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不必看也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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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老板这便多了个叫琥珀的弟弟。
煤老板没了蛋，自觉猫生四大皆空，一点没介意新来的是个弟弟而不是媳妇。也丝毫没有身为独居动物领地被侵入的危机感，毫无芥蒂地接受了新弟弟。
这神猫，有时候甚至还会教自己什么都不懂的弟弟一点东西。
俩猫成天抱着互舔，不过多半情况下都是煤老板舔琥珀，俩猫互舔时偶尔还会顺便舔一舔前来凑热闹的小白团子。
严回舟算看出来了，文郁此人就是个究极绒毛控，尤其在变回原型后，只要能蹭毛毛就绝对不会放过，整日里沉迷于两只猫咪柔软的毛不能自拔。
怪不得不反对家里再多一只猫。
目送林佩陌上学离开，他收拾完餐桌和厨房，一走出来就看见沙发上的小白团子已经变成了人形。
一看这人的黑发黑眸，他就知道对方的伤肯定是全好了。
……有一点诡异的遗憾。
“你的伤全好了？”他打开电脑存档，继续打游戏，问道。
“嗯。”文郁答应一声，把努力往他怀里钻的琥珀抱了起来。
“这个游戏你打到哪了？”文郁凑到电脑旁边。
距离文郁把这个任务交给他已经过了七天，而这七天他偷摸跟着文郁去了横断基地，回来后又是打报告又是照顾伤员……还真没怎么玩。
反正现在那仨任务，他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唯一的进展大概就是把地图多开发了点，顺便多找到了些道具。
除了兔子玩偶和碎了一半的酒杯，他又找到了一件破损的血衣和一张残页。
破损的血衣似乎是国王的，破得已经看不出来那是一件衣服，破损的方式也是五花八门，划破磨破擦破撕应有尽有——简直叫人怀疑这件衣服的主人都经历了些什么。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
残页上画的貌似是个法阵，但残页破得跟那血衣有一拼：不仅纸残，上面的墨迹也残，根本看不清上面画的是什么。
道具好不容易多了两件，半途又少了一件，兔子玩偶被公主那个棕发侍女发现，哭天抢地地拿走了。
非要说剧情有什么进展的话，那就是这个了。
这点进展，完全可以说是毫无进展。
难得对方拜托自己做点事，还什么都没做好，严回舟略有点心虚地压了压电脑屏幕。
文郁静静地看了看那新找到的道具，没说话。
还挺还原。
瑞文尔设计这个游戏估计也是下了大心思了。
也不知道他设计得这么认真是要干嘛。
单纯地缅怀过去？还是倾诉欲在作祟？
严回舟不知道自己旁边这个沉迷撸猫的家伙在想什么，只是不太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思及对方的伤已经好了，他埋在心底有些日子的想法也渐渐露了头。
他想了想被自己藏在枕下的那块石头，指尖摩挲着键盘道：“我……打算出趟门。”
文郁回神，问道：“有任务？”
“不是，一点私事。”严回舟道：“要去扫墓，忌日到了。”
“是家人？”文郁接过电脑玩了起来，边敲键盘边问道。
“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也可以算作是家人，他这么想着，应了一声，道：“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去干嘛？”文郁笑起来，“那是你的家人，又不是我的。”
“可以是，我的都可以是你的。”严回舟打趣了一句，而后眼角耷拉下来一点，道：“我挺久没去过了，总感觉不敢见他似的……你陪我去，我有底气一点。”
这话说得十足戳心，文郁敲键盘的手都敲不下去了。
都没注意严回舟说的是“他”而不是“他们”。
只觉得自己这一趟要是不去，就对不起谁了似的。
也不知道最近这些人到底什么毛病，一个个的非要往他心窝子里戳……各种意义各种形式上的戳。
反正……去也没啥损失……
那就，去吧。
……
因为位置貌似不是很远，严回舟提议他们直接飞过去，文郁同意了。
于是此刻，他双手穿过严回舟腋下将人抱在怀里，悬在半空，看着严回舟手忙脚乱地倒腾他的望远镜和罗盘。
“到底在哪，有没有个准话了？”将近十一月份，阳光不算强，但此时毕竟艳阳高照，他们又已经在方圆百里范围内绕了十多圈，文郁简直被晒得打蔫，语气不觉带了点不耐烦。
“我没见过这片的航拍景。”严回舟安抚性地拍了拍环在自己胸口的手臂，“我记得我在他墓前留记号了……能找到的，马上，马上。”
“这话你都说三遍了。”
“这回是真的啦……我保证！”
又过了许久，严回舟手里半死不活颤颤巍巍的罗盘终于稳定下来。
指向了南边的一座山头。
终于有了准话，文郁松了口气，看了一眼罗盘指针，朝那方向飞去。
高空温度本就不算很高，又是十一月份，其实已经很冷了，冻死个把人肯定不成问题。文郁身边却是温暖如春，严回舟放松地舒展开肢体，居然有心情欣赏起了风景。
冬天的北地其实根本没什么好欣赏的。毕竟如果没有针叶林的话，除了光秃秃的树就是棕黄的土地就没别的好看，而即使是保持绿色的针叶林，那绿色也是暗沉沉的，一点没有生气。
但风景这玩意好不好也要看人的心情，按他此刻这个心情，别说光秃秃的野地了，估计就算是面对着残垣断壁，他都能昧着良心说出好看来。
心里有些期待。
他不知道文郁已经有多久没来过，但很明显不认识这个地方了，更别提他还迷惑性地乱指路，绕了好大一圈以保证把文郁绕晕。
总之，文郁待会儿一定会很震惊。
他心里涌起些恶作剧前的兴奋来。
更期待了。
……
不管是看着地面上的景物在自己眼前一点点放大还是缩小，都是很神奇的感受，文郁一直沉迷于这种感受。
虽然于他而言世不可避，也无可避，但这样上升或下落时，他总能感受到自由——那种想离开就能离开，想接近就能接近，不受束缚的自由感。
他把自己埋进地下时也会有挣脱束缚的感觉，但不会像飞起来这么自由。
尽管心里清楚这感受只是暂时的，自由也是假的，他还是很喜欢这种感受，每次出门放风散步时都会飞很远。
大概是因为符合他得过且过的人生观。
告别天空，他带着怀里的人渐渐接近了地面。
周围荒凉的景色有种奇异的熟悉感，但他见过的景色不知凡几，差不多都是一处赛一处的荒凉，会熟悉倒也不稀奇。
“是这里吧？”位置问题，严回舟的脚先碰到了地面，他将人放好站稳后，问道：“你这个罗盘到底行不行？”
“就在附近了。”严回舟像拍失真的电视机那样拍了拍自己手里的罗盘，罗盘指针颤颤巍巍地转了半天，也不指个具体方向，跟个钟摆似的来回转，“气息太淡啦……不好找，我这个罗盘已经是最好的了。”
……找个墓还需要什么气息？文郁有些疑惑。
“算了，不用这玩意了。我自己找。”严回舟又拍了几下，也不见好，干脆把罗盘揣回兜里，“跟我走吧。”
文郁将信将疑地看他一眼，总觉得这人肚子里正憋着什么坏水，然后跟着走了上去。
脚下是厚厚一层枯枝败叶，每一步都伴着清脆的断裂声。厚叶踩上去脚感松软，像走在山大的棉被上。
配上明媚但不刺眼的阳光，让人想就这么躺上去，幕天席地地睡一觉。
倒也算个不错的地方。
文郁跟着走着，欣赏风景的心情却渐渐变了味。
这地方，怎么越来越熟悉？
他越走，这熟悉感就越强，虽然这里此时一片荒凉，但他越看越觉得……他应该见过这里盛夏时分的模样。
这份强烈的熟悉感终于在他走过最后一片灌木，见到山顶空地上那块缺角的石碑时达到了顶峰。
石碑坐落于山顶，成日里被风吹日晒雨淋，其上篆刻的名字已经变得模糊，碑前的小石台也已经断裂，能很明显地看出是又被人修补好了又放在那里的。
但还是隐约能看清那碑上的名字。
或者换个说法，不用看他也知道那名字应该是谁。
蒋，流长。
文郁没看清那名字，他在看清那石碑缺角的一瞬间就愣住了。
严回舟假装没看见他这点异常，施施然把自己拎着的酒往碑前一放，随便往地上一坐，轻声道：“……老混蛋，我来看你啦。”
“给你带了酒，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现在的酒质量比以前好多了，没什么好挑的。别的都没带了，反正带了你肯定也不感兴趣。”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不过还我带了个别的你肯定感兴趣的……”
“你的老朋友，就是你总跟我说的，什么都会修的那个美人……你当年总说要把我托付给个什么人，你放心，我还不知道是谁，现在看来，应该就是他了。”
说完这段，他似笑非笑地转过头去看着文郁。
“……是吧？”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不必看也知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