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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陀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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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挤挤巴巴的坐在狭小的后座上的感觉并不好受,不过在车子发动之后,谁都没有再抱怨一句,大家都沉默的盯着被夏油杰抱在怀里的那束野百合,各自在各自的世界里酝酿着什么。
目的地的位置距离学校并不是很远,硝子学姐开赛车一样的驾驶着这辆普通本田,只用了正常时间的一半,就把我们带到了目的地。
彼葬礼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参加的人多数已经离去,白鸟老师也不在,仍旧在墓碑前伫立的只有几个眉眼相似的人,应该都是血缘相近的亲属,且一眼看去,这些人清一色的全部都是普通人类。
由此可见,不出意外的话,这位井上学姐应该是没有家族传承的突然异变个体,那么他的家庭对咒术界没有过多的概念,甚至因为井上学姐的死亡而直接恨上相关的一切什么的,就也不难理解了。
所以原本情绪还算平静的井上小姐的母亲,在看到我们后瞬间就变了脸,那是比刚刚五条悟挑衅我时还要更加刻骨的恶意,若不是被身边的丈夫及时阻止,她可能已经扑到走在最前面的硝子学姐身上了。
尽管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迁怒,但这也算得上是人之常情。
不过他们最终还是默许了我们一行的祭拜,硝子学姐原本看起来还想说点什么,但直到离开都没有开得了口。
就如同我之前无法向白鸟老师开口询问什么一样,现如今来自咒术师群体的任何安慰与歉意,可能都会被激动中的家属们无意识的曲解,保持沉默才是最好的选择。
回程的时候,夏油和五条两个连体人并没有和我们一起,他们临时接到了一个新任务的指派电话后,就直接坐着夏油召唤出来的鸟状飞行咒灵离开了。
而好巧不巧的,我的电话铃声也在这时响了起来,虽然没有备注,但是号码正是我昨天背下来的那个。
“抱歉,我有些私事需要处理,学姐你们就先回去吧。”
随便找了个借口和心不在焉的同学们分开了之后,我没有再去尝试回拨那个只响了一声不到就挂断了的电话,而是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巴掌大的笔记本,开始在上面奋笔疾书。
当然,落笔之前还要先大喊一声“异能力——「镜子」”开启异能。
唔姆,没什么用,就是显得比较有气势。
「《好运的白鸟幸也》
原本应该去参加一场重要葬礼的白鸟幸也,在途中迷了路。
就在这时,他的仙女教母突然出现了。
善良的仙女教母很快就帮她的孩子解决了所有麻烦,并将路过的老鼠变成了马,载着白鸟幸也去了他该去的地方。」
停笔。
起因,经过,结果。
只要包含了这三个要素,就算只是几句话,也能被“书”判定为是一个完整的故事,那么它就有可能在现实中发生。
嗯,有可能。
自我从上津未原得到这本书之后,已经在上面写了数十篇或长或短,风格迥异的故事了,但真正能够化为现实的,也就只有两篇而已。
一篇是最后一次遇见太宰的那天晚上写的。
出差回来的中原先生给我带了一堆的魔法侧零食,我在试吃的时候,弄丢了人生中第一个巧克力蛙,然后突发奇想的试着用书去寻找它,为此写下了《巧克力蛙历险记》
第二天那只蛙真的如同故事里一样,缺失了一直前爪,静静地趴在我床头的桌子上——然后被我送给了芥川。
另一篇则是之前帮一个试图在Mafia名下的餐厅吃霸王餐的小孩找到他带了钱包的同伴。
要说这两篇故事有什么共同点,文风偏向童话,结局都很美好。
不过之后我也有根据总结进行了一些类似的创作,目前为止还没有摘到第三次的成功果实,所以我也我不太确定这次是否就能顺利救下白鸟。
至于为什么是仙女教母?
诸君,说到救场,仙女教母难道不该被称之为童话界的救场鼻祖吗?
井上学姐的家人在我们离开后没多久也离开了,于是我又绕了回去,蹲在墓碑前默默的等着薛定谔的白鸟幸也。
墓碑上的照片应当是井上初中时拍的,她稚嫩的脸上画着浓妆,长发烫成夸张的卷,用余光瞥向镜头,看起来十分的叛逆。
一般来说,这种类型的孩子突然之间被发掘成为咒术师,成为了真正拥有特殊力量的人之后,中二病只会更加严重才对。
但是灰原是用“温柔”这个词来形容她的。
如果不是反差萌的话,那就只会是被迫长大了。
我对那种能够逼人成长的手段可太了解了,毕竟这是森先生隔段时间就要在我面前表演一番的拿手绝活。
逼迫太宰治成为自己的共犯,逼迫中原先生投向自己,逼迫我离开横滨……
不太好的回忆没能持续太久。
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然后稳稳的停在了我身边。
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见到过的最漂亮的一条裙子,仿佛用银河做布,又有流星在穿梭飞舞,总之闪闪发光到让人移不开眼。
白鸟老师黑着脸,提着裙摆从马背上跳了下来,横了我一眼之后,才把视线放在了我身边的墓碑上面。
他把怀里那束和裙子一个画风,也在闪闪发光着的百合放到了墓碑前,然后伸出手,非常没礼貌的弹了一下遗照上女孩的额头。
我识趣的准备先行离开,还不忘把马牵走:“需要新衣服吗,老师?”
“……”
考虑到他现在应该正处于报完仇之后的贤者时间,所以我暂且原谅了他的冷漠,反正之后都要连本带利收回来的。
这匹老鼠变成的马看起来有些瘦弱,但是毛色却十分的漂亮,通体是仿佛撒了钻石粉一样闪亮的雪白,摸起来手感也很不错,鬃毛还有一种普通马没有的柔软。
虽然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重新变回老鼠,但我还是忍不住翻到了马背上,打算骑着他去给白鸟买衣服。
因为书而诞生的东西,除了故事里的人外,其他人都是会下意识的忽略掉这些异常的。
所以即便我骑着这么显眼的一匹马上街,甚至到了故事结束的时间,马重新变回老鼠的瞬间,与这篇故事不想干的目击者们也都会觉得这很正常,没什么奇怪的地方,然后转眼就忘记这件事情。
我只需要控制好自己的落地姿势不要那么夸张就可以了。
——前提是这匹马真的只是一只普通老鼠变的,而不是一个自称“老鼠”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