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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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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走了的部门静悄悄的，白炽灯照亮的地方也只有安载熙工作的这一片小天地。寂静的空间让敲键盘的声音被放大，显得空洞。
“载熙还没回去吗？”言其温语气故意装得很惊讶，说话间已经走到安载熙身后，看着电脑，不解道，“这不是我不让汉伟写的报告吗？”
听到言其温的声音，安载熙眉头皱了一下，心里嘀咕着：怎么回事？他不是下午出去了吗？这会儿怎么会从办公室出来。
在他印象中言其温下午那会儿应该是出去了。
他没有回头看言其温，随口胡诌道：“汉伟写到这里有急事先走了，我帮他收尾。”
“是吗？”言其温说着往旁边走了两步拉过范晟彬的座椅，坐在安载熙身旁，盯着电脑，继续道，“那我等你一起下班，你要是方便的话陪我一起吃饭，然后带我逛逛吧，上次之后看你好像很忙就没有拜托你带我熟悉附近。”
“可能会有点久，如果经理不介意的话我没什么不方便的。”安载熙瞥了瞥言其温，离他并不是很近，隔着三十公分远。
让人舒服的距离。
“孤家寡人一个，回去也只是一个人待着，倒不如在这里还能有个说话的人。”言其温说着探过身拿过安载熙桌上的益达倒了两粒丢进嘴里，“试试，看是不是像汉伟说的那样刺激，一直以来都是买水果味的。”
“是吗？”安载熙盯着电脑，思路却已经飘离方案，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之后两个人沉默。
言其温怕自己一直开口会影响安载熙工作，便在一边刷手机，而安载熙则强迫自己先集中精神完成工作。
半个小时后两个人才上车离开公司。
天色暗了下来，路灯已经亮起，只是因为天色未完全暗下来而显得很黯淡。
“想吃什么呢？难得明天不用上班，要不要去喝酒呢？”言其温缓慢开着车一路看着沿街的餐厅，询问安载熙的意思。
安载熙单手支在车窗上看着华灯初上的街道，淡淡道：“都可以。”
言其温扑哧笑道：“都可以才是最难办的，你也知道我对这里并不熟，所以才想让你当向导。”
安载熙想了下，提议道：“经理刚刚是说想喝酒吗？那我们去吃炸鸡啤酒，可以？”
“好啊，你是韩国人，应该很喜欢吧。”
“嗯，是挺喜欢。”安载熙说着指了指前面红绿灯十字路口，“往右拐，那条街上有一家正宗的韩国炸鸡店，老板夫妇是韩国人……”
……
吃过饭才七点半，安载熙带言其温去市民活动广场散步。
晋安市的市民活动广场很大，中间有一个喷水泉，平时看起来就是一个圆形水池，到了八点会有五分钟的喷泉表演。广场上不少人在摆地摊，都是卖一些小东西，也有那种电动玩具车。
这会儿已经有小朋友骑着一只长颈鹿沿着广场欢快地挥着手，背后是一起过瘾的爸爸在控制这只长颈鹿的运动路线。
广场左侧有个入口，下去是一个很大的绿化公园。里面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灯雕，沿着下坡路走到底就是一条江，跟世纪城的湿地公园是同一条江。
“还挺热闹。”言其温看着那些仿真动物造型的儿童游园车笑了一声，有些心动道，“真想试试，会不会很丢人？”
安载熙眉头动了一下，表情有些嫌弃，只是语气淡淡道：“如果您想试的话我会离远一点的。”
“开玩笑的，感觉你的眼神已经开始嫌弃了。”
“没有，我会当没看到的。”安载熙说完嘴角勾了一下，“要去下面的公园走走吗，有不少灯雕。”
“灯雕吗，好啊。”
两个人静静沿着下坡路往下走，两手边是半身高的灌木绿化，隔一段距离就会空出一个空间摆放几个灯雕。
刚进来没多远就看到一片蘑菇造型的灯雕，几个小朋友围在旁边戏耍着，大人们则在一旁拍着照。
越往下走灯光越暗，不一会儿又逐渐亮起来，越靠近灯雕的位置光线越好。
走到平地后安载熙才发现这里情侣居多，走过七八张休憩椅所看到的都是卿卿我我热恋中的情侣。
空气里似乎都嗅得到甜得腻人的甜蜜气息。
走到靠江边明亮灯光下的石阶边空气总算恢复清新，而且空无一人。通常周一到周五这边不会有人，静悄悄的。
两个人随便停在一阶石梯坐下，静静看着前面的江水缓缓流淌。
不知沉默了多久安载熙才缓缓开口道：“这里每周六都会播放电影，只有那天才会有很多人。”
言其温听完可惜道：“真遗憾，明天约好一起爬山看日落，不然真想体验一下在江边看电影，应该别有一番情趣。”
“如果经理想看下周六可以过来，每周都会有。”
“嗯~”言其温思考了一下，笑道，“一个人看电影总觉得很孤独。就是不知道你下周有时间吗，如果有的话那就太好了。”
“如果有时间……”安载熙想说如果有时间我带你来看，最后还是在嘴里绕了个弯，“下星期的事下星期再说，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就像那时候一样，满心的期待，最后却碎了一地的渣。
疼得不能呼吸，却又无力改变。
快八点的时候安载熙站起身，淡淡道：“现在上去吧，街头乐队应该过来了。”
“嗯？街头乐队？”言其温说话间伸了伸腿，突然表情有些痛苦，皱眉道，“坐久了没动腿好像麻了。”
一直保持那个姿势不麻才怪，也不知道动一动吗，那么长的腿就这么曲着。安载熙心里吐槽着言其温，犹豫几秒后伸出手，淡淡道：“起得来吗？”
言其温嘴角一勾，露出一丝皎洁的笑，只是一瞬又满脸皱巴。
“应该可以，走一走可能会更好。”
他说着一把握住安载熙的手，准备借力站起来。
只是握着，并没有做让安载熙不舒服的小动作。
果然不是错觉，是真的在对我放松警惕，愿意主动和我有身体接触……
言其温那双大长腿并没有任何异状，纯粹就是在试探安载熙对他是否放下戒心而已。
感受言其温传来的温度安载熙指尖颤了颤，等言其温站起身后他立马收回手，手指头微微蜷起。
和那时候一样温暖又柔软的触感，那时候那双手喜欢紧紧攥着我的手，两个人一起坐在石凳上看着湖面上那……
“乐队是指街头卖唱吗？”言其温看安载熙站着出神了，随便扯了个话题想勾回他的注意力，“是大学生还是文艺青年？”
“啊？”安载熙突然回神看到言其温正笑着看他，“是青年组合，并不是卖唱，只是余业爱好，周五晚都会过来演唱。”
“是吗，感觉又多了一项娱乐项目。”
“……”
回到广场才发现人比七点半那会儿多了不少，安载熙口中的乐队已经在准备乐器，时不时就传来几声音符跳动的旋律。本来坐在喷泉边的人这会儿纷纷开始撤离，再过几分钟就八点，大家都不想被喷泉喷涌而出的水花溅得一身湿。
没有和围观的观众寒暄，五个人配合默契，只是主唱的一个手势，队员就做好准备。随着主唱点了三下头之后一阵铿锵激昂的乐器声响起。
安载熙和言其温正好站在喷泉前面，听到声音两个人都往前面注视着。
突然，身后“哗”的一声喷涌出无数水柱，被风吹散的水花向四处飘散。
言其温感到耳朵一阵冰，转头想看看后面，却被身旁的安载熙吸引了。
此时安载熙映着柔亮的月光，嘴角上翘，双眸带笑凝视着前面的乐队。
眼镜下的漂亮双眸，右眼下那颗小巧可爱的小痣，刘海下光洁的额头，温柔的深眉。
这些，言其温都知道。他心里一直记得当时他的模样，单纯美好的模样，一直刻在他的心脏里。
不知过了多久，言其温转头想问安载熙回去吗，一看，身旁那个人早已不在。眉头一皱，目光有些焦虑搜索着人潮攘攘的广场。突然在左手边的一个角落里看到一个蹲在地上的身影。
那个身影蹲在一个卖水果的地摊前，说是地摊，其实也就一篮子橘子，并无其他。
摊主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奶奶，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只是，表情看起来和蔼可亲。她坐在一把自带的小椅子上正笑着和蹲在地上的人儿说着什么。
言其温不动声色缓缓向那边过去，在靠近安载熙两步之远停下脚步。
这个距离，刚好不会被发现又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安载熙拿了一颗橘子在手里轻轻摩挲，抬头看着老奶奶，笑着问道：“奶奶是第一次来这里吧，之前都没见过。”
“对，今天第一天出摊。以前没有做过生意，也不懂，所以并没有卖出去很多。”老奶奶说着说着笑了起来，“还好我没有进很多，不然放到明天晚上卖皮都皱巴了。”
安载熙听老奶奶讲话时一直是看着她，眼神里都是笑，满脸的认真。
“是吗？奶奶，我刚好最喜欢吃橘子了，我都买了。”
老奶奶一听那双饱经沧桑的眼睛似乎亮了那么一瞬，随后又笑了起来，和蔼道：“这可有好几斤，家里人很多吗？不然买这么多吃不完会坏掉的。而且也不知道甜不甜，我自己没尝过不清楚呢。”
“嗯，家里很多人，有十多个人呢，是个大家庭，而且酸甜都有人吃。”安载熙说着伸手想找老奶奶要个袋子，“奶奶，给我个袋子我装起来。”
“哎呦，还真是个大家庭。不过我家三个儿子加上孙子孙女也有十几口人。”老奶奶说着说着抹了一把眼睛，“他们不知道我出来摆夜摊，不然肯定说我……”
“……”
买完东西安载熙才发现没有现金，老奶奶根本不懂得什么手机支付。正想着去附近的小商铺换零钱的时候一只拿着纸币指头修长的手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够吗？”言其温半俯下身子把钱拿到安载熙面前。
因为需要放身份证驾驶证等等一系列东西，言其温一直有随身携带钱包的习惯，而且里面通常会放一些现金。
“够了够了，我还要找你三块。”老奶奶说着从外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动作笨拙地慢慢摊开，从里面找了三个硬币出来放到安载熙手心里，还不忘提醒道，“小伙子，找你的，你可要拿好了，钢板很容易掉的。”
“谢谢奶奶。”安载熙接过钢镚后随即把手指头蜷起来，笑道，“这样它就不会丢了。”
“哈哈哈……”老奶奶笑了起来，动作缓慢地起身，提起那个竹篮子，感恩道，“拖你的福，老太婆我可以回去了，得赶在老头子醒来之前回去。我趁他睡着了出来的，拜托同病房的人帮忙盯一下……”
……
两个人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一路上安载熙都没有说话，言其温发现他情绪有些低落，也只是默默跟在他身侧静静走着。
走到车子旁安载熙看着言其温犹豫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道：“我……我姐刚好在这边，她要我等她有事情，所以经理叫代驾先回去吧。”
言其温知道安载熙还不想让他知道他住哪里，也不多问，点头道：“也可以，那我先叫代驾回去，你一个人小心点，我和你去那边人多的地方，你站在那里等。”
“不用。”安载熙说完把手里的袋子提起来一手抓着一边的耳朵摊开，“经理带一些回去，很多。还有，钱我晚点会给您的。”
一听安载熙要给自己转账言其温嘴角扬了一下，而后伸手拿了两颗放进车子里。
言其温：“代驾要五分钟才到，我们去前面坐一下……”
等言其温走后，安载熙才起身去公交车站等车回家。
到家已经快十点，安载熙换鞋进屋后把那一大袋子橘子放到客厅桌上，拿出手机发了几条微信后靠在沙发上，表情哀伤。
“奶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撒谎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是被逼无奈，您知道的……”
十点半言其温洗完澡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一看有两条微信消息嘴角勾了起来，满心期待地点开查看。
看清手机上的内容他眉头蹙了起来，语气里有些不满，喃喃道：“什么？他这是什么意思？我还以为他……”
呵呵~跟那时候完全不同，那时候，多么……
