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4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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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也不讲话，因为他不知道该怎样回。都是智商在线的人，他明白诸葛青会像扔骰子一样把这两个人混搭在一起是为了什么——这个奇妙的组合本身不重要，端看他要怎么想。
可是诸葛青在一旁等了又等，等来了北京城人民公园人来人往的繁杂，就是等不着王也掷地有声的答案。
他沉默，是因为连他自己，都被心里那个想法给吓到了——老青不就是想看他失色吃醋吗？可这醋不起来啊，因为王仙她，她根本就不可能跟诸葛观在一起，没有或许，也没有假如。
他有些失神的把这句话讲给诸葛青，然后自嘲般的笑了笑，“我知道你接下来又准备问什么，问我怎么有把握说这话对吧？”他又顿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是那种于他而言，太过少有的低沉与犹豫，“说真的老青，我猜不着王仙是怎么想的，可刚刚你那个问题一出来，我第一时间真就觉着不可能，而这个不可能，也不是从王仙的角度想的。最近网上那个流行词儿，什么渣男，我琢磨这也算渣吧？因为我似乎下意识就觉得，王仙会跟我一样，永远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只要我能找着她，她就不会变。”
“什么叫不会变？”诸葛青问他。
于是王也就给问倒了，“就类似初心那种意思呗，十年前的我跟她是怎么想的，十年后的现在也都一样。”
所以在龙虎山上，他俩几乎没怎么费力就又走到一起去了，王也当然看得出她还有很多事还憋在心里，但是人与人的相处，原本就不是那么求根问底的吧？王仙还是以前的王仙，他担忧了那么久，终于又看到她活蹦乱跳的王仙。
但是这样一个姑娘，你忽然就跟他讲，她要跟别人结婚了，或者她早晚要跟别人结婚。他的第一反应也不是祝福或是占有欲作祟的醋意横生，而是在那么熟悉的一个人面前，仿佛组成她这个人的拼图忽然变了颜色——王仙怎么会跟别人结婚呢？她心底藏着那么多的秘密还有那么多事儿要做，她不会容忍自己在这种时候分出心神。
王也说，“我跟王仙之间，我们都太了解彼此了。”他顿一下，又迅速自我反驳，“当然有的时候，又完全截然相反的样子……哎呀，反正就……”
“就心意相通呗。”
怎么还炫耀起来了？诸葛青墨镜下翻了个白眼，不明白自己大夏天的晒人不说，怎么还要遭这样的罪，“简而言之，你俩就是对方的骨中骨，肉中肉，是灵魂的共进者，思想的启明灯。”
诸葛青试图给这段关系一锤定音。
——但不是啊。
真不是这样。
王道长瞬间百口莫辩，可他接下来转念一想，反正诸葛青也不会把今天的话传出去，费尽口舌去解释一段旁人不一定能理解的关系，也没有必要，于是瞬间就坦然了。人贵在自省自知，既然他今天发现了这个问题，接下来尝试着去解决它，就好了。
——自己与王仙之间，现在是一种什么状态，未来又想达成怎样的关系呢？
修道之人讲求拷问内心，他肉身不在武当，心中自有一尊真武大帝的威严像。拧开随身携带的保温杯抿了一口，王也对着面前水波粼粼的湖面，看鱼尾翻动，折射出银质的波光，然后他齐物逍遥的鸿蒙内景中，人欲的一面就缓缓升起了——欲望幻化成姑娘熟悉的脸，而王也仰头看着“她”，静静地看着。
诸葛青瓜吃的不得劲，翻完白眼后自己又翻回来，见时间还充裕，碧莲那边也没有动静，就继续八卦这一对的悠久历史，“那老王，你们俩高中时相处模式就跟现在一样吗？”
“怎么那么八卦呢你。”
王也白他一眼，“差不多吧。”
诸葛青嘻嘻笑着，心想诸葛家从不八卦，“这不就是打发时间吗，那我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啊。”
自古排在最后的总有点惊心动魄。
诸葛青问，“你觉得是你先表白还是仙仙姑娘呢？”
*
阻止答案诞生的是张楚岚的一通电话，王也立刻抖着手接听了，张楚岚说他们这边有了点进展，不过得需要王也跟诸葛青过去一趟，再决定接下来的行动。
诸葛青连啧几声，怪张阿莲电话来的不巧，阴阳怪气的模样引来张楚岚的好奇，他就是察言观色四个字化成的精怪，嗅一嗅就能觉察出哪里不对，但是眼下情况紧急，他就只能跟诸葛青对了下眼神后说正事了。
“我们已经大概摸清那帮人的换班模式，接下来就得哥几个出手了。”
第一次做这种事的王道长还比较担心，“就我们几个没问题吧？”
“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中，我跟宝儿姐都业务娴熟！”
王也满头黑线看他拉着冯宝宝自己一脸自豪，而那被借了势的黑长直姑娘呢？黑黢黢大眼睛无神地盯过来，王也想起她在罗天大醮上的各种骚操作，都有点胃疼，“行吧……”
冯宝宝歪了歪头，难得对张楚岚的计划提出建议，“其实这锅事，还有其他解决法子。”
张楚岚一愣，“什么方法啊？”
“就似那锅王仙嘛，她家里人既然撤了，我们完全阔以找到她家里面雇佣的人问一问，都是监视牛鼻子滴，肯定知道点啥。”
众人纷纷愣住——别说，还真是这样哎！
“可我担心王仙要是继续拿我的事问她太爷，爷孙俩情势不就更紧张了吗，她现在都出不了家门了。”
冯宝宝晃了晃手指，“我们自己找不就行了。”
“但是他们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的，应该没那么容易就说实话吧。”诸葛青担忧道。
而冯宝宝则是熟练地掏出一把铁铲，“打一顿就好了。”
王也、诸葛青、张楚岚:“……”
*
当然，他们那晚终究没去蒙麻袋把王家雇佣的人揍一顿，好在冯宝宝带领一无是处的男人们最终也得到了想要的资料，张楚岚一顿操作逼问出所谓上线，正巧王仙的短信也发过来了。
她就给了张楚岚三个字——陈金魁。
算是她跟王蔼软磨硬泡的收获，实际上这答案也不确切，毕竟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王老爷子也不可能真把同僚卖了，他就稍微提了醒，剩下全靠王仙自己推理，好在也确实和张楚岚那边的结论对上了。
三更半夜的几人凑在一起开视频会议，王也觉得事情到了这一步没办法再进行下去了，陈金魁毕竟是现任的十佬之一，他们一群小辈根本没法儿反击啊，就听见张楚岚贱兮兮地笑了，“唷，老前辈啊，那不就更容易了嘛。”
王也眉头一皱就是喵喵疑惑，“你准备怎么办？”
“以阴治阴呗，前辈既然都那么不在乎了，为了八奇技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那咱们也不能客气，谁脸皮厚谁就能赢。再者说就算事情暴露了，他肯定丢人，但咱们又不一定。”
张楚岚冲道长竖了个拇指过去，“放心，比这个咱绝不会输！”
王也:“……我感觉出来了。”
“不过陈老做这样的事，我也稍微能理解他。”
这个视频通话就是为了方便王仙的，镜头里的她似乎刚洗完澡，正一边擦头发一边讲:
“术字门上一任门主间接死在大罗洞观谷崎亭手里，就是甲申之乱快收尾那会。很多人不了解内幕，只道胡图大师带门人围剿谷崎亭不成后疯了，最后深陷幻想而死，实则制造幻象就是大罗洞观的能力之一。”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抿了抿嘴唇有些顾虑的样子。
其余几人长么大第一次这么细致的听人讲八奇技的事情，也都听得很认真。
尤其是张楚岚下意识心口一紧，他一直苦苦追寻当年的真相，连老天师都三缄其口的东西，没想到王仙竟然这么清楚。
他仿佛单纯的好奇发问，“咦，那这个人岂不是谁都没捉到他？”
“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消失，是大罗洞观在世人眼中的最后一面了，甚至很多人都怀疑，当年的谷崎亭根本就没死。”
女人婉转的声音透过手机喇叭有轻微的失真，伴随着电流微妙的沙沙声，好像几十年前的老人家们，就喜欢在半夜围炉讲鬼故事一样。王仙放下手里的毛巾，看了眼屏幕中陷入深思的王也。
诸葛青中途插进来问:“那这跟老王又有什么关系呢？”
王仙道:“胡图大师死后，接任他的人就是陈金魁，但是你们想没想过，那个年代几乎各个门派都是家族世袭，包括现在，四家中也绝不会有外姓人当上家主，怎么术字门那时就选了个外姓呢？”
王也疑惑，“可能是陈老天赋卓绝？”
“恰恰相反，”王仙说，“正是从陈老这一任起，术字门就开始彻底走下坡路了，你可能不懂门派的规矩，外姓人真要天赋异禀被掌门看上了，随个姓就好了，毕竟在中国的门派里，自古以来就是师徒比血缘重要。”
诸葛青:“这也不能证明从陈老这里术字门就走下坡路了吧。”
王仙继续反驳，“选陈老上位，是出于当时门内对胡图大师不满的风声，不得已才选他。陈老天赋或许在当时是最好的，但很多人都清楚，在当时有一个比他更强的人，还根正苗红，只可惜被胡图大师大义灭亲了。”
张楚岚眸光微动，心里飞速掠过一个答案。
王也问:“那是谁？”
王仙:“三十六贼，胡海旺。”
陈年的秘密被徐徐展开，几个人都面面相觑，一副竟然是这样的震惊模样，只有冯宝宝面无表情地挠了挠脸。
诸葛青惊讶得睁开眼，“我听家里人谈过这个，但也都寥寥数语讳莫如深，没想到……”
没想到王仙倒全部了如指掌。
王仙:“都是业内不戳穿的秘密了，陈老能够上位的原因懂得都懂，当然他本事确实不错，才能在前一任后起之秀枉死，八奇技中又出一个奇门心法下撑到现在。”
王道长被这些陈年旧事搞得头疼，看见王仙小心翼翼不暴露风后奇门的名讳时倒笑了一声，“所以他盯上我，还是为了将术字门发扬光大了？”
以王也的性格，陈金魁如果直截了当的登门拜访，他不是会藏私的人。但是好奇怪，听他这句话的口吻与神态，倒完全不像会愿意跟陈金魁好好谈谈的样子。
王仙看了他一眼，有些深思，闻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见过陈老几次，感觉也不像是会为门派说生说死的样子。不过楚岚有一句话说对了，术字门竟然这样偷偷摸摸对一个小辈下手，就算最后爆出来了占理的也是咱们。”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4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