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咒高打白工的日子》待妖千年

48、回家

　　人类的赞歌是勇气的赞歌。

　　但是鬼舞辻无惨他既不是人，也没有勇气，所以失败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但看百年前凭借人类之躯的缘一就能将鬼王片上千八百片，现如今的他只是砍几个上弦，自然是不在话下。

　　于是等他提着刀在鬼杀队本部的废墟上转了一圈之后，世界上也就再没有上弦这种东西了。

　　“不是说鬼不会群聚吗？这两只是怎么凑在一起的？”

　　因着距离本部不远的蝶屋也遭了灾，因此在危机结束之后，大家从废墟下面掏出了点应急药品，然后都坐在废墟上，一边包扎伤口，一边讨论这次的战况。

　　当然主要还是他们在包扎，我只负责讨论。

　　“好像是因为一个女人打了起来。”

　　“上弦之三说上弦之二吃了他老婆。”

　　“然后不知怎的就打到了这里，在这里被上弦之一找到之后，就已经不安全了，被别的上弦发现也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那这一切还真是太过巧合了，我无意识的上下抛了抛手中的小玻璃瓶，思考了片刻，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怎么样都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人为安排的痕迹。

　　唔姆……或许是老板那边。

　　治君和中也他们来来去去的，老板那边可能是怕出什么意外。

　　“你们那种可以将鬼变成人类的药研制的如何了？”

　　蝴蝶忍目前并不在场，应当是跟着当主离开了，所以我这句话是直接问的灶门炭治郎。

　　提起妹妹，原本还有些兴奋的少年，神情瞬间又暗淡了下来：“已已经有了初步的成品，并且给祢豆子服下了，她目前还在昏睡，药效要等他醒过来之后才能确定。”

　　“不用担心，应该没有大问题的。”

　　我把手里的小玻璃瓶抛给了对面的少年，然后看他先是手忙脚乱的接住，又恶狠狠的盯上了里面的东西。

　　“这个就算是补偿我上次对你的失礼，送给你了，灶门先生。”

　　闻言，灶门炭治郎瞬间呆住。

　　尽管桃小姐没有明说，但是在场的大家都知道，小玻璃瓶里面的那一滴黑红色的血液，应该就是鬼王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血肉了。

　　灶门炭治郎原本还有些疑惑，桃小姐为什么不把无惨直接杀死，但是等到对方问起祢豆子之后，他又突然想起来了珠世夫人的话。

　　鬼舞辻无惨死掉之后，其下所有的鬼也会随之一起死去，也就是说如果现在把鬼舞辻无惨杀死，那么还是鬼的祢豆子，也会随之死去。

　　如今东方已经出现了一线朝阳，只需要灶门炭治郎把手中的小瓶子往阳光下一放，这一滴血就会消失殆尽，连同着这场延续近千年的罪孽一起，但是临到关头，他的手却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每晚一息，或许就有人因鬼而死去，但是想起自己仅剩的亲人……灶门炭治郎不禁开始唾弃如此犹豫的自己。

　　“哥哥。”

　　叮。

　　少女久违的声音让炭治郎原本就紧绷的身体不由的一怔，而他手中的小玻璃瓶也随之掉落在了地上，滚动了几圈之后，正好斜斜的落在了阴影与阳光的交界处。

　　那滴血液仿佛有意识般的，还在进行着最后的挣扎，而恰好就站在小玻璃瓶旁边的缘一，则抽出自己的本体，轻轻的拨弄了一下它。

　　在那滴血液完全暴露在朝阳之下时，灶门祢豆子也从阳光下飞奔而来，扑进了哥哥的怀里。

　　“哥哥，我回来了。”

　　“祢豆子……祢豆子！！呜呜呜……”

　　原本就十分感性的灶门炭治郎，抱住妹妹之后，当场哭的不能自己，周围的柱和普通剑士们，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间全都陷入了沉默。

　　当然，也不乏有人因为兄妹俩的真情流露而跟着红了眼眶，但是他们大部分人还是有些茫然的。

　　结束了吗？就这样结束了吗？

　　“结束啦。”

　　我代替他们说出了这句肯定的话。

　　“你们不欢呼一下吗？”

　　最终，普通剑士们还是大声的欢呼了许久，柱们倒是一个比一个沉默，只是再次低下头继续去包扎自己的伤口了。

　　最终还是不死川实弥先有了动作，看似是想帮我解围，其实却把我弄到了更尴尬的地步里。

　　他带领着其余还能动的剑士，对我行了一个大礼。

　　这个礼我其实受之无愧，但见他们一直趴在地上不起来，我就觉得有些不自在，所以最终还是躲到了缘一的身后，把脸贴在他的胳膊上，视线就被阻碍掉了。

　　如此一来，听觉本应该更加灵敏的，但是我却只听他们的声音越飘越远，我原以为是自己太过害羞了，所以无法集中注意力，于是又开始思考，我原来是个这么容易害羞的人吗？

　　直到听见有熟悉的声音唤我名字，并道：“回神了”，我才发觉，自己居然已经回到了老板身边。

　　老板穿着普通的便服，外面围着围裙，正拿着一筐蔬菜从厨房里走出来，而餐厅的桌子上则摆着一口正在咕噜咕噜沸腾、差点就要把锅盖顶起来的汤锅。

　　“之前说的火锅，虽然不是冬季，但是美味的东西什么时候吃都很好吃哦。”

　　说着，老板把蔬菜放到了桌子上，又伸手把锅盖一掀，正好露出了里面满满的牛肉，食物的香味瞬间就让我从刚刚的记忆里抽身而出，顺手扔掉缘一之后，我哒哒几步跑到桌前，用期待的眼神看向老板。

　　对方果然很懂我，夹起一块已经晾的温热的牛肉就塞到了我的嘴巴里。

　　“你先带着缘一去洗手吧，其他事情等吃完饭之后再说。”

　　“嗨——”

　　无限量供应的牛肉直接让我吃到了够，在表示接下来的一个月内都不想再看到任何和牛肉有关的菜品之后，我就和早就下了桌的老板坐到一边喝茶，看缘一独自把剩下的菜品全部包圆，并感慨一句年轻真好。

　　老板说他比你大好几百岁呢，你才是又小又菜。

　　我瘫在椅子上哼哼了两句，觉得老板好像比之前更毒舌了。

　　饭毕，没让我等太久，在交流了一会儿大正的风土民情之后，不待老板开口，摩可拿就头顶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飞到了我身边。

　　“momo酱，嗨，你要的东西。”

　　我没有立刻接过来，而是先看了看老板，见他只是示意我打开盒子，并没有对于的表情给我揣摩之后，才伸手接过了盒子。

　　盒子里铺着红色天鹅绒的内衬，上面放着一个和我拿来装无惨一模一样的小玻璃瓶，而瓶中则有一线如萤火般的灵光，正缓慢的上下浮动着。

　　我扒开了瓶塞，那线看似微小的灵光，便如惊涛巨浪般扑向了我的脑海。

　　或许只是过去了一瞬间，又像是过去了许多年，我眨了眨略有些干涩的眼角，忽然觉得身上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都在疼痛。

　　这正是老板之前从我这里取走的那一部分记忆，甚至还包括了作为结界的我的那一部分。

　　老板适时的将我轻轻将我拥入怀中，然后一下又一下的捋着我的脊背，与每一个安慰刚刚从噩梦中惊醒的孩子的父母一样。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便顺应着自己的直觉，道原来这就是整个裂开的滋味啊。

　　老板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拍了拍我的脑袋之后就将我放开了。

　　“现在感觉如何？”

　　“好极了，我觉得如果是现在的我的话，或许能把整个日本都笼罩住也不在话下。”

　　说完这话，我自己也好，老板也好，差不多都知道了，我目前比起守护横滨，可能更多的还是想和诅咒死磕。

　　没办法，谁让那种东西真的就差点把我给搞死了呢？要不是老板出手及时，我下次凝聚出人形都不是的是什么时候了。

　　况且那些诅咒要是把我的异能力者们都搞死了，我就不一定还能反复复活了。

　　诅咒，乃小桃之大祸。

　　决口不提事实上真的把我弄死了一次的太宰，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问老板我现在可以回横滨了吗？

　　感觉自己好像个贫困时期回家啃老，然后稍微富裕点就丢下老父亲跑掉的不孝女啊。

　　索性老板是个开明的老板，他并没有阻拦我的打算，只是问了走了之后缘一怎么办。

　　我和缘一对视了一眼。

　　比起我，缘一目前来说应当是更想和鬼杀队的后辈们呆在一起的，尽管共同的目标已经死了，但他们其实才是真正的一路人。

　　我又想起了那个叫做本丸的地方。

　　于是我问了问老板那处的来历。

　　老板对我之前的行程了如指掌，所以对于我的问题，也不待思考的就做出了解答。

　　那里确实是一处与世隔绝的名刀剑聚集地，但是刀剑总要被人使用的，后来他们被使用者遗弃了，那里也就被荒废了。

　　“缘一又是刀，又是个好使用者，他们是不是可以良性循环？”

　　“人类的寿命太过短暂，他总要有个可以归去的地方。”

　　至于那些刀们愿不愿意接受缘一这个空降的首领，那就是缘一自己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而缘一又愿不愿意接受那个地方，这我之前就有问过他，他也并无异议。

　　“当然啦，那里只能算是妈妈给你置办的一处房产，你之后想回妈妈身边就回妈妈身边，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拍了拍缘一的肩膀。

　　然后我这个大我几百岁的儿子也拍了拍我的脑袋。

　　最终，我在老板的指导下，和缘一之间建立了更加稳固的联系，让他在自身神力耗尽时，可以向我这边借一些，省得他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因为神力耗光而沦落为凡品，让我找都没地方找去。

　　之后甚至不用老板的帮助，我就将缘一送回了那座本丸，并带着他往返了两次大正，身体里也拥有着我的一部分力量的他，虽然不能如我这般在虚无之境中来去自如，但是只要记住了坐标，也是可以进行一些简单的异地传送的。

　　等把他安排妥当，我又在老板这里呆了几天，在面对面的把雨老师的新作催了出来之后，就带着他这一系列的作品，再次踏上了横滨的地界。

　　原本的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但是真到了落地的一瞬间，我的心顿时酸涩了起来，甚至都有了点想要落泪的欲望。

　　而我面前蹲着的那个人却先我一步，真的哭了出来。

　　他挂着两行夸张的眼泪，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条手绢，擦了擦眼泪之后，又顺势拧了拧鼻涕。

　　“呜呜呜，七海，我的无敌六眼看到小桃学妹来接我了，再见，我要跟她一起去异世界流浪了，如果其他人问起来，你就跟他们说，我变成蝴蝶后被小桃花给勾走了。”

　　我又把眼泪憋了回去，然后在七海发言之前，举起拳头就打算把对方的一双眼打成三份儿，让他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六眼。

　　对方当然不肯留在原地给我打，非常灵敏的就跳开了。

　　于是我才发现，自己好像正站在一处石碑上，因此太能俯视对面的五条悟。

　　再仔细看看，好家伙，这不正是我自己的墓碑吗？

　　你们都知道我是去异世界流浪了，居然还正儿八经的给我立了碑？

　　应该是稍微知道点内情的七海建人，在见到我之后，原本也是激动的，但是经由五条悟一打岔，他那满身的丧气却又涌现了出来。

　　我有些惊讶，看他们面相，我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离开太久，但是七海同学这么感觉一下子老了这么多？

　　看出了我的疑惑，并且正愁着没有话题可以展开的七海健人，顺势就给我做出了解答：“半个月前，你失踪后，我和灰原就开始跟着二年级的前辈们一起活动了。”

　　灰原向来崇拜夏油杰，因此大概率是被夏油杰带着的，家入学姐作为后勤指定，因此七海最近就沦落成了五条悟的跟班。

　　五条悟的跟班诶！

　　这真的是人能胜任的工作吗！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表示如果他愿意的话，甚至现在就可以来我这边，别的不说，至少在我们这边，像五条悟这么狗的人，是会被驱逐的。

　　七海眼神闪了闪，表示他会考虑的。

　　“嗤，你还真是敬业啊，刚回来就开始挖墙脚了。”

　　刚刚跳走的五条悟又再次走到了我们身边，然后难得正经的跟我说了句话。

　　“欢迎回来，小桃。”

　　还不待我回答他，就有人从后面宣示主权似的揽住了我的肩膀。

　　唔姆，这略微，略微有些勉强的角度，我扭头去看时，果然看到了一抹温柔的丹桂色。

　　“这种话怎么也轮不到你说吧，小鬼。”

　　“哎呀，原来是中原干部呀，您今天没有出差。”

　　“你给我注意一点，小鬼，这里是横滨！”

　　“呼呼~七海，他生气了诶~因为我比他先发现的小桃花~他唔唔唔……”

　　七海建人捂住了自己学长的嘴，然后代替他像中原中也道了歉。

　　自从半个月前横滨结界消失之后，五条悟就主动请缨成为了这边地区的常驻咒术师。

　　咒术界那边对此是何态度暂且先不说，横滨这边一开始是完全不同意的，但是在五条悟主动找横滨的中原中也密谈了一番之后，他就被横滨所暂时性的接纳了。

　　并且虽然没有放到明面上，但是五条悟在横滨的时候，其实是会受到中原中也的管制的，也不知道他那么高傲的性子怎么就答应了这样的条件，也要留在横滨，这一点，据说连他的挚友夏油杰都不太清楚。

　　似乎还因为这个原因，这对儿挚友最近甚至还闹掰了，所以他们目前才正在分开带学弟，而不是四个人一起行动，所以七海建人才会显得那么憔悴。

　　而趁着中原先生对五条悟宣示主权的时间，我当然也没有闲着。

　　我小心翼翼的把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然后在他看过来时，冲他眨了眨眼。

　　“我回来啦，中也。”

　　“……欢迎回家，小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