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楠有乔木

93、第 93 章

　　言其温七点来花店帮忙，方锡灿一看言其温来了笑了起来，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

　　“怎么过来了，我在就好了，你和朋友去玩。”

　　这时候的方锡灿并没有现在方助理特有的冷冰冰气场，还是一个阳光爱笑的英朗少年。

　　言其温咧嘴笑道：“锡灿哥，早上比较忙我来帮你，中午再回去。”

　　“那一起修剪花，刚到，爸妈去送花了……”

　　方锡灿看出言其温比去年开心，而且这十几天他注意到言其温每天下午都会出门直到晚饭时间才会回来，不禁好奇道：“其温，是不是谈恋爱了？”

　　言其温拿剪刀的手抖了一下，一不小心就把那朵花剪坏了。他低头看着剪坏的花枝，小声道：“没……没有谈恋爱。”然后语气抱歉，“对不起，这个坏了……”

　　“没关系，等下把它带回家。”方锡灿停下手摸了摸言其温的脑袋，语气柔声，“你是我弟弟，我这么问并不是要责备你早恋还是什么，只是关心你。”

　　“嗯，我知道……”言其温说完抬头看着方锡灿，询问道，“锡灿哥，你说这个可以带回去，那可以给我吗？”

　　“可以呀，等下我给你包装，不然会扎手。”

　　言其温：“谢谢锡灿哥……”

　　“中午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言其温崇拜道：“锡灿哥好厉害，还会做饭，可以煮红烧鱼？”

　　“好呀，等要回去我们去买，我给你买冰淇淋。”

　　“也给丫头带一个，她喜欢草莓味的可爱多。”

　　言其温一说到草莓味不知为何就想起褚君念，嘴角扬了一下，嘀咕道：哥他也喜欢草莓是吗？泡泡糖总是买草莓味的……

　　……

　　中午吃完饭言其温要帮忙洗碗被方锡灿拒绝了。

　　“我来就可以了，平时你帮很多忙了，暑期就都交给我。”方锡灿说话间打开水龙头，拿起洗碗巾，挤上洗洁精开始动手洗碗，“你去玩，不是约了人吗。”

　　“那我出门了。”

　　言其温出门时偷偷把那朵花带了出来，他想送给褚君念。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给褚君念。

　　一到荷塘褚君念已经坐在凉亭那里望着荷花，没有笑的样子也让人觉得很温柔。

　　言其温双手背在身后慢慢下了石阶走到亭子里，没来之前就想着把这朵假日公主送给褚君念，可当人在眼前却突然害羞起来，连拿出来的勇气都没有。

　　察觉到言其温来了褚君念转头看着凉亭入口，莞尔笑了起来，一看言其温把双手都背在身后不由得探了探脑袋，好奇道：“在背后藏什么呢？”

　　“没……没什么……”言其温说话断断续续的，而且看得出来很紧张，“就是……就是那个……我想给你这个，可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我觉得它和你一样，很……很漂亮。”

　　他还是鼓足勇气把那朵方锡灿精心包装好的香槟色假日公主拿了出来，双手都有点抖。

　　“好漂亮。”褚君念双手接过来后拿在右手上，左手一把拉着言其温坐下，然后把花举到鼻子下方闭眼嗅了嗅，嘴角微扬，“清雅的花香，很好闻。”

　　“哥你喜……喜欢吗？”

　　言其温侧头盯着褚君念闭眼的模样，心脏又怦怦跳。

　　眼前的褚君念和花看起来美好得就像是一幅画，一幅温馨、幸福的画。

　　这是言其温心里所想的。

　　“喜欢，这是什么？”褚君念转头看着言其温，眼睛笑得像月牙儿，“黄玫瑰？”

　　“这是假日公主，花语是……是‘快乐，笑容，愿你开怀每一天’。”言其温说完皱了皱眉，小声道，“哥说过不开心了就吃泡泡糖，我看你身上经常带，所以，我想……我想你开心……我……我喜欢你的笑……”

　　后面的话言其温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就没声了。

　　“假日公主吗？名字很好听。”褚君念说完揉了揉言其温的头发，笑了起来，“谢谢其温，以后我每天对你笑……”

　　……

　　就这样一个暑假两个人只要有时间，应该是只要言其温有时间褚君念就和他待在一起。两个人有时候去逛街，有时候只是静静坐在荷塘这里撕面包喂小金鱼。

　　整个暑假李修仁只出过两次家门约褚君念一起去游乐场，而理所当然褚君念带上了言其温，这让李修仁心里很不喜欢言其温，觉得自己的好朋友被人抢走了。

　　那也没办法，谁让他要天天在家里补习一大堆东西，人家小不点儿虽然不像他是华西市首富的儿子可却行动自由，近水楼台先得月。

　　在知了最后一场高歌声中新的一学期开始了，言其温进入高二，原本决定读文科的他因为最后那两星期认识了褚君念便改了主意。

　　很凑巧就分到了高二三班，褚君念去年的班级。由于人还是没长高，被安排在第三桌，心里有些失落没有坐在褚君念之前的座位上。等他收拾书桌看到桌底用圆珠笔写上的“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时心里异常激动，他知道这是褚君念的书桌，不由得傻乎乎的摸了摸那几个字迹有型的字，痴痴笑了起来。

　　同桌的男生看言其温这样不由得好奇的瞥了他一眼，心里想着：我不会和一个疯子同桌吧？老天啊，不会这么对我吧。他一个人在那里傻呵呵的笑什么？啊……

　　一放学言其温就赶紧跑到高三三班想告诉褚君念他在他以前的班级，还没上去便看到李修仁已经揽着褚君念要下楼了。

　　他本来还要往上跨的右脚突然就顿住了，几秒后缓缓收回，站在台阶上，抬头讷讷看着褚君念，眼神里划过几许失落。

　　察觉出言其温的情绪褚君念拍开李修仁往下走了几节台阶后摸了摸他的脑袋，温柔道：“其温怎么啦？是不是饿了啊？”

　　“嗯……”

　　言其温本来有点嫉妒的心被褚君念这么温柔的抚摸瞬间一扫而光了，不自觉嘴角微微上扬着。

　　“修仁你自己等张叔，其温饿了我们要去吃饭了。”

　　褚君念说完揽着言其温的肩膀下楼去了。

　　李修仁只是看着褚君念远去的背影心里觉得有些难过……

　　去吃饭的路上

　　言其温高兴道：“哥，我这学期开始就和你一样读三班……”

　　“选理科啊，其温要努力和我上同一所大学吗？”

　　“可以吗？我……”

　　言其温此时已经知道褚君念一直是年级第一，而他初中时本来学习也是年级前几名，因为父母去世后情绪低落以至于成绩下滑，现在只是中等水平，怎么能赶得上呢。

　　可是，我还有两年，我想和哥读同一所大学，那样就又可以天天看到他了。想到这里言其温暗暗下定决心要把落下的东西拼命补上。

　　因为这个决定他之后每天都学习到凌晨一两点，以至于成年后依旧要很晚才能入睡。

　　生物钟定型了。

　　“我会在大学等你的。”褚君念说话间揉了揉言其温的头发，语气很温柔，“所以其温会来的对吗？”

　　言其温点头肯定道：“嗯，哥，我会努力的……”

　　哥说会等我，可是他不知道我喜欢他，要是知道了会不会讨厌我呢？到时候是不是就不会见我了呢？果然我还是只能在心里偷偷喜欢他，要是我是女孩子该多好啊，这样哥说不定也会喜欢我……

　　上大学后哥就会谈恋爱了吧，身边肯定比现在围着更多的女生……

　　想到这里言其温叹了口气，表情又变得有些难过。

　　“怎么啦？心情不好吗？”褚君念说着努了努嘴，思考道，“让我猜猜。是不是看到修仁还是觉得很可怕，所以害怕？”

　　言其温摇摇头，随后咧嘴笑道：“我没事，可能是天气太热了。”

　　“那吃饱我们去麦当劳，我给你买麦旋风，草莓味的……”

　　……

　　日历翻着翻着不知不觉就翻到了九月二十五号，是言其温的生日。

　　李丽琼一早就给他煮了猪脚面线，还打算今天晚上花店早点关门为他过生日。方国雄昨天就去定了蛋糕，一早还去市场买了很多食材准备晚上大显身手加餐。

　　方锡灿去上学前也是给言其温打了电话跟他说生日快乐，方锡珠更是神秘兮兮说晚上要给言其温惊喜。

　　可是言其温却没有觉得有多高兴，因为以前生日总是言勤书和温舒予陪着他过，一家人会去餐厅吃饭，然后买个蛋糕回来和方锡灿他们兄妹一起吃。

　　这两年的生日李丽琼也很用心给他准备，只是他心里还是会想着已逝的父母。

　　今天一早他心情就不是很好，偏偏褚君念去参加一个比赛，中午不能陪他，可能要到晚上才能回来。虽然昨天傍晚一起回家褚君念就告诉他了可他还是因为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没看到褚君念而不高兴。所以中午他根本没去吃饭，一个人想去躲在学校后面废弃的实验楼发呆。

　　好巧不巧就看到了几个男生在抽烟，言其温不想惹事转身就要走，谁知道被其中一个男生看到了，直接叫住他。

　　“小子站住。”

　　言其温一个激灵身体抖了一下，高一那时候常被同班的几个男生欺负，那天脸上的淤青就是被他们打的，现在被人喊住身体不听使唤的开始颤抖起来。

　　他缓缓转过去看着楼梯口那几个看起来和李修仁一样高的人，战战兢兢道：“我……我不会告诉老师的。”

　　“我还没说什么你自己倒是先招了，”这男生走过来扯着言其温的领子，语气凶狠，“上次是不是你小子跟教导主任告的状？”

　　“肯定是他，他刚刚不是一看到我们就要跑去告状。”坐在楼梯口剃着寸头的男生扔掉嘴里的烟，起身走到言其温面前，冷哼一声，“呵，我还想怎么那么不走运大中午教导主任居然会出现在这废弃的实验楼，原来是有走狗。”

　　另外两个男生也围了过来，其中一个推了言其温一下。言其温踉跄往后一颠，要不是因为那个揪着他领子的男生还没松手他估计已经往后退了两步了。

　　言其温背后已经开始冒冷汗，被欺负的那股恐惧感已经席卷全身，声音里满是害怕，焦急解释道：“我没有，我只是今天刚好过来……我没有和教导主任告状，我……”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揪着领子的男生打了一巴掌，并警告道：“不管之前是不是你告的状，今天看到的你最好当做没看到，嘴巴牢一点。”

　　虽然之前会被人欺负，但是还没被打过巴掌，这一巴掌下来言其温感觉整个右脸颊火辣辣的疼。他拼命忍住要往下掉的眼泪，死死咬着嘴唇。

　　“下次别再让我看到，也别过来这边，这边是我们的地盘。”剃着寸头的男生看着小他一个头的言其温，眼神里全是看不起，“又矮又瘦也敢当教导主任的走狗？怕是不知道我的拳头有多硬。”

　　“……”

　　因为言其温之后一句话都不吭，四个男生只是对他言语侮辱之后就扬长而去。

　　此时言其温才蹲下身子双手抱在膝盖处把头埋在上面，觉得自己今天真的太倒霉了。想见的人去市里参加竞赛，自己一个人却碰到一群校霸被欺凌。

　　明明是自己的生日，却净是倒霉事，满腹的委屈让他觉得嘴巴像含了一块黄连，苦得舌尖发麻，无法言喻……

　　因为知道方国雄要给自己过生日所以饿了一天的言其温没有去荷塘直接回了家。

　　一进家门李丽琼就看到他嘴角破了，脸颊似乎也有点肿，紧张道：“其温怎么啦？谁欺负你了？”

　　言其温立马解释道：“不是，今天体育课看别人打篮球被球砸到了。”

　　“是吗？很疼吧，我给你拿冰块敷一敷。”

　　李丽琼立马放下手里的事去拿纱布包上冰块给言其温敷脸。

　　方锡珠一听过来摸了摸言其温的脸，关心道：“其温哥哥疼吗？”

　　“没事。”

　　“真的吗？对了我有礼物要给你。”方锡珠说着拿出了今天特意在学校画的画。是一张全家福，上面是方国雄夫妇和方锡灿、方锡珠还有言其温，“等过年我们去这样拍一张照片好吗？”

　　说话间方国雄提着蛋糕回来了，一看那幅画笑了起来……

　　吃饱后言其温去洗澡回房间躺在床上拿出父母的照片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喃喃自语起来。

　　“今天伯父伯母给我过生日，煮了很多好吃的，可是，我还是好想你们……”

　　“嘀嘀……”

　　□□响了起来。

　　「君念：……」

　　看完消息言其温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