风,整个人笑颜如花。
陆霜衣:“那是因为谢姨娘连同府医一起给母亲乱用药,想要谋害她的性命。院里的这些人也是听命谢姨娘的吩咐,对我动手下毒,想要叫我此生都生不子嗣。祖父知晓,自然震怒,这才雷霆万分的肃清了宅邸。你说,这样的事你该如何打听喃?”
这轻飘飘一声问句,浇的莲环与锦绣简直是透心凉。这事谁敢打听?连打听这个动作都是错!
莲环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小姐竟然受了这等苦楚,而锦绣想到的却是另一个层面的问题。
莲环吓得不轻,连忙跪在脚踏上去抓陆霜衣的手,握着那娇嫩的素手的一瞬间,眼泪就落了下来。
而锦绣脸色白了又青,脑中将所有的可能性都过了一遍,也跟着含着泪跪了下去。
陆霜衣在笑,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听着两人一直在笑。
莲环眼睛里还含着泪,可被陆霜衣这般看着心中渐渐升起一阵莫名的寒意,到后面也渐渐觉得不好便不敢再哭了。
她膝行从脚踏上移下来,一低头就看到锦绣跪在一旁,前额磕地一言不发的请着罪。
陆霜衣笑容不达眼底,只冰冷的问过了一句,“这些事你们二人真不知情?”
两人连连磕头,除去请罪更是一个劲的聊表忠心,倒不是敷衍,两人却是深感自责。
这回出了这么大的错漏,就是小姐将他们二人打死也不为过,能容她们在房内请罪已经是足够信任,才会给她们二人说话的机会了。
她们两人跟了陆霜衣也是有了几年,自然比旁人多了几分情谊,陆霜衣知道二人的衷心,可该敲打一二的时候也绝不手软。
跪在地上的莲环渐渐回过味来,心中更是疑惑万分,“那些东西都是过了我们两人才递到小姐跟前的,那些小丫头片子的根本进不了身,小姐怎会中毒?是顾太医诊的脉么?小姐这病还能救么?”
锦绣含泪重重的磕了两个头直起身子,心中却难过万分。
那些人被打杀之后估计会被封了口再发卖,莲环问的那些问题恐怕已经没有答案了。可眼下最重要的却并不是当时是如何发生的,而是今后的问题。
锦绣:“奴婢知道小姐委屈,可既然老相爷已经查出了这么多,就是不希望事情再被追究。如今相府被皇上斥责,若是此事传扬出去难免不被人诟病,甚至还会累了小姐名声。可如今老爷远在幽州,夫人又被送走,您一个人在府中要如何生活啊!”
锦绣想的更远一些,甚至还能分析出一句如今对陆霜衣不利的形势。
毕竟没有母亲照料的幼女要在豪门府邸里面生存本就艰难万分。
这回是因为触及了前朝的事相爷才会出面,可这后院之事从来不是男子踏足的地方,老夫人更是一颗心偏到了天上去,想来要不了多久那该死的谢氏又会被放了出来,那时候小姐又要如何自处!
看着二人都想了这般多,陆霜衣很是满意,她身边的人衷心是一个问题,要是脑子不好使自己被人害了不说,最后还要连累她去收尾才是最心累的事。
如今自己要做的便是将一切可预见的问题扼杀在萌芽就行了。
“起来吧。”
陆霜衣将团扇放在一旁,将两个唤了起来,这才拿起陆岐山给她的绿水剑好好的打量起来。
这东西与其说是皇帝赐予的宝物,还不如说是陆相赠与她的相府生杀大权。
这老东西贯会收买人心,就算陆霜衣心里骂骂咧咧,可想要好好的活下去,有些东西她却是拒绝不了。
两个丫鬟早就想问,刚才一时打岔也过去了。莲环擦了擦泪,不想陆霜衣再想那些烦心之事赶紧换了个话题。
莲环一脸好奇,“小姐怎么把相爷的剑给拿回来了?”
陆霜衣语气淡淡的,甚至还有几分厌烦在里面,“祖父将掌家的事交给我了,一会儿他们就将府上的钥匙送过来。”
这话叫两个丫鬟纷纷瞪大的眼睛直瞅着自家小姐那抹嫌弃万分的表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莲环:“相爷叫小姐您管家!?”
锦绣:“相府的中馈之权!?”
这就很刺激了!!!
锦绣虽然担心,可这到底是好事,而莲环简直乐得要飞了起来,从来有什么时候能如今日这般全身通畅过!
方才还想着怎么过日子,这眼下简直不要太好了!
说话间便有丫头进来禀报,刘管家亲自过来了。
刘管家是府上的老人了,若说相爷在府上最信任的人是谁,恐怕就数他了。
一进门莲环便瞧见小厮端着托盘跟在刘管家身后,他朝着陆霜衣打了个千儿,将身子伏低有些恭敬的朝着对方回了话。
前院后院,连同库房的钥匙都在里面,一点拖沓的地方都没有。
陆霜衣不由的赞叹一声刘管家的本事,却也十分满意对方如此识时务。
在相府刘管家的地位那可等同于宫里的大内总管,你见过哪个妃子敢给总管公公甩脸子的?
陆霜衣再拿乔,在他面前也是态度十分端正的。
陆霜衣起身朝着对方拜了拜,甚至嘴里还十分的讨好,“承蒙祖父怜惜教导,霜衣试着学习掌事之务,许多不懂的地方难免错漏,还望刘管家能从旁指正一二,也叫我少得些责骂吧!”
刘管家连忙避开陆霜衣的礼,抱拳又谦卑的伏了伏身子道了两声,“不敢。”
刘管家退下了莲环摸着那盘子里几大串儿钥匙,就跟摸着早些时候那些金子一般乐的人都傻了。就连锦绣也开心的朝着陆霜衣道了一声“恭喜”。
不过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走着瞧吧。
陆霜衣从来不是怕事的主,摇着团扇含笑着朝一旁的锦绣吩咐了一句,“叫下面几处的管事傍晚时候过来,我要见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